「我們知道他給人害死了。 可是現在他在哪兒?他的屍體在哪兒?」「聽說他讓人從窗子里拉出去,埋在花園裡了。 」“嗯!……我們的調查結果已經傳到廚房裡了。 ……真糟糕。 小夥子,你東家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也就是說星期天晚上你在哪兒?"尼古拉希卡揚起頭來,伸直脖子,想一想。 「不知道,老爺,「他說。 」我當時喝醉酒,記不得了。 」“Alibi!「玖科夫斯基小聲說,冷笑,搓手。 ①」哦。 那麼,你東家窗子底下怎麼會有血呢?"尼古拉希卡仰起頭來,沉思不語。 “你快點想!"縣警察局長說。 “我馬上就想出來。 那血是小事,老爺。 我宰過一隻鷄。 ①拉丁語,被告聲明在犯罪事件發生時本人實不在場的供詞。 我很簡單地宰它一刀,跟往常一樣,可是那只鷄猛一下掙脫我的手,撒腿就跑。 ……這才弄了一地的血。 "葉弗烈木證明尼古拉希卡確實每天傍晚都宰鷄,而且是在不同的地點幹這件事,不過誰也沒見過那只沒有宰死的鷄滿花園裡亂跑,然而另一方面,卻也不能絶對否認這件事。 「Alibi」玖科夫斯基冷笑說。 「而且是多麼荒謬的alibi!”「你跟阿庫爾卡來往過嗎?」「我造過孽。 」「那麼你東家從你手裡把她勾引過去了?」“不是的。 從我手裡把她奪過去的是他老人家,普塞科夫先生,伊凡·米海雷奇。 東家是從伊凡·米海雷奇手裡把她奪過去的。 事情就是這樣。 」普塞科夫神情狼狽,開始搔他的左眼皮。 玖科夫斯基目不轉睛地瞅著他,看出他的窘態,不由得打個哆嗦。 他看見總管下身穿一條藍色長褲,這是以前他一直沒有留意過的。 那條長褲使他聯想到在牛蒡那邊找到的藍色細線。 這時候輪到楚比科夫也懷疑地瞧著普塞科夫了。 「你去吧!「他對尼古拉希卡說。 」那麼現在,請允許我向您提出一個問題,普塞科夫先生。 您星期六晚上,當然,是在這兒吧?」「是的,十點鐘我同瑪爾克·伊凡內奇一塊兒吃晚飯來著。 」“那麼後來呢?"普塞科夫心慌意亂,從桌旁站起來。 “後來……後來……說真的,我記不得了,"他支吾道。 「當時我喝了許多酒。 ……我記不得在哪兒睡覺,什麼時候睡覺了。 ……你們幹嗎都這麼瞧著我?倒好象我犯了兇殺罪似的!」「您是在哪兒醒過來的?」「我是在僕人廚房裡的灶台①上醒過來的。 ……大家都能作證。 至於我是怎麼睡在灶台上的,我就說不清了。 ……」「您不要激動。 ……您認識阿庫爾卡嗎?」「認識是認識,也沒什麼特別的。 ……」「她丟下您,跑到克里亞烏左夫那兒去了?」“是的。 ……葉甫烈木,你再端點菌子來!您要茶嗎,葉夫格拉甫·庫茲米奇?"隨後是難堪而可怕的沉默,有五分鐘光景。 玖科夫斯基一言不發,他尖利的目光一刻也不放鬆普塞科夫漸漸蒼白的臉。 沉默是由偵訊官打破的。 “我們,「他說,」該到大房子裡去一趟,同亡人的姐姐瑪麗雅·伊凡諾芙娜談談。 她該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吧。 "楚比科夫和他的助手為早飯道過謝,往地主家的正房走去。 克里亞烏左夫的姐姐瑪麗雅·伊凡諾芙娜是個四十五歲的老處女,他們正趕上她在很高的祖傳神龕跟前做禱告。 她見到客人們手裡拿著皮包,帽子上有帽章,臉色頓時煞白。 “首先,我要表示歉意,因為我們破壞了您的所謂祈禱情緒,"禮貌周到的楚比科夫把兩個腳跟並攏,行個禮,開口說。 “我們有件事想麻煩您。 您,當然,已經聽說了。 ……目前有①俄國式的熱炕,設在大灶的很高的檯面上。 第35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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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科夫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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