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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    P 26


作者:朱星祚
頁數:26 / 29
類別:佛教

 

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

作者:朱星祚
第26,共29。
禪客又問曰:「富貴長保無虞乎?」尊者曰:「禍福相為乘伏,卑者一事貪,一行酷,則降謫斥辱及之。尊者一謀疏,一策失,則朝承恩,夕賜死有之,何能長保無虞。」禪客曰:「佛家無榮無辱,跳出樊籠之外,鼎鑊不能加,刀兵不能及,何樂如之。」禪客又問曰:「朝廷懸爵祿以待賢士,無甚品第資格乎?」尊者曰:「位士惟能,因能授任,何謂無資格。假饒名器濫加於人,不惟失朝廷官人之體,且百姓受害不貨矣。」有詩為證:

吉凶乘伏理當然,跳出樊籠佛與仙。



  
位士惟能資格慎,朝廷爵祿豈輕懸。

禪客曰:「先生出仕,長生不老不如佛,長享厚報不如佛,跳出樊籠不如佛,則佛亦盡可為矣。明公不知提衡,某不敢請,今既提衡,選官艱苦如此,則為官何如為佛。曷若棄儒業而為佛業,舍仕途而入釋途,使長生不老在我,長享厚報在我,跳出樊籠在我之為愈乎。」尊者問曰:「佛亦用選乎?」禪客曰:「選佛較選仕尤甚。三千舉子入場。英雄入彀者幾人?若作佛不待掄選,則舉世皆羅漢矣。故曰尤甚。」有詩為證:

出仕何如作佛高,提衡歷歷受劬勞。

明公奠若更儒業,做個如來在九霄。

尊者曰:「佛法祖釋家牟尼,則選人為佛,非釋家牟尼不可。牟尼不復作矣,今世何人能精選舉?」禪客曰:「代不乏人。帝非二帝,而紫極依舊有堯舜;代非三代,而青槐依舊有伊周。牟尼雖遠,詎可謂今日無牟民耶?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今之佛猶古之佛也,何必借才于異代,乃得成其為人乎。」尊者曰:「今之披緇削髮,沿街鬻食者,孰不為僧,特籍施主供飯,以養皮囊,至叩其超悟性靈,則貿貿不知也。我欲棄儒為佛,必須從高人受業,所謂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子云游四海,定知域中何人可為今日牟尼,能別識何人可為今日法器。」禪客曰:「江西馬大師,獨契悟如來宗旨,域中有志為佛者,必歸之印正,故今盛稱馬大師山門乃選佛場子也。子何患選佛無所依歸。」有詩為證:

馬師選佛寓江西,不亞當年悉達師。

負篋往從求指引,如來正法定傳伊。

尊者得了禪客點化,遂棄了出仕念頭,謝了旅次清話,徑往江西參謁馬大師,求為披剃受戒。馬大師顧視尊者久之,知是如來法器,先以言語寘之曰:「子儒巾儒服,亦儒其學業,今日從吾徒而受教,背中道而為左道,果有所見而來耶?抑有所聞而來耶?」尊者曰:「禪客有所見,儒生有所聞也。倘今日得受業禪師門下,安知儒之不為佛,佛之不為儒也。」馬大師從容辭之曰:「吾非汝師,南嶽石頭和尚乃汝受業師也。盍往謁之,吾作書薦之,以子之才,必傳宗旨,吾與子相逢,定在鏟削佛草之後。」有詩為證:


  

馬師一見不收留,令往南華謁石頭。

靜夜焚香修薦啟,相逢訂在草除秋。

尊者得了馬大師薦書,不憚馳驅,直趨南嶽參謁石頭。石頭和尚本日正在法堂講經,見尊者來,不待開言,大驚嘆曰:「吾道有傳矣!」遂延入經筵,閲了馬師薦啟,又納了尊者贄禮,遂收為門下。隨謂之曰:「弟子新來,當遵沙門條例,初執役,次執經,最後執法。」對眾徒云:「着落此生往槽場執役。」尊者遵石頭禪師命令,遂再拜禮謝,趨入行者之房,隨次執役者三年。雖為滌器寒山事,彼亦安意不辭。有詩為證:

石頭初見大誇奇,吾道相傳恃有渠。

且往後槽供役事,欣欣供執不推辭。

石頭禪師明知尊者是傳道之器,而必使之執役者,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意也。眾人從游多年,尊者僅執役三載。石頭宗旨:宜歷年多者有妙悟,歷年少音生扞格矣。師明知從游弟子不論年數多少,達者為先。嘗為眾人講經說偈云:

識得衣中寶,無明醉自醒。百骸雖潰散,一物鎮長靈。知境渾非體,神珠不定形。

悟則三身佛,迷疑萬卷經。在心心可測,瀝耳耳難聽。罔象先天地,玄池出杳溟。

本剛非鍛鍊,元淨莫澄渟。盤泊輪朝日,玲瓏映曉星。瑞光滅不滅,真氣觸還生。

鑒照崆峒寂,羅籠法界明。解悟非關舌,能言不是聲。絶邊彌汗漫,無際等空平。

見月非觀指,還家莫問程。識心心則佛,何佛更堪成。

石頭師本日講經說偈畢,隨吩咐眾徒云:「來日汝等可剷去佛殿前草,無致滋蔓。」眾人不知此是禪語,次日依然俗人之見,各備鍬鋤,細細剷去佛前之草。惟尊者不備槽中器,不除階下草,獨取盆盛水淨頭,長跪于和尚之前,乞求落髮。石頭師見而笑之曰:「偉哉此子!悟人所不能悟,為人所不知為,馬師之薦不負,傳道之言不謬。回視鏟草眾生,不啻霄垠矣。」遂為落髮受戒。有詩為證:

殿草剷除是佛機,鍬鋤具備見何低。

淨頭落髮誇神識,果信傳燈語不非。

眾人本日見新來尊者能悟石頭師吩咐鏟草禪機,各有愧心。及見石頭師為彼落髮受戒,欲傳衣鉢,又有妒心。私相議曰:「我輩修佛,口誦不能心惟,耳聞不能心悟。師鏟草,我亦鏟草;我鏟草,爾亦鏟草,無一人見解足稱師意,無怪吾師不屬意于彼也。但此人不除,終增吾輩顏厚,終傳吾師衣鉢,不如早圖之,俾師得從容傳教我也。」遂各藏刃器,密伺尊者出入。有人潛以其謀漏于尊者,尊者潛以其事聞于禪師。禪師曰:「無恙。吾自有保護之術。」遂托奉使于江西馬大師,尊者始得掩耳而出。有詩為證:

眾人自恥見尤常,深忌新僧上講堂。

機漏石師為保護,奉書獲出襯蕭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