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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傳    P 146


作者:佚名
頁數:146 / 155
類別:古典小說

 

海瑞傳

作者:佚名
第146,共155。
縣官叫把那小子帶上來,衙役將觀德帶上。縣官喝道:「你這小子,快把你父親打劫的金銀存何處,速速招來!」觀德道:「爺呵!小人的住房,不過一畝,上至椽瓦,下至地墓,爺爺俱已搜遍,更有何處可存許多銀子?」縣官道:「你必是寄頓親戚之家,不打如何肯招?把他夾起。」左右把觀德套上夾棍,觀德大叫一聲,昏昏死去。

縣官見二人至死不招,便叫松刑。俱令書辦立了文案,把文玉房屋變賣,妻子官賣,限三日內當堂呈繳。衙役帶了母子二人出行,母子沿途啼啼哭哭,路人盡為憐憫。



  
原來趙廷章與文玉素好,只為他身遭陷害,昨日將他女兒收為養媳,贈銀二十兩,一面叫人探情。家人回報:「縣官將他母子動刑不招,發出官賣。」廷章忙叫總管趙昌、趙茂,將銀一百兩,假作遠方客人,向官買他母子;再贈他盤費,叫他先往太平府監中看待丈夫,然後到南直操江海大人處,擊鼓訴冤,必然昭雪。趙總管領了言語,帶了銀兩,扮作藥材客,來到青陽縣衙口,當官承買,攜他母子二人出了城門,來到一個庵寺。原來此庵就是趙廷章所建的。內面走出兩個老尼,將張氏母子接入,茶飯相待。張氏再三稱謝只見兩個總管,說出底事。不知所說何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遇假虎土豪聚會 盜美人公子遭凶

風生山谷虎來時,假虎無常任所之。

畫虎畫皮難畫骨,荒山匿跡那人知?

且說趙昌、趙茂對張氏說道:「周家大娘,我二人不是客人,乃是趙相公家中總管。只為相公不好出面,特遣小人前來相救。有銀二十兩在此,叫大娘速往太平府探望周相公下落。又聞人傳:二十年前的操江海大人,奉旨復任南京。大娘可打聽他到任之時,告狀鳴冤便了。」說罷,取出銀兩,交與張氏。


  

張氏接了道:「二位管家,你與我多多拜上趙相公,我母子今生若不能報,來生犬馬亦報洪恩。」趙昌道:“大娘何出此言?

但此處前途須要保重,我要回家覆命了。”說罷辭出。張氏母子匆匆起身,恨不得飛到太平府監中,探望丈夫消息。

再說袁阿牛自從買盜扳害周文玉,他便收拾行李,往山東而來。貪趕路程,尋不着歇店。到一山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心中正在驚慌,忽聞虎嘯數聲。阿牛取出齊眉棍,見林中跳出四隻猛虎,攔住去路。阿牛想著:「我聽得人說,山東路上慣有假虎搶人財物的,想必是強人裝做的。」忽然一個老虎跳將過來,阿牛趁勢一棍打下,那虎撲倒在地上。後面三隻老虎喝道:「好漢住手,通個姓名,我願拜你為師。」阿牛道:「果是假的。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池州府袁阿牛便是。」

那三虎道:「呀呵!原來是袁二哥,我們江湖上久已聞名了。」

四隻老虎齊脫了虎皮,一齊拜見道:「我們多是林二師父的徒弟,前番劫了皇杠,躲避在此。不想師父被太平府捉去,無計可救。今日相逢,三生有幸。」阿牛道:「請問尊名?」兩人道:「我兄弟劉仁、劉義,這二位亦是同胞兄弟,叫張三、張四。今遇師兄,請到我家商量去救師父。」阿牛道:「我要去登萊道衙門做師爺,今夜借府上一宿,明日就要起身。你們要救師父,只須請我家兄阿狗,自有計策。」當晚阿牛在劉家歇下,次日辭別而去。

不日,到了登萊道衙門,門上進內報道:「周師爺,外面有一位袁相公,說是師爺的舅爺,待來拜見。」周文桂心內暗忖道:「前日我弟書到,要我推薦幕府,我特寄書叫他前來。如何我弟不到,都是二舅來此,其中必有緣故。且請他相見,便知端的。」吩咐門上請進相見。

阿牛大喜,忙把頭巾端正,衣衫抖抖,搖搖擺擺直進宅門。

文桂出迎,即叫家人取進行李,在官廳相見,拜敘寒溫。文桂邀進書房,問道:「二舅起身時可曾見過舍弟麼?不知家父安否,乞為指明。」阿牛道:「親家今歲犯病,病尚未痊。令弟不能遠出,放此叫小弟前來頂缺。」文桂道:「既如此,亦宜有書信通知才是。」阿牛道:「只因家事匆忙,只是口信,未曾寫書。」文桂聽說,心中不解:「好笑我家兄弟,自己既不能遠行,不該打發二舅到此。他仍粗俗之人,無半點斯文氣象,署內如何容得他?叫我掛心不下。如今事在兩難,怎生是好?」

又想道:「既千山萬水而來,怎好叫他回去?且在此暫住幾時,再作區處。」文桂將阿牛留于署內,不覺住了月餘。

一日,道爺壽誕,知府送一班女戲。那晚,道爺治酒花廳,遍請署中幕友。阿牛在席中看戲飲酒。內中一個小旦劉二姐,年紀只有十八九歲,卻生得風流秀麗,諸人俱各稱美。道爺年雖六十,卻是愛色之人,便留在署中服伺,甚是寵愛。不想劉二姐自少風流,雖在幕中享受繁華,但對此道爺鬚髮皓白,無一毫知趣,心中悶悶不悅。袁阿牛那晚見了劉二姐風流美貌,靈魂卻被她勾去了,時時計算要勾搭她。

一日,書僮在身邊伺候,阿牛便問道:「那女旦劉二姐,我甚是愛惜她,不知她的臥房在哪裡?」書僮笑道:「相公,你問她怎的?若說她的臥房,只因與公子私通,被大人知道,把公子痛責,把小旦存在後花園,撥四個養娘看管。你問她怎的?正是野狗妄想天鵝肉!」阿牛笑道:「那有這話。」當晚睡在床上,心思一計:必須打合公子,引我到園中盜出美人,然後再作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