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隊長 （搖頭）上帝拯救我們吧！起風了，天又這麼幹。……（搖手）上帝保佑吧！這些不幸的事專給人找麻煩！……（撫摸自己的臉）聽我說，丹尼斯。……你對他們說，老弟，要他們套上馬車，趕緊去，我呢，馬上就去，……過一忽兒就到。……我得換衣服，還有這樣那樣的事。……
下面的崗哨 不過沒人可去啊，長官！大家都出外了，只有安德烈在家。
消防隊長 （驚慌）他們那些混蛋，都到哪兒去了？
下面的崗哨 瑪卡爾釘完了新鞋掌，現在把靴子送到城外助祭家裡去了。米哈依爾呢，長官，是您自己打發去賣燕麥的③。……葉果爾用消防隊的馬車送班長的姨妹到河對岸去了。尼基達喝醉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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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隊長 那麼阿歷克塞呢？
下面的崗哨 阿歷克塞下河捉蝦去了，因為您老人家先前吩咐過他，說是明天您家裡有客人來吃飯。
消防隊長 （鄙夷地搖頭）請問，跟這班人一起怎麼能工作！都是無知無識，沒受過教育，……專愛灌酒。……要是外國人看見，外國雜誌就會把我們大罵一頓！那邊，比方拿巴黎來說，消防隊隨時坐著馬車在街上奔馳，軋死行人也不管。有火災也罷，沒火災也罷，奔馳不停！我們這兒呢，鋸木場起火了，危急得很，可是他們一個也不在家，倒好象……魔鬼把他們吞下肚去了！不行啊，我們比歐洲還差得遠呢！（轉過臉去朝房間裡溫柔地說）瑪憲卡，你給我把制服準備好吧！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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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謝敏的愛稱。
②大概指「肝硬化」，起因於酗酒。
③燕麥是馬的飼料，暗指消防隊長貪汙公家的馬飼料。
演說和小皮帶兩幕劇
他把我們召集到他的辦公室裡去，用一種含淚而發顫的、扣人心弦的、溫柔的、友好的然而又不容許反駁的聲調對我們發表一篇演說。
「我什麼都知道，」他說。「什麼都知道！對！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早就發覺這種所謂的，呃……呃……呃……味道，空氣，……風氣了。你，齊秋爾斯基，在讀謝德林①的作品。你，斯皮奇金，也讀這一類的書。……我全知道。你呢，土波諾索夫，在寫……那個……各式各樣的文章，……舉止很不檢點。諸位先生！我請求你們！我不是以上司的身分，而是以普通人的身分說話。……在我們這個時代，這樣是不行的。這種自由派作風非消滅不可埃」他用這種口吻宣講很久。他使得我們大家深受感動。他大講當代的思潮，讚揚科學和藝術，然而又提出保留意見，講起科學所不應該踰越的限度和界線，他還提到母愛。……我們聽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的話把我們的靈魂洗淨了。我們懊悔得恨不能死掉才好。我們一心想吻他，朝他跪下叩頭，……放聲痛哭。……我瞧著檔案管理員的後背，覺得這個後背所以沒有哭出聲來，也只是因為深怕擾亂普遍的肅靜而已。
「你們出去吧！」他結束道。“一切事我都既往不咎了！我不會記住人家的壞處。……我……我……諸位先生！歷史在對我們說話。……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就相信歷史的話吧。
……歷史在對我們說話。……”
然而，唉！我們沒有弄清楚歷史在對我們說什麼話。他嗓音發抖，眼睛裡閃著淚花，眼鏡冒汗。正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涕泣聲，這是齊秋爾斯基在哭。斯皮奇金臉紅得象煮熟的蝦一樣。我們把手伸到衣袋裏去拿手絹。他開始眫巴眼睛，也伸手拿手絹。
「你們去吧！」他用哭泣的聲調喃喃地說。“請你們躲開我！
躲……開我吧。……嗯，是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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