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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P 103


作者:吉本
頁數:103 / 319
類別:西洋古代史

 

羅馬帝國興亡史

作者:吉本
第103,共319。
尤利安在高盧地區的行政措施一種對臣民的安寧與幸福的深切關懷乃是,或至少似乎是,尤利安的行政措施的指揮原則。他把自己住在冬營地的空閒時間都用來處理行政事務;而且常常更喜歡以行政長官,而不喜歡以將軍的面貌出現。在他準備出征以前,他總把已呈上來讓他審定的大部分公、私案件全交給各省的總督去處理;但是,他在回來以後,總會重新仔細檢察他們的處理情況,對法律過嚴的地方略加緩和,並對法官的判決提出自己的二審意見。
他既不受善良的心地願作好人的誘惑,也不熱衷于草率、莽撞地一味實現法律的公正,終於能心氣平和,以理服人地壓下了一位控訴納博訥省長敲詐勒索罪的法官過于偏激的情緒。十分激動的德爾菲迪烏斯大聲叫着說:「如果只憑自己否認就能定案,那世上還有誰能被定為有罪?」尤利安則回答說:“如果只憑別人認定有罪就能定案,那世上還有誰能算得清白無辜呢?
”在和平與戰爭的處理上,這位君王的利益一般總是和他的人民的利益相一致的;但是如果尤利安的美德奪去了任何一點君士坦提烏斯從一個深受壓迫、已是民窮財盡的國家掠奪來的貢品,他便會認為自己受到了傷害。擁有皇家特權的親王可能有時會出面糾正下級官員的公然的貪污行為,揭露他們進行掠奪的各種手法,並提出新的均等的更簡單化的稅制。但是整個財政事務已更為安穩地交託給了高盧禁衛軍衛隊長弗洛倫提烏斯,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憐憫和同情的潑婦般的暴君;這個傲慢的大臣對任何非常客氣和溫和的反對意見都抱怨不已,而尤利安本人卻只覺得自己的行為未免過于軟弱了。
但位愷撒以十分厭惡的心情批駁了一項徵收特別稅的法令;衛隊長送給他簽字的一項新的高級訴訟法和一份他據以批駁新稅制的關於人民大眾的苦難的真實情況的報告,終於激怒了君士坦提烏斯的朝廷。尤利安在寫給他的一個最親近的朋友的一封信中,毫無顧忌、充滿熱情地表達了他自己的情緒,我們現在也許很願意讀它一讀。在講述了他自己的作為以後,他接下去是這樣說的:——“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門徒們有可能會採取與我不同的做法嗎?我能夠拋棄掉那些由我管轄的不幸的臣民嗎?難道我不是責無旁貸地必須保衛着他們,使他們免遭那些無人性的強盜的無盡無休的傷害嗎?一個放棄職守的保民官將被處死刑,並被剝奪舉行葬禮的榮譽。如果我自己,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放棄了我的更為神聖得多、重要得多的職責,那我有什麼資格定他的罪呢?


  
上帝既把我放置在這個高位上,他的一切安排便必會指引我並支持我的。
如果我終於必將遭受苦難,我將會因為自己確有一顆純潔、正直的良心而感到欣慰。真希望上天能讓我現在仍有一個像薩盧斯那樣的參謀!如果他們認為應該派個人來接替我,我將毫無怨言地拱手讓位;我寧願儘量用短暫的機會做些好事,也不願意長時間,或永遠作惡多端而不受懲罰。”尤利安的不穩定的依附於人的處境使他充分顯示出了他的美德,卻也掩蓋住了他的缺點。
這位在高盧地區維護着君士坦提烏斯統治的年輕英雄沒有徹底清除政府的弊端的權力;但他卻有勇氣減輕人民的痛苦和苦難。除非他有能力使羅馬人的尚武精神復活,或者能夠使與他們為敵的野蠻人學會過勤勞、高雅的生活,那不論是和日耳曼人媾和還是征服日耳曼都不可能合理地指望能保證人民的安寧。然而,尤利安所取得的勝利卻也在一段不長的時間內製止住了野蠻人的入侵,從而延緩了西羅馬帝國的滅亡。
尤利安與巴黎城尤利安的健康的影響使得那些長期遭受到內部紛爭、與野蠻人進行戰爭和國內暴政蹂躪的高盧地區的城市重新恢復了生機;隨着享受生活的希望日增,勤勞的精神也逐漸恢復了。
農業、製造業和商業都在法律的保護下重新興旺起來;一些民間合作組織,或curice中又擠滿了有用的,受人尊敬的人物:年輕人不再反對結婚;結了婚的人也不再反對生孩子;公眾的和個人家的慶祝活動又都按照傳統的格局進行;在各省之間經常進行的安全交往顯示出國家一派繁榮景象。


  
一個具有尤利安思想情況的人一定會充分感受到他給人們帶來的這普遍歡樂情緒;然而對巴黎這座城市,這個他冬天的住所和他特別偏愛的地方,他卻格外感到滿意和親切。
這座現已佔據着塞納河西岸大片土地的輝煌的都城最初只不過侷限于河中的一個小島,居民靠那河流供給純淨的富有營養的飲水。河水拍打着四周的城牆,只有兩座木橋可以通入城中。
塞納河的北邊覆蓋着一片森林,而在河的南邊,現在稱作大學的地方原是一大片房屋,其中點綴着一座王宮和競技場、幾處浴池、一條水槽和一個用於操練羅馬軍隊的戰神廣場。
這裡的嚴竣的氣候條件,由於靠近海洋而得到了調劑;通過實踐取得的一些經驗,在這裡精心種植葡萄和無花果樹獲得成功。
但在特別嚴寒的冬季,塞納河水常結出極厚的冰;那順流而下的巨大冰塊可能會使一個亞洲人聯想到從弗裡吉亞採石場采來的白色大理石。安條克市的違法亂紀和腐敗現象使尤利安留戀他心愛的盧特夏嚴格而簡單的生活態度,那裡的人們還不懂得或不屑于搞什麼娛樂性的戲劇活動。他憤怒地將女人氣的敘利亞人與勇敢、誠實的高盧人加以對比,因而使他對克爾特人性格中過于放縱這唯一的污點也加以原諒了。
如果尤利安今天能再來重遊法國首都,他可能會去和一些能夠理解和教誨一個希臘弟子的科學家交談;他可能會寬恕了一個從沒有因沉湎于奢侈生活而喪失其勇武精神的民族所犯下的生動、高雅、愚蠢的過失;但是他必定會對使人類社會生活的交往得以柔化、淨化和美化的無價的藝術的完美性百般讚賞。
對基督的承認和異端的出現第二十章君士坦丁大帝改變信仰。他對基督教表示寬容的敕令。
他見到上帝顯靈以及他的洗禮。基督教法定地位的確立。宗教勢力和世俗力量的劃分。
基督教教會的公開建立可以說是帝國內部的一次既能引起人們經久不衰的好奇心,又能為人們提供極有價值的教益的重大革命。儘管君士坦丁的勝利和他的國內政策已不再繼續影響歐洲的局勢,但這位君王改變信仰的舉動所產生的印象卻至今在世界相當大一部分地區中仍未完全磨滅;一條牢不可破的鎖鏈仍把他執政時期的教會體系與今天這一代人的觀念、情感和利益聯繫在一起。
在我們考慮這樣一個可以採取不偏不倚的態度,但決不能冷漠對待的問題時,總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困難會忽然冒出來——那便是難以判斷君士坦丁改變信仰的真實的準確時間。在他的宮廷任職的琉克坦提烏斯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向世界宣告,這位高盧的君王如何堪稱光輝的典範;他在稱帝伊始便承認了那真正的唯一上帝的無上威嚴,並對他無比崇拜。
飽學的優西比烏斯卻把君士坦丁的虔誠歸之於在他正為遠征意大利進行籌劃時,在天空忽然出現的一種神奇景象。
而歷史學家佐西穆斯則更惡意地斷言,這位皇帝是在雙手沾滿他大兒子的鮮血之後才公開拋棄掉他的祖先所信奉的羅馬帝國的神靈的。
這些名家各執己見的混亂說法實際是君士坦丁本人的行為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