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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傳    P 27


作者:布老虎
頁數:27 / 67
類別:傳記

 

柴可夫斯基傳

作者:布老虎
第27,共67。
我絶不限制你,你也可以隨時離開……」梅剋夫人為他的到來做了精心周到的安排,給他準備了特意從莫斯科帶來的茶葉,預備了報紙雜誌,其中有一本雜誌上刊載着關於柴可夫斯基音樂的文章,她將雜誌翻到這一頁敞開擺放在桌上。梅剋夫人向自己的貴客推薦了散步的好去處,並把自己散步的時間和路線也告訴了他,以便讓他迴避。對於梅剋夫人的巧心安排,柴可夫斯基內心充滿了謝意和欣喜。佛羅倫薩柔美的太陽和潔淨清新的空氣使他感到愉悅。
公寓裡的居住條件是極其優越的,他感到很滿意。他尤其喜歡屋前那個大陽台。夜晚他在陽台上獨坐,聆聽夜的靜謐。在夜的神秘裡,如潮的樂思在他心底翻騰,讓他捨不得離開去睡。
一天下午,柴可夫斯基正在外面散步,看見前面跑來一輛馬車,梅剋夫人和她的小女兒就坐在馬車裡。他們互相認了出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他們只在遠處互相鞠躬示意。
幾天之後,當柴可夫斯基去歌劇院看戲的時候,他坐在了梅剋夫人可能看到他的地方。果然他們又碰面了。他們仍是在離得遠遠的地方互相點頭問好。幕間休息時,柴可夫斯基出於一種複雜的好奇心舉望遠鏡向梅剋夫人那邊望去,看見她正在和小女兒說話,臉上泛着無限溫柔和慈愛,致使柴可夫斯基喜歡上了她那並不漂亮但極具個性的外貌。


  
第二天梅剋夫人立即寫信把又看到了柴可夫斯基的感覺告訴了他:「我多麼愛你呀!我在歌劇院裡看見了你,我真高興。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第一個閃念就是想到你,整天我都意識到你就在我附近。有你在場
 使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親切了!不管天氣有多冷我也要去的,在你的四周有無窮無盡的歡愉。親愛的人,在我離開佛羅倫薩之前,你可別離開呀……”在這段日子裡,他們每天互相寫信。
梅剋夫人帶去的音樂師巴胡爾斯基每隔幾天就到柴可夫斯基那裡去學和聲學。梅剋夫人總是想方設法希望從巴胡爾斯基那裡瞭解到有關柴可夫斯基更多的情況,包括生活細節她都一問再問。彼此近在咫尺的日子密切了他們的交往,使柴可夫斯基感到對這位愛友心靈上的依賴,他向梅剋夫人傾訴:“在過去的十年來,我覺得自己沒有多大進步。我這樣說,不是要你鼓勵我,我是說我現在不像十年前那樣滿意我自己了。
無論長的還是短的,我沒有寫過一部是我自己能說『這東西很完善的作品』,我還沒能達到我所能達到的高度。也許這正是工作的動力,如果我對自己滿足了,也許就永遠不會再工作下去了……我很清楚我是絶不會辜負你的希望的。而讓你對我有好感已經成為我的習慣,所以當我寫作時,我心中往往只有你。我寫得好,一想到你會對它滿意,我寫的東西能在你那裡引起反應,這就是我的愉快。」
過了幾天,從莫斯科傳來了好消息,莫傑斯特打來電報告訴柴可夫斯基,127日,納甫拉夫尼克指揮演出的《第四交響曲》在彼得堡大獲成功,觀眾極其熱烈地歡迎,評論界也一致稱讚。柴可夫斯基已經成為彼得堡最引人注目的作曲家。「我們的交響曲」成功的消息給一對友人這段溫馨的日子增添了光彩。


  
分別的時候到了。臨近聖誕節梅剋夫人要到維也納去看望她的孩子們。
臨別時,梅剋夫人差人送來向柴可夫斯基辭行的信:「再見,我親愛的、無可比擬的朋友!這是我最後一次從奧彭海姆別墅作為你的鄰居給你寫信。如果將來在什麼地方可能再有這樣的幸福,那麼,我該十分快樂。親愛的,謝謝你給我的這一切,謝謝你在這裡對我的好意。我一生將永遠愉快地記住住在你附近而且經常和你通信的這段時光。」梅剋夫人在信中附上了200里拉作為對作曲家給她的音樂師上課的酬謝,還給了2000法朗是為了讓柴可夫斯基去巴黎印新的樂譜《組曲》。柴可夫斯基只收下了200里拉,退還了2000法郎,他說尤爾根松印他的樂譜不收錢,而且他自己也還有足夠用的法郎。
柴可夫斯基在佛羅倫薩繼續留了下來,他需要等一個郵件。他去散步時又經過奧彭海姆梅剋夫人的別墅時,他感到有點憂傷。他朝那座房子望去,那個地方對於他已失去了往日的親切感。他沒有想到梅剋夫人離開這裡以後,他會感到這麼重的失落。
梅剋夫人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使他難以忘懷。
他在給阿納托裡的信中說:「天啊!這個令人驚訝的絶妙的婦人啊!她對我的關心和體貼是多麼令人感動,她所做的一切使我在這裡的生活變得極其快樂。」
為了排遣寂寞,消磨時間,他寫起詩來。他早就想寫一首關於鈴蘭花的詩作。鈴蘭是他最喜愛的花,他常為鈴蘭的美讚歎不已。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正正經經的作詩。
他覺得作詩比作曲困難得多,但在寫詩的過程中也覺得像作曲時一樣是一種享受。
鈴 蘭春天我最後一次採摘我的花朵,那心愛的憂傷擠壓在我的胸口,向着未來我真誠地祈願:哪怕讓我再看一眼我的鈴蘭,它們現在已經枯萎凋零。
夏天飛逝而去,白晝變短,已經沒有了鳥兒的合唱,太陽也遠離了我們,落葉如毯鋪滿了林地。
然後是嚴峻冬日的來臨,森林將穿上白色的衣裳。
我憂傷地徘徊,痛苦地期待,企盼春日的陽光再把天空溫暖。
無論雪橇的飛跑還是舞會的光華與喧閙,無論聚會、戲院還是美酒佳餚,或是壁爐裡那隱隱燃燒的微火,這一切都不能喚醒我們的歡笑。
我期待着春天的輝光,瞧,這春之女神來了!
樹林卸下冬裝,為我們準備綠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