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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與劍    P 180


作者:班尼迪
頁數:180 / 197
類別:文化

 

菊花與劍

作者:班尼迪
第180,共197。
當這一指令在華盛頓制定之時,許多美國人仍在擔心日本人也許會採取倔傲和敵對態度,一個怒目而視、伺機報復的民族將消極抵制一切和平計劃。後來證明這些擔憂並未成為事實。其原因主要在於日本的特殊文化,而不在於有關戰敗民族和戰敗國的政治、經濟等一般真理。也許沒有一個民族能夠象日本這樣順利地接受這種信義的政策。在日本人看來,這種政策是從嚴酷的戰敗現實中排除屈辱的象徵,促使他們實行新的國策,而他們能夠如此接受,恰在於特異文化所形成的特異性格。
在美國,我們曾不斷爭論媾和條件的寬嚴,但真正的問題並不在於寬嚴,而在於嚴如其分,恰足以摧毀傳統的、危險的侵略性模式,建立起新的目標。至於選擇何種手段則應根據該國國民的性格和傳統的社會秩序而定。普魯士的權威主義不僅在家庭生活中,而且在市民日常生活中根深蒂固,這就需要對德國制定某種媾和條件。明智的媾和條款對日本應該不同於對德國。德國人不象日本人,他們不認為自己對社會和歷史欠恩情,他們努力奮鬥,不是為了償還無窮的債務或恩情,而是避免淪為犧牲者。父親是一個權威人物,如同其他佔據高位的人一樣,按德國人的說法,是「強迫別人尊敬他」的人。是他,得不到尊敬就不舒服。在德國人的生活中,每一代兒子在青年時期都反對權威的父親,然而他們長大成人後,與父母一樣,最終還是要屈服於單調無味、沒有激情的生活。一生之中的最高峰是青年叛逆的狂飆年代。


  
日本文化中的問題並不是極端的權威主義。幾乎所有西方的觀察者都認為,日本的父親對孩子的關懷和鍾愛在西方似乎很難見到。日本的孩子認為與父親有某種真正的親愛乃是當然的,而且公開誇耀自己的父親,因此,父親只要稍許改變一下聲調,孩子就會按父親的願望行事。但是,父親決不是幼兒的嚴師,青年時期也絶不是反抗父母權力的時期。相反,孩子進入青年時期就在世人判斷面前成為一位家庭責任的馴服代表。日本人說,他們尊重父親是「為了學習」,「為了訓練」,也就是說,父親作為尊敬的對象,乃是等級制和正確待人接物的超人格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