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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P 342


作者:脫脫
頁數:342 / 384
類別:歷史

 

金史

作者:脫脫
第342,共384。
文振上疏曰:「揚子云有言:『禦得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禦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敵。』有天下者審所禦而已。河朔自用兵之後,郡邑蕭然,並無官長,武夫悍卒因緣而起以為得志,僭越名位,瓜分角競,以相侵攘,雖有內除之官,亦不得領其職,所為不法,可勝言哉?乞行帥府擅請便宜,妄自誇張以尊大其權,包藏之心蓋可知也。朝廷因而撫之,假權傅授,至與各路帥府力侔勢均,不相統屬。陝西行省總為節制,相去遼遠,道路梗塞,卒難聞知。故飛揚跋扈,無所畏憚,鄰道相望,莫敢誰何。自平陽城破以來,河北不置行省,朝廷信臣不復往來布揚聲教,但令曳剌行報而已。所司勞以酒食,悅以貨財,借其聲,共欺朝廷。奸幸既行,遂至驕恣,變故之生,何所不有,此臣所以夙夜痛心而為之憂懼也。乞分遣公廉之官,遍詣訪察,庶知所在利害之實。伏見澤、潞等處芻糧猶廣,人民猶眾,地多險阻,乞選重臣復置行省,皆聽節制,上下相維,可臂指使之,則國勢日重,奸惡不萌矣。」是時,澤、潞已詔張開規劃,不能盡用文振之言,但令南京兵馬使術甲賽也行帥府于懷、孟而已。是歲,封晉陽公,河東北路皆隷焉。
文振奏:「孟州每以豪猾不逞之人攝行州事,朝廷重於更代,就令主之。去年,伯德和攝刺史,提控伯德安殺之,奪其職。河東行省以陳景璠代安,安內不能平,因誣告景璠死罪,朝廷未及按問,安輒逐之。恥受臣節制,宣言于眾,待道路稍通,當隷恆山公節制。今真定已不守,安猶向慕不已。臣徵兵諸郡,安輒詭辭不遣。臣若興師,是自生一敵,非國家之便也。聞安有女,臣輒違律令為侄孫述娶之,安遂見許。臣非願與安為姻,為公家計,屑就之耳。自結親以來,安頗循率以從王事,法不當娶而輒娶之,敢以此罪為請。」宣宗嘉其意,遣近臣慰諭之。文振復奏:「武仙所統境土甚大,雖與林州元帥府共招撫之,乞更選本土州縣官,重其職任,同與安集,可使還定。」宣宗用其策。
五年,文振奏:「臣所統嵐、管、庾、石、寧化、保德諸州,境土闊遠,不能周知利害,恐誤軍國大計。伏見葭州刺史古裡甲蒲察智勇過人,深悉河東事勢,乞令行元帥府事,或為本路兵馬都總管,與臣分治。」詔文振就擇可者處之便地,仍受文振節制。
上黨公張開以厚賞誘文振將士,頗有亡歸者。詔分遼、潞粟賑太原饑民,張開不與。文振奏其事,詔遣使慰諭之。文振復申前請,以葭州刺史古裡甲蒲察分治嵐、管以西諸州,制可,仍令防秋後再度其宜。文振請分上黨粟以贍太原,詔文振與張開計度。頃之,詔以石州隷晉陽公府。


  
元光元年,林州行元帥府惟良得罪召還,文振奏:「近聞惟良召還,臣竊以為不可。惟良在林州五歲,政尚寬厚,大得民心,今茲被召,軍民遮路泣留。其去未幾,{山義}尖之眾作亂,逐招撫使康瑭。乞遣惟良還林州為便。」不許。
文振上書:「乞遣前平章政事胥鼎行省河北,諸公府、帥府並聽節制,詔諭百姓使知不忘遺黎之意,然後以河南、陝西精鋭併力恢復。」不報。文振復奏:「河朔百姓引領南望,臣再四請于樞府,但以會闔府兵為言。公府雖號分封,力實單弱,且不相統攝,所在被兵。朝廷不即遣兵復河北,人心將以為舉河朔而棄之,甚非計也。」文振大抵欲起胥鼎為行省,定河北,朝廷不能用。


  
二年,詔文振應援史詠復河東。是歲,遼州不能守,徙其軍于孟州,以部將郝安等為文振副,護沿山諸寨。文振辭公府,詔不許。頃之,文振部將汾州招撫使王遇與孟州防禦使納蘭謀古魯不相能,復徙衛州,然亦不可以為軍,迄正大間,寓于衛而已。
胡天作,字景山,管州人。初以鄉兵守禦本州,累功少中大夫、管州刺史。興定二年,遙授同知太原府事,刺史如故。是歲,平陽失守,改同知平陽府事。三年,復取平陽,天作言:「汾、潞皆置帥府,平陽大鎮,今稍完復,所管州縣,不下十萬戶,復業者相繼不絶,其過汾、潞遠甚,宜一體置之。」是時,晉安、嵐州皆有帥府,乃以天作充便宜招撫使、權元帥左都監。四年,封平陽公,以平陽、晉安府,隰、吉州隷焉。天作請以晉安府之翼城縣為翼州,以垣曲、絳縣隷焉。置平水縣于汾河之西,朝廷皆從之。
初,軒成本隷程琢麾下,琢死,成率眾保隰州,以為同知隰州軍州事、兼提控軍馬。成增繕器甲,招納亡命,頗有他志。是時,隰州方用兵,未可制,天作請增置要害州縣,以分其勢。隰州之境蒲縣最居其沖,可改為州,隰川之仵城鎮可改為縣,選官守備。詔升蒲縣為蒲州,以大寧縣隷之,仵城鎮為仵城縣。天作守平陽凡四年,屢有功,詔錄其子定哥為奉職。
元光元年十月,青龍堡危急,詔遣古裡甲石倫會張開、郭文振兵救之,次彈平寨東三十里,不得進。知府事術虎忽失來、總領提控王和各以兵歸順,臨城索其妻子,兵民皆潰,執天作出。天作已歸順,詔誅忽失來子之南京者,命天作子定哥承應如故。天作已受大元官爵,佩虎符,招撫懷、孟之民,定哥聞之,乃自經死,贈信武將軍、同知睢州軍州事。詔張開、郭文振招天作,天作至濟源,欲脫走,先遣人奏表南京,大元大將惡其反覆,遂誅之。
天作死後,宣宗以同知平陽府事史詠權行平陽公府事,後封平陽公。平陽初破,詠父祚、母蕭氏藏於窟室,索出之,使祚招詠,祚乃自縊死,蕭氏逃歸。詠妻梗氏亦自死。宣宗贈祚榮祿大夫、京兆郡公,謚成忠。蕭氏封京兆郡太夫人,賜號歸義。梗氏贈京兆郡夫人,謚義烈。未幾,詠乞內徙,徙其軍于解州河中府。
張開,賜姓完顏氏,景州人。至寧末,河北兵起,開團結鄉兵為固守,累功遙授同知清州防禦事,兼同知觀州事。貞祐四年,開率所部復取河間府及滄、獻二州十有三縣。開有宣撫司留付名宣敕二百道,奏乞從權署置,就任所復州縣舊官,闕者補之。詔遷同知觀州軍州事。開復清州,乞輸鹽易糧,詔與之糧。遷觀州刺史、權本州經略使。至是,始賜姓完顏氏。開奏乞許便宜,及論淇門、安陽、黎陽皆作堰塞水,河運不通,乞開發水道,不報。觀州糧盡,是歲秋,徙軍輝州,乞麥種三千石、驢騾三百或寶券二百貫,戶部不與。御史台奏:「開自觀州轉戰來此,久著勞績,欲令其軍耕種以自給,有司計小費拒不與。乞斷自宸衷,與之麥種,若無牛可與,給以寶券。」制可。
是歲,潼關不守,被召入衛南京。興定元年,遙授澤州刺史。二年,遙授同知彰德府、兼總領提控。三年,充潞州招撫使。林州元帥府徙潞人實林州,既復遣還。開乞隷晉安元帥府,或與林州並置元帥府,各自為治。十月,開以權昭義軍節度使、遙授孟州防禦使、權元帥左都監、行元帥府事,與郭文振共復太原。四年,封上黨公,以澤、潞、沁州隷焉。五年,詔復以涉縣為崇州,從開請也。元光元年,復取高平縣及澤州。二年,大戰壺關,有功。既而潞州危急,開奏:「封建公府以固屏翰,今胡天作出平陽,郭文振南徙河東,公府獨臣與史詠而已。乞升澤、沁二州為節鎮,以重守禦。」詔以澤為忠昌軍,沁為義勝軍。林州{山義}尖寨眾亂,逐招撫使康瑭,推杜仙為招撫使,開請以盧芝瑞為副,代領其眾。又奏:「比聞郭文振就食懷、孟,史詠徙解州,高倫遷葛伯寨,各自保守,民安所仰哉?臣領孤軍,內無儲峙,外無應援,臣不敢避失守之罪,恐益重朝廷之憂。」
正大間,潞州不守,開居南京,部曲離散,名為舊公,與匹夫無異。天興初,起複,與劉益為西面元帥,領安平都尉紀綱軍五千攻衛州,敗績于白公廟。是時,哀宗走歸德,開與劉益謀收潰兵從衛,不果,遂與承裔西走,皆為民家所殺。
初置公府,開與恆山公武仙最強。後駐兵馬武山,遣人間道請糧二萬石,用事者難之,止給二千石。公府將佐得報皆不敢白,開聞,置酒召諸將曰:「朝廷待某特厚,今日與諸君一醉。」諸將問故,曰:「頃以糧竭為請,祈二萬而得二千,是吾君相不以武仙輩待我也。」是時,郭文振處開西北,當兵之沖,民貧地瘠,開又不奉命以糧賑文振軍。文振窮竄,開勢愈孤,以至于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