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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演義    P 375


作者:蔡東藩
頁數:375 / 445
類別:中國現代史

 

民國史演義

作者:蔡東藩
第375,共445。
自陸、莫相繼失敗,孫先生回粵主政,不但西南人民,喁喁望治,即全國人心,亦深盼北伐早成,以遂來蘇之願。不圖陳氏叛黨,喋血省垣,致革命事業,為之停頓,孫先生亦不得已蒙塵離粵,暫避凶鋒。數月之間,內亂復起。各派紛爭,甚且蔓延桂閩湘贛,同受兵災,主將既倏離倏合,各派亦忽戰忽和,而究其離合和戰之故,雖個中人且不能自解,遑論其他。
要之害民傷財,折兵損械,則為不可掩之事實,誰為禍首,貽此鞠凶,誠不能不深恨陳逆之狼子野心,禍延各地也。
第一百四十一回
發宣言孫中山回粵 戰北江楊希閔奏功


  
卻說許崇智回到潮陽的時候,孫中山先生已由上海回到廣東,重任大元帥,派胡漢民、孫洪伊、汪精衛、徐謙四人駐滬,為辦理和平統一的代表,任命徐紹楨為廣東省長,沈鴻英為桂軍總司令,楊希閔為粵軍總司令,一面又發表一篇宣言道:
文曩在上海,于一月二十六日宣言和平統一及裁兵綱要,並列舉實力諸派,藉共提攜,推誠相與,以酬國人殷殷望治之盛心。其後迭得芝泉、雨亭、子嘉、宋卿、敬輿諸公先後覆電,均荷贊同。文亦以叛陳既討,統一可期,雖滇、桂、粵海諸將及人民代表,屢電籲請還粵主持,文仍復遲回,思以其時為謀統一良好機會;又以滬上交通亦便利,各方接洽亦最適宜,故陳去已將彌月,而文之返粵,固尚未有期也。不圖以統籌全國之殷,致小失撫寧一方之雅。
江防司令部會議之變,即上回海珠會議決裂、魏邦平被扣之事。鬨動一時,黠者妄思從而利用,間文心腹,飛短流長,以惑蔽國人耳目,以致黎、張南下代表,因而中止,全為淺薄,已可慨嘆。文之謀國,豈或以一隅勝負,斷其得失也?而直系諸將,據有國內武力之一,乃獨于文裁兵主張,久付暗默,懷疑之端,亦無表示。報紙所傳,竟謂洛吳于自治諸省,均欲以武力削平,以平昔信使往還,推之當世要賢,不容獨有此迷夢。


  
賢者固不可測,文于今日,猶未忍遣以不肖之心待之,而深冀其有最終之一悟也。抑文誠信尚未孚于國人,致令此惟一救國之謨,或反疑為相對責難之舉。藉非然者,何推之浙盧、奉張而準,而于舉國人心厭亂之時,復有一二軍閥,乘此潮流而趨,而至于悍然不顧一切也?以文與西南護法諸將,討賊伐暴之初志,固有大梗,何難重整義師,相與周旋?顧國人苦兵久矣,頻年犧牲,已為至巨,而代價復渺然不可必得,文誠思之心悸。萬不獲已,惟有先行裁兵,以為國倡。
古人有言:「請自隗始。」以是之故,斷然回粵,決裁粵兵之半,以昭示天下。文茲於今月二十一日十二年二月,重蒞廣州矣,撫輯將士,綏靖地方外,首期踐文裁兵之言。同時復從事建設,以與吾民更始。
庶幾文十餘年來苦心經營之建國方略,一一征諸實現。
以吾地廣人眾之中華民國,卒與列強共躋大同之域,共和幸福,乃非虛語。天相中國,能進而推之西南諸省,以暨全國,其為長願豈以企仗?勝一隅之與全國,漸進之與頓改,其圖功之利純,收效之速緩,昭然未可同日而語,稱銖而計。故文之愚,尤以純一為能,立供國民以福利,遂不惜舉當世所礙之武力,以為攘竊權利之具者,躬自減削,以導國人。亦冀擁節諸公,翻然憬悟,知今日而言圖治,舍裁兵,實無二法。
文倡于前,諸公繼之,吾民馨香之禱,豈有涯涘?若必恃暴力以壓國人,橫決之來,殊可危懼。諸公之明,當不出此。披瀝陳言,鵠候裁教。孫文敬印。
此時恰值李烈鈞回粵,孫中山便任為閩、贛邊防督辦,並令他收編潮汕陳炯明舊部,移駐閩邊,所遺潮汕防地,讓給許崇智填駐。不久,北京政府又有特派沈鴻英、楊希閔等督理廣東軍務善後事務的命令,沈、楊此時既已歸心中山,當然謝絶不受。初志未嘗不佳。中山見他們不肯接受北京政府的命令,自是歡喜,但因廣州城駐兵太多,未免騷擾地方,因此着沈鴻英移防西江。
沈鴻英奉了中山命令,也自不容推諉,便在四月一日出動,把所部分次運到三水、肇慶等地。其實沈氏此次移防,並不願意,很有反抗異謀,只因自己佈置,並未十分周到,只得暫時隱忍。再則北方曹、吳之徒,惟恐中山在廣東站住腳根,使他們地位發生危險,屢次派人向沈鴻英遊說。主要的說詞,是說:「你們這些部隊,並非孫氏嫡系,無論如何忠於孫氏,總未必能使孫氏信任,將來衝鋒陷陣的苦差使,固然輪得着,至于權利,休想分潤一點。
只看中山對人談論時,每說惟有許崇智的部隊,才是我的親信嫡系,其餘都是靠不住的,就可見他的態度了。現在正好歸順中央,驅逐孫氏,自居廣東督理,那時大權在握,豈不勝似寄人籬下?替人家拚死力的做事,還要聽人家的指揮,受人家的閒氣。」
這種說話,不知在沈鴻英耳朵邊,說了多少次。沈鴻英原是個野心家,聽了這話,如何不動心?苟此公堅貞如一,何能聞此荒謬之語?要之沈氏反覆之流,不足以語大義也。便要求曹、吳的代表,轉請洛吳幫助,洛吳那有不肯之理?當時便派張克瑤、方本仁、岳兆麟等部隊,駐紮贛南,相機援助。沈鴻英這才大喜,便借移防為名,把軍隊在韶關、新街一帶集中,一面借與北軍聯絡,一面作兩麵包圍廣州之計,設總司令部于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