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靈魂甘泉,自由閱讀廣場

帳號    


春秋列國志傳    P 115


作者:余邵魚
頁數:115 / 190
類別:古典小說

 

春秋列國志傳

作者:余邵魚
第115,共190。
王僚曰:「子胥有恩于吳,今因父兄之仇,窮困而來,焉可不與興兵報仇也?」光曰:「子胥雖有恩于吳,但當厚報,不可與之興兵!」王僚曰;「何謂也?」光曰:「楚王雖無道,君也;子胥雖有大仇,臣也。若代員興兵,是助臣伐君,諸侯聞知,合兵來攻,焉能敵乎?」王僚乃無定見之人,聞姬光言,遂有疏慢之意。

子胥見王慢己,亦知光之讒,恐不能容身于吳。一日,乃上表告王僚曰:「臣乃亡國匹夫,豈敢希圖興兵消仇,但乞大王恩澤,賜臣棲身之所足矣!」王僚曰:「本當代明輔興兵,但國小難以敵楚,明輔既不願仕,賜爾郭外良田百畝,暫停數年,以待糧足兵集,再作他國!」子胥謝恩退耕城外。姬光一日來訪子胥,子胥延人,各敘慇勤。光曰:「明輔有大仇在身,爭奈王僚不足與謀,光欲圖大事,兵權又不在手奈何?」子胥泣曰:「因父兄之仇投列國,四海為家,今來大國,以吳王哀矜之志,必為之報仇,反成見疏,公子倘念員含冤莫伸,肯作主張,異日當圖後報!」姬光屏左右,以實情告子胥曰:「王僚爭奪治位,其事已在明輔胸襟,倘能代光以圖僚,使光得國,光必代明輔報怨也!」子督自思半晌,乃謂光曰:「公子欲得王位,何不聚集群臣,諭以先王傳授之意,今日利害之事,曉諭王僚,使僚知降位。



  
如此上不失先君之德,下不失弟兄之義,豈不美哉?又何必詐謀,以致骨肉相殘。」光曰:「光非不知此義,奈王僚貪財無厭,若以正義曉之,必不肯降位,則光反為所誅。」員曰:「若圖大事,非死士不可!」光曰:「目下難得此人!」員曰:「棠邑城東有一勇士姓專名諸,力敵百人,孝冠百行,公子欲圖王僚,非此人不可!」光問曰:「明輔何以知此人孝勇?」子胥以初年入吳之事告之。

姬光大喜,欲往求專諸。員曰:「此事宜密為之,不可輕泄。必須公子親往諸宅,方可遮掩他人耳目。」光然之,即與員密投棠邑,來見專諸。



  
專諸迎入,光見專諸形貌雄壯,自思子胥之言不誣。諸曰:「公子辱幸小人之宅,有何指教?」光曰:「久聞壯士風凜,欲求以託大事!」專諸再拜曰:「諸乃細民,恐不足承尊意,倘能效力之處,敢不奉承!」姬光大悅,因以刺王僚之事告諸。諸曰:「此事謹當奉命,但老母在堂,幼子在室,不敢以死相許!」光曰:「苟成其事,君之子母即吾之子母也,敢負君乎?」子胥亦勸曰:「吾友具蓋世之勇,不遇明主,以展其志,此行倘能成就公子之謀,則立功于世,垂名不朽,又使令郎顯仕于朝,豈不勝於老死岩穴而泯沒無聞哉?」專諸沉思良久,對曰:「凡事輕則難保萬全,欲圖大事,必先察王僚方能就計。」光曰:「王僚平日所嗜,吳江魷魚之炙也!」諸又曰:「王僚親信之臣何人也?」光曰:「王僚每日矜傲,故賢士名將皆不親信,所親者獨有三弟俺余、燭庸、公子慶忌而已。」諸曰:「鴻鵠一舉而衝天者,以其羽毛整齊故也,今欲收其鴻鵠,必先剪其羽翼,吾聞公子慶忌,筋骨強勁,萬夫莫當,王僚得一慶忌,旦夕相親,尚且難以動手,況又兼以掩余、燭庸而輔之,雖有擒龍搏虎之勇,思神不測之謀,焉能濟事?公子欲去王僚,必先去此三子,然後大位可圖,不然王僚雖死,公子之位能保久安乎?」姬光俯思半晌,顧謂子胥曰:「壯士之言誠是,吾等只得歸家,待時而舉。」於是二人密托專諸曰:「其事專托子為,但待時去其羽翼,然後計議,千萬勿輕泄漏。」彼此相辭而別,姬光聞專諸之謀,藏子胥于府中,日夜謀畫去慶忌之策。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回

 三公子出兵伐楚 太湖亭專諸行刺

且說周景王四年九月庚申,楚平王病將危,召群臣囊瓦等人宮,囑曰:「伍員在吳,終為楚患,子西年長,吾欲立其為後,又在庶子之列,米珍雖幼,位在嫡嗣,吾死之後,公等盡心輔佐,治國防吳,吾死無恨!」言訖而殂。群臣欲奉米珍即位,令尹子常曰:「國有外患,不可立幼君,以誤大政,子西雖在庶列,其長且賢,必立子西,方能定國!」群臣然之,欲奉子西嗣位。子西辭曰:「先王遺訓,教立米珍,吾焉敢違命而爭大位乎?」群臣遂奉米珍即位,是為昭王。昭王嗣位,封子西為左令尹,昭王年幼,朝廷政柄,皆費無忌所出,國人擾攘不服。

早有人報于伍員,員聞平王已死,放聲大哭,終日不止。

姬光勸曰:「平王無道,殺爾父兄,此固不共戴天之仇!今聞其死,何為終日悲哭!”員曰:「吾哭非楚王也,特哭楚平王與我父兄之仇,吾不能梟彼之頭,以雪吾恨,使得安枕而死,吾所以哭也!」姬光亦為嗟嘆。子胥自恨不能報平王之仇,一夜無眠。次日,心生一計,謂姬光曰:「專諸所謂去鴻鵠之翼者,正是時也。時不可失,倘公子能乘此時,以除王僚,則吾之仇,不日可報矣!」姬光問其何故?員曰:「公子可奏王僚,乘楚有喪亂之故,出兵征伐,與楚爭伯,倘王僚問誰可為元帥,將兵南伐,公子即保掩余、燭庸足可為帥,令公子慶忌往衛求援,此一綱而除三翌,王僚之死即且在目下矣!」姬光又問曰:「三翌雖去,然叔父季札在朝,見吾行此篡位之事,能我容乎?」員曰:“何不乘此機會,令札出使列國,以觀諸侯之釁,待其使遠既歸,我位已定,能再議廢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