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仙蹤 P 40
峨嵋仙蹤
作者：還珠樓主
第40，共68。
靈雲嗔道：「你當著外人，說的是什麼話？」說時，看了孫南一眼，不覺臉飛紅潮。又道：「我知道你前世原是我的哥哥，今生做了我的兄弟，所以不服我管。從今起我到爹爹那去，讓你一人在此如何？」說罷，也不等金蟬發言，一道白光，已自騰空而去。
孫南見他二人鬥嘴，正待要勸時，靈雲業已無影無蹤，不由便埋怨了金蟬兩句。
金蟬雖然心中有些發慌，仍作鎮靜道：「孫師兄不要著急，我這個姊姊倒是最疼愛我的，可是我們一天總要吵幾回架。她的劍法高強，追也追不上，且等母親回來再說。本待帶你去各處遊玩，如今她這個本大的走了，只好在近處玩耍，不要到遠處去就是了。」
孫南笑道：「你那樣大膽子，居然也不敢遠遊，莫非你從前吃過苦頭麼？」
金蟬聽了，拍手笑道：“誰說不是？有一天，母親不在洞中。因為聽說後山醉仙崖很好玩，要姊姊同我去，她不肯。我便帶了金丸同寶劍，偷偷溜了出去。我正在玩得有趣之間，忽然看見崖洞中跑出一匹小馬，才一尺多長，馱著一個七八寸的小人在楓林中飛跑。我喜歡極了，便想把它捉回家來玩耍。
「它們躲到崖下一個小洞中，那個洞大小，我鑽不進去。我一急，便拿寶劍去砍那山石，誰想砍了半天，竟然不能砍動分毫。後來才發現石頭上面有幾個像蚯蚓般的字，我想砍不動的原因，必定在此。一時性起，便把餐霞大師贈我的金丸取出，照著那山石打去。這一打，差點惹下了殺身之禍。金丸才打了三粒，那塊石頭便倒了下來。」
“接著一陣黃風過去，腥氣撲，從山石縫中現出一個女人腦袋，披散著一頭黃髮。當時就嚇了我一跳，再一看她，哪裡像人？忽然那東西使勁將身子向前一躥，躥出來有五六尺長，張開大口，那個意思好似要咬我一口。這時我才看出那東西是人首蛇身，躥出來的半截身體是扁的，並不像普通蛇那麼圓。
“我便將金丸放出，準備將它打死，以除後患。誰想金丸剛剛出手，便有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音，把我震暈在地。等我清醒過來，我已回到此地，母親把我抱在懷中叫喚呢。原來那個蛇身人首的妖怪，名叫美人蟒，其毒無比。那兩個小人小馬，名叫肉芝，是種靈物。它的棲身之所，都是找那有猛獸毒蟲所在，以防人類的侵襲。
「據母親推算，說是那蛇禁錮洞內，已經數百餘年。那肉芝原是雄兩個：雄的年代較久，業已變化成人；的只能變馬。那日它們出來遊玩，被我追得慌不擇地，逃近那蛇妖身旁，可憐的逃得稍慢，被那妖蛇一口吞了下去。蛇妖它得此靈藥，越發厲害，禁它的符又被我破掉，大約不久便要出來，為禍人間了。」
孫南聽了大驚道：「那蛇妖既然厲害，難道師伯那樣大的神通，眼看它要出來為禍于世，近在本山，就不想法去消滅它，為世人除害嗎？」
金蟬笑道：「誰肯輕易饒它？因為這場大禍，是我闖出來的，好多次請母親去除滅它。母親總說，這頭有一段因果，非等一個人來相助不可。」
孫南道：「照這樣說來，那相助的人，一定本事很大。」
金蟬道：「這倒不一定，據母親說，這人來時，妖蛇大數已盡。因這人的生辰八字，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時生，在生剋上，是那妖蛇的硬對頭，所以等他來相助。」
孫南聽了，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師伯要留我在此相助，我就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時生的呀。」
金蟬聞言，大喜道：「好極了，不瞞你說，我幾次求姊姊幫我去捉妖除害，她總怕母親知道怪她。想不到那人就是你，今日已晚，明日正午，我便同你去除妖如何？」
孫南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欲待不答應，又恐金蟬笑他膽小。只得敷衍道：「我雖然能力有限，極願幫你的忙。不過師伯出門，師姐又不在洞中，我陪你去涉險，師伯回來怪罪於我，如何是好？莫如設法先將師姐尋回，三人同去，豈不盡美盡善嗎？」
金蟬聞言，好生不快道：「你們名為劍俠，作事一點不爽快，老是推三阻四。我日前在黃山，見著朱梅姊姊，談起此事，她倒很慷慨地答應幫我。雖然也怕她師父見怪，卻悄悄地將餐霞大師的法寶偷借我好幾樣。你們都不肯幫我，難道我就不會一個人去？我明天豁出一條小命，與那妖蛇拚個你死我活。你膽小怕事，我就獨自去，也不要緊。」
孫南道：「師弟不要生氣，我原想等你姊姊回來同去，她的劍術精深，如能同行，便萬無一失。既然你執意要去，我們就明日去吧。」
金蟬聞言，轉怒為喜，說道：「我原說孫師兄是好人呢！我還有幾句心腹話未對你說。你看我姊姊這個人怎麼樣？」
孫南正要答言，忽然眼前一亮，靈雲已站在面前，說道：「你這小東西，又要編排我些什麼？」金蟬見姊姊回來，滿心歡喜，便也就不往下深說了。
原來靈雲常聽父母說，自己尚有夙緣，若不自持即墮塵劫，心中好生不痛快。偏偏孫南來時，又見母親對他特別垂青，言語之中，很覺可疑，便疑心到昔日墮劫之言怕要應驗。因為這數十年之功行，修來不易，便處處留神，竭力避免與孫南說話。在孫南方面，並無別念，只為敬重靈雲的本，所以時常誠心求教。
靈雲為人和婉，又知道孫南正直光明，見他殷殷求教，自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素日本是落落大方，又加道行深厚，心如明鏡，一塵不染。不知怎的，一見孫南，莫名其妙地起了一種特別感想。不是愛，也不是恨，說不出所以然來。
孫南見他二人鬥嘴，正待要勸時，靈雲業已無影無蹤，不由便埋怨了金蟬兩句。
孫南笑道：「你那樣大膽子，居然也不敢遠遊，莫非你從前吃過苦頭麼？」
金蟬聽了，拍手笑道：“誰說不是？有一天，母親不在洞中。因為聽說後山醉仙崖很好玩，要姊姊同我去，她不肯。我便帶了金丸同寶劍，偷偷溜了出去。我正在玩得有趣之間，忽然看見崖洞中跑出一匹小馬，才一尺多長，馱著一個七八寸的小人在楓林中飛跑。我喜歡極了，便想把它捉回家來玩耍。
「它們躲到崖下一個小洞中，那個洞大小，我鑽不進去。我一急，便拿寶劍去砍那山石，誰想砍了半天，竟然不能砍動分毫。後來才發現石頭上面有幾個像蚯蚓般的字，我想砍不動的原因，必定在此。一時性起，便把餐霞大師贈我的金丸取出，照著那山石打去。這一打，差點惹下了殺身之禍。金丸才打了三粒，那塊石頭便倒了下來。」
“接著一陣黃風過去，腥氣撲，從山石縫中現出一個女人腦袋，披散著一頭黃髮。當時就嚇了我一跳，再一看她，哪裡像人？忽然那東西使勁將身子向前一躥，躥出來有五六尺長，張開大口，那個意思好似要咬我一口。這時我才看出那東西是人首蛇身，躥出來的半截身體是扁的，並不像普通蛇那麼圓。
“我便將金丸放出，準備將它打死，以除後患。誰想金丸剛剛出手，便有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音，把我震暈在地。等我清醒過來，我已回到此地，母親把我抱在懷中叫喚呢。原來那個蛇身人首的妖怪，名叫美人蟒，其毒無比。那兩個小人小馬，名叫肉芝，是種靈物。它的棲身之所，都是找那有猛獸毒蟲所在，以防人類的侵襲。
孫南聽了大驚道：「那蛇妖既然厲害，難道師伯那樣大的神通，眼看它要出來為禍于世，近在本山，就不想法去消滅它，為世人除害嗎？」
金蟬笑道：「誰肯輕易饒它？因為這場大禍，是我闖出來的，好多次請母親去除滅它。母親總說，這頭有一段因果，非等一個人來相助不可。」
孫南道：「照這樣說來，那相助的人，一定本事很大。」
金蟬道：「這倒不一定，據母親說，這人來時，妖蛇大數已盡。因這人的生辰八字，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時生，在生剋上，是那妖蛇的硬對頭，所以等他來相助。」
孫南聽了，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師伯要留我在此相助，我就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時生的呀。」
金蟬聞言，大喜道：「好極了，不瞞你說，我幾次求姊姊幫我去捉妖除害，她總怕母親知道怪她。想不到那人就是你，今日已晚，明日正午，我便同你去除妖如何？」
孫南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欲待不答應，又恐金蟬笑他膽小。只得敷衍道：「我雖然能力有限，極願幫你的忙。不過師伯出門，師姐又不在洞中，我陪你去涉險，師伯回來怪罪於我，如何是好？莫如設法先將師姐尋回，三人同去，豈不盡美盡善嗎？」
金蟬聞言，好生不快道：「你們名為劍俠，作事一點不爽快，老是推三阻四。我日前在黃山，見著朱梅姊姊，談起此事，她倒很慷慨地答應幫我。雖然也怕她師父見怪，卻悄悄地將餐霞大師的法寶偷借我好幾樣。你們都不肯幫我，難道我就不會一個人去？我明天豁出一條小命，與那妖蛇拚個你死我活。你膽小怕事，我就獨自去，也不要緊。」
孫南道：「師弟不要生氣，我原想等你姊姊回來同去，她的劍術精深，如能同行，便萬無一失。既然你執意要去，我們就明日去吧。」
金蟬聞言，轉怒為喜，說道：「我原說孫師兄是好人呢！我還有幾句心腹話未對你說。你看我姊姊這個人怎麼樣？」
孫南正要答言，忽然眼前一亮，靈雲已站在面前，說道：「你這小東西，又要編排我些什麼？」金蟬見姊姊回來，滿心歡喜，便也就不往下深說了。
原來靈雲常聽父母說，自己尚有夙緣，若不自持即墮塵劫，心中好生不痛快。偏偏孫南來時，又見母親對他特別垂青，言語之中，很覺可疑，便疑心到昔日墮劫之言怕要應驗。因為這數十年之功行，修來不易，便處處留神，竭力避免與孫南說話。在孫南方面，並無別念，只為敬重靈雲的本，所以時常誠心求教。
靈雲為人和婉，又知道孫南正直光明，見他殷殷求教，自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素日本是落落大方，又加道行深厚，心如明鏡，一塵不染。不知怎的，一見孫南，莫名其妙地起了一種特別感想。不是愛，也不是恨，說不出所以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