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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遊記    P 320


作者:徐宏祖
頁數:320 / 338
類別:古典散文

 

徐霞客遊記

作者:徐宏祖
第320,共338。
又東一里余,南岡復東突,路下其北腋間。復盤坳東上半裡,登東岡之南坡,始東見枯柯之川,與東山相夾,而未見其西底。又西南見嶺頭一峰,兀突插雲霧中,如大士之披絡而坐者,閃爍出沒,亭亭獨上,乃南來脊上之峰,不知其為何名也。又東一里,復轉岡之北坡,東下一里,有四五家倚岡而居,是為小臘彞。

眾欲下坡問亦登道,土人行人皆言下坡至江橋不可止宿,亦無居停之家,循江而南至亦登,且五六十里,時已不及,而途無可宿,必止於是。時才過午,遂偕止而止。幸主人楊姓者,知江流之源委,道路之曲折,詢之無不實,且知溢盤溫泉。



  
不在亦登而在鷄飛。乃止而作紀,抵暮而臥。

永昌志略

漢永昌郡,元為大理金齒等處宣撫司,總管置司治于永昌,後改為宣慰使司都元帥府。洪武十五年平雲南,前永昌萬戶阿鳳率其眾詣指揮王貞降附,仍置永昌府,立金齒衛。

十六年六月,麓川彞叛,屠屠殺其城。二十三年,省府,改金齒衛為金齒軍民指揮使司。

從指揮使胡淵請也。

於是遂名金齒,不名永昌,而實非金齒之地,如瀾滄江在永昌,而瀾滄衛在北勝,各不相蒙。蓋國初立衛,經理皆出武臣,故多名實悖戾bèi

lì違背耳。

景泰中設鎮守,弘治二年設金騰道。

嘉靖元年巡撫何孟春、郴州籍,江陰人。

巡按御史陳察常熟人。

疏革鎮守,設永昌府,立保山縣,改金齒指揮使司為永昌衛府,領州一騰越縣二,保山、永平。仍統潞江安撫司、鳳溪、施甸二長官司。


  

保山編戶十里。又城北彞民曰「喧」,共十五;城南彞民曰「寨」,共二十八。

洪武三十三年,改騰衝守禦千戶所隷金齒司。正統十四年,升為騰衝軍民指揮使司,與金齒並。嘉靖二年,復置州,隷永昌府,改指揮使司為騰衝衛,州名騰越。

在府城南三百六十里,以地多藤,元名藤州。

永平,即東漢之博南縣。

以山名。洪武初隷永昌府。

三十二年,改府為金齒指揮司,屬指揮司管轄。

嘉靖二年,復府,仍屬府。在府東一百七十里。

潞江安撫司,在城西南一百三十里。

元柔遠路,國初柔遠府,永樂九年立安撫司。

鳳溪長官司,在城東二十五里。施甸長官司,在城南一百里。唐銀生府北境,元為石甸,後訛為施甸。

近騰諸彞說略

騰越密邇近諸彞,實滇西藩屏。而滇境大勢,北近吐蕃,南皆彞緬,郡邑所置,介於其間,不過以聲教覊縻而已。正統以來,經略南彞者,設宣慰司六,禦彞府二,宣撫司三,州四,安撫司一,長官司二。如孟養阻負于西,最為荒僻,而緬甸、八百、寮國,地勢瀕海,木邦、車裡、孟密,又在其內,業非覊縻所可制馭,而近聽約束者,惟南甸、干崖、隴川而已。數十年頻為緬患,如刁落參以南甸近彞,奪刁落寧之官,尚構緬內訌,為兵備胡公心忠所殲;岳鳳父子以隴川舍目謀主多思順之地,造逆犯順,為參將劉綎所擒,邊境賴以安。其後阿瓦日強,蠶食日多。幸撫彞同知漆文昌、知州余懋學,請大司馬陳公用賓檄暹羅以弱緬,而騰獲稍康。迨思正就戮,瓦酋猖獗,命思華據迤西,思禮據木邦,思綿據蠻莫,而內地漸為逆緬所竊。至若多俺席麓川之舊,附緬而叛天朝,參將胡顯忠平之。多安民藉安酋、瓦酋之援,負固以拒天兵,兵備黃公文炳、參將董獻策取之,騰之獲存者,幸也!目今瓦酋梟悍稱雄,諸彞悉聽號召,倘經略失馭yù失去統馭的辦法,其造亂者,尤有甚于昔也。為騰計者慎之,外芒市雖屬府,近於猛穩為木邦轄,藏賊劫掠,騰境不安,所恃放廷臣防禦之,而反罹其害。自後當重其責以弭mǐ變消除變亂,庶于騰少安雲。

滇游日記十二

己卯公元1639

八月初一日餘自小臘彞東下山。

臘彞者,即石甸北松子山北曲之脈,其脊度大石頭而北接天生橋,其東垂之嶺,與枯柯山東西相夾。永昌之水,出洞而南流,其中開塢,南北長四十里,此其西界之嶺頭也。有大小二臘彞寨,大臘彞在北嶺,小臘彞在南嶺,相去五里,皆枯柯之屬。自大石頭分嶺為界,東為順寧,西為永昌,至此已入順寧界八里矣。然余憶《永昌舊志》,枯柯阿思郎皆二十八寨之屬,今詢土人,業雖永昌之產,而地實隷順寧,豈順寧設流後畀之耶?又憶《一統志》、《永昌志》二者,皆謂永昌之水東入峽口,出枯柯而東下瀾滄。余按《姚關圖說》,已疑之。

至是詢之土人,攬其形勢,而後知此水入峽口山,透天生橋,即東出阿思郎,遂南經枯柯橋,漸西南,共四十里而下哈思坳,即南流上灣甸,合姚關水,又南流下灣甸,會猛多羅即勐波羅河,而潞江之水北折而迎之,合流南去,此說余遍訪而得之臘彞主人楊姓者,與目之所睹,《姚關圖》所云,皆合,乃知《統志》與《郡志》之所誤不淺也。其流即西南合潞江,則枯柯一川,皆首尾環向永昌,其地北至都魯坳南窩,南至哈思坳,皆屬永為是,其界不當以大石頭嶺分,當以枯柯嶺分也。

由嶺頭東南直下者三里,始望見江水曲折,南流川中。

又下三里,乃抵江上。有鐵鎖橋橫架江上,其制一如龍江曲尺,而較之狹其半。

其上覆屋五六楹,而水甚急。

土人言,橋下舊有黑龍毒甚,見者無不斃。

又畏江邊惡瘴,行者不敢佇足。

雲其南哈恩坳更惡,勢更甚于潞江,豈其峽逼而深墜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