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三代文章 P 44
上古三代文章
作者：夏商周
第44，共72。
上屬於天，下見於淵，珍怪奇偉，不可稱論。」王曰：「試為寡人賦之。」玉曰：“唯唯。惟高唐之大體兮，殊無物類之可儀比。
巫山赫其無疇兮，道互折而層累。登岩而下望兮，臨大■氐之水。過天雨之新霽兮，觀百谷之俱集。濞洶洶其無聲兮，潰淡淡而併入。
滂洋洋而四施兮，蓊湛湛而弗止。長風至而波起兮，若麗山之孤畝。勢薄岸而相擊兮，隘交引而卻會。中怒而特高兮，若浮海而望碣石；礫磊磊而相摩兮，營震天之蓋々。
巨石溺溺之氵氵爵兮，沫潼潼而高厲；水澹澹而盤紆兮，洪波淫淫之溶氵裔。奔揚踴而相擊兮，雲興聲之霈霈；猛獸驚而跳駭兮，妄奔走而馳邁。虎豹豺兕，失氣恐喙；雕鶚鷹鷂，飛揚伏竄，股戰肋息，安敢妄摯！於是水蟲盡暴，乘渚之陽，黿鼉鮪，交積縱橫，振鱗奮翼，委委蜿蜿。中阪遙望，玄木冬榮，煌煌熒熒，奪人目精，爛兮若列星，曾不可殫形。
榛林鬱盛，葩華覆蓋；雙椅垂房，糾枝還會。徙靡澹淡，隨波音藹；東西施翼，猗扌尼豐沛。綠葉紫裹，丹莖白蒂；纖條悲鳴，聲似竽籟。清濁相和，五變四會；感心動耳，迴腸傷氣，孤子寡婦，寒心酸鼻。
長吏隳官，賢士失志，愁思無已，嘆息垂淚，登高遠望，使人心瘁。盤岸Лヴ，振陳；盤石險峻，傾崎崖聵。岩嶇參差，從橫相追；陬互橫牾，背穴偃跖。交加累積，重疊增益，狀若砥柱。
在巫山下，仰視山巔，肅何芊芊，炫耀虹！俯視青嶸，寥窈冥，不見其底。虛聞松聲，傾岸洋洋。立而熊經，久而不去，足盡汗出，悠悠忽忽，怊悵自失，使人心動，無故自恐。賁育之斷，不能為勇；卒愕異物，不知所出。
糹徙々莘莘，若生於鬼，若出於神，狀似走獸，或象飛禽，譎詭奇偉，不可究陳。上至觀側，地蓋底平，箕踵漫衍，芳草羅生；秋蘭ぇ蕙，江離載菁，青荃射干，揭車苞並，薄草靡靡，聯廷夭夭；越香掩掩，眾雀嗷嗷，雌雄相失，哀鳴相號。王雎、鸝黃，正冥、楚鳩，姊歸思婦，垂鷄高巢，其鳴喈喈，當年遨遊，更唱迭和，赴曲隨流。有方之士，羡門、高溪，上成鬱林。
公樂聚谷，進純犧，禱璇室，醮諸神，禮太一。傅祝已具，言辭已畢，乃乘玉輿，駟倉螭，垂旒旌，旆合諧，糹由大弦而雅聲流，洌風過而增悲哀。於是調謳，令人忄林忄戾よ淒，肋息增欷。於是乃縱獵者，基址如星，傳言羽獵，銜枚無聲。
弓弩不發，罘不傾，涉漭漭，馳蘋蘋，飛鳥未及起。走獸未及發，何節奄忽，足灑血，舉功先得，獲車已實。王將欲往見之，必先齋戒，差時擇日，簡輿玄服，建雲旆，為旌，翠為蓋，風起雨止，千里而逝。蓋發蒙，往自會，思萬方，憂國害，開賢聖，輔不逮。
九竅通，精神察滯，延年益壽千萬歲。（《文選》）
○神女賦
楚襄王與宋玉游於雲夢之浦，使玉賦高唐之事。其夜王寢，果夢與神女遇，其狀甚麗，王異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夢若何？」王曰：「晡夕之後，精神恍忽，若有所喜，紛紛擾擾，未知何意。
目色彷彿，乍若有記。見一婦人，狀甚奇異，寐而夢之，寤不自識。罔兮不樂，悵然失志。於是撫心定氣，復見所夢。」玉曰：「狀如何也？」王曰：「茂矣美矣，諸好備矣；盛矣麗矣，難測究矣。上古既無，世所未見；瑰姿瑋態，不可勝贊。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樑；其少進也，皎若日月舒其光。須臾之間，美貌橫生，曄兮如華，溫乎如瑩，五色並馳，不可殫形；詳而視之，奪人目精。
其盛飾也，則羅紈綺繢盛文章，極服妙采照萬方。振綉衣，被裳，不短，纖不長，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龍乘雲翔。隋被服，亻兌薄裝，沐蘭澤，含若芳，性和適，宜侍旁。
順序卑，調心腸。」王曰：「若此盛矣。試為寡人賦之。」玉曰：「唯唯。
夫何神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被華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奮翼。其象無雙，其美無極，毛嬙、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無色。近之既妖，遠之有望，骨法多奇，應君之相。視之盈目，孰者克尚；私心獨悅，樂之無量。
交希恩疏，不可盡暢；他人莫睹，王覽其狀。其狀峨峨，何可極言！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溫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朗兮，多美而可觀。眉聯娟以蛾揚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質干之Ο實兮，志解泰而體閒。既危畫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宜高殿以廣意兮，翼放縱而綽寬。
動霧以徐步兮，拂墀聲之珊珊；望余帷而延視兮，若流波之將瀾。奮長袖以正衽兮，立躑躅而不安；澹清靜其匿兮，性沈詳而不煩。時容與以微動兮，志未可乎得原；意似近而既遠兮，若將來而復旋。褰余幬而請禦兮，願盡心之忄卷；懷貞亮之潔清兮，卒與我兮相難。
陳嘉辭而云對兮，吐芬芳其若蘭；精交接以來往兮，心凱康以樂歡。神獨亨而未結兮，魂煢煢以無端；含然諾其不分兮，喟揚音而哀嘆。<並頁>薄怒以自持兮，曾不可乎犯于干。於是搖飾，鳴玉鸞，整衣服，斂容顏，顧女師，命太傅，歡情未接，將辭而去；遷延引身，不可親附。
似逝未行，中若相首；目略微眄，精彩相授。志態橫出，不可勝記；意離未絶，神心怖覆。禮不遑訖，辭不及究，願假須臾，神女稱遽。徊腸傷氣，顛倒失據，闇然而暝，忽不知處。
情獨私懷，誰者可語？惆悵垂涕，求之至曙。」（《文選》）
○登徒子好色賦
巫山赫其無疇兮，道互折而層累。登岩而下望兮，臨大■氐之水。過天雨之新霽兮，觀百谷之俱集。濞洶洶其無聲兮，潰淡淡而併入。
巨石溺溺之氵氵爵兮，沫潼潼而高厲；水澹澹而盤紆兮，洪波淫淫之溶氵裔。奔揚踴而相擊兮，雲興聲之霈霈；猛獸驚而跳駭兮，妄奔走而馳邁。虎豹豺兕，失氣恐喙；雕鶚鷹鷂，飛揚伏竄，股戰肋息，安敢妄摯！於是水蟲盡暴，乘渚之陽，黿鼉鮪，交積縱橫，振鱗奮翼，委委蜿蜿。中阪遙望，玄木冬榮，煌煌熒熒，奪人目精，爛兮若列星，曾不可殫形。
榛林鬱盛，葩華覆蓋；雙椅垂房，糾枝還會。徙靡澹淡，隨波音藹；東西施翼，猗扌尼豐沛。綠葉紫裹，丹莖白蒂；纖條悲鳴，聲似竽籟。清濁相和，五變四會；感心動耳，迴腸傷氣，孤子寡婦，寒心酸鼻。
長吏隳官，賢士失志，愁思無已，嘆息垂淚，登高遠望，使人心瘁。盤岸Лヴ，振陳；盤石險峻，傾崎崖聵。岩嶇參差，從橫相追；陬互橫牾，背穴偃跖。交加累積，重疊增益，狀若砥柱。
在巫山下，仰視山巔，肅何芊芊，炫耀虹！俯視青嶸，寥窈冥，不見其底。虛聞松聲，傾岸洋洋。立而熊經，久而不去，足盡汗出，悠悠忽忽，怊悵自失，使人心動，無故自恐。賁育之斷，不能為勇；卒愕異物，不知所出。
糹徙々莘莘，若生於鬼，若出於神，狀似走獸，或象飛禽，譎詭奇偉，不可究陳。上至觀側，地蓋底平，箕踵漫衍，芳草羅生；秋蘭ぇ蕙，江離載菁，青荃射干，揭車苞並，薄草靡靡，聯廷夭夭；越香掩掩，眾雀嗷嗷，雌雄相失，哀鳴相號。王雎、鸝黃，正冥、楚鳩，姊歸思婦，垂鷄高巢，其鳴喈喈，當年遨遊，更唱迭和，赴曲隨流。有方之士，羡門、高溪，上成鬱林。
公樂聚谷，進純犧，禱璇室，醮諸神，禮太一。傅祝已具，言辭已畢，乃乘玉輿，駟倉螭，垂旒旌，旆合諧，糹由大弦而雅聲流，洌風過而增悲哀。於是調謳，令人忄林忄戾よ淒，肋息增欷。於是乃縱獵者，基址如星，傳言羽獵，銜枚無聲。
弓弩不發，罘不傾，涉漭漭，馳蘋蘋，飛鳥未及起。走獸未及發，何節奄忽，足灑血，舉功先得，獲車已實。王將欲往見之，必先齋戒，差時擇日，簡輿玄服，建雲旆，為旌，翠為蓋，風起雨止，千里而逝。蓋發蒙，往自會，思萬方，憂國害，開賢聖，輔不逮。
九竅通，精神察滯，延年益壽千萬歲。（《文選》）
○神女賦
楚襄王與宋玉游於雲夢之浦，使玉賦高唐之事。其夜王寢，果夢與神女遇，其狀甚麗，王異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夢若何？」王曰：「晡夕之後，精神恍忽，若有所喜，紛紛擾擾，未知何意。
目色彷彿，乍若有記。見一婦人，狀甚奇異，寐而夢之，寤不自識。罔兮不樂，悵然失志。於是撫心定氣，復見所夢。」玉曰：「狀如何也？」王曰：「茂矣美矣，諸好備矣；盛矣麗矣，難測究矣。上古既無，世所未見；瑰姿瑋態，不可勝贊。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樑；其少進也，皎若日月舒其光。須臾之間，美貌橫生，曄兮如華，溫乎如瑩，五色並馳，不可殫形；詳而視之，奪人目精。
其盛飾也，則羅紈綺繢盛文章，極服妙采照萬方。振綉衣，被裳，不短，纖不長，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龍乘雲翔。隋被服，亻兌薄裝，沐蘭澤，含若芳，性和適，宜侍旁。
順序卑，調心腸。」王曰：「若此盛矣。試為寡人賦之。」玉曰：「唯唯。
夫何神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被華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奮翼。其象無雙，其美無極，毛嬙、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無色。近之既妖，遠之有望，骨法多奇，應君之相。視之盈目，孰者克尚；私心獨悅，樂之無量。
交希恩疏，不可盡暢；他人莫睹，王覽其狀。其狀峨峨，何可極言！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溫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朗兮，多美而可觀。眉聯娟以蛾揚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質干之Ο實兮，志解泰而體閒。既危畫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宜高殿以廣意兮，翼放縱而綽寬。
動霧以徐步兮，拂墀聲之珊珊；望余帷而延視兮，若流波之將瀾。奮長袖以正衽兮，立躑躅而不安；澹清靜其匿兮，性沈詳而不煩。時容與以微動兮，志未可乎得原；意似近而既遠兮，若將來而復旋。褰余幬而請禦兮，願盡心之忄卷；懷貞亮之潔清兮，卒與我兮相難。
陳嘉辭而云對兮，吐芬芳其若蘭；精交接以來往兮，心凱康以樂歡。神獨亨而未結兮，魂煢煢以無端；含然諾其不分兮，喟揚音而哀嘆。<並頁>薄怒以自持兮，曾不可乎犯于干。於是搖飾，鳴玉鸞，整衣服，斂容顏，顧女師，命太傅，歡情未接，將辭而去；遷延引身，不可親附。
似逝未行，中若相首；目略微眄，精彩相授。志態橫出，不可勝記；意離未絶，神心怖覆。禮不遑訖，辭不及究，願假須臾，神女稱遽。徊腸傷氣，顛倒失據，闇然而暝，忽不知處。
情獨私懷，誰者可語？惆悵垂涕，求之至曙。」（《文選》）
○登徒子好色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