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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起源    P 21


作者:達爾文
頁數:21 / 166
類別:生物學

 

物種起源

作者:達爾文
第21,共166。
各種生物都自然地以如此高速率增加着,以致它們如果不被毀滅,則一對生物的後代很快就會充滿這個地球,這是一條沒有例外的規律。即使生殖慢的人類,也能在二十五年間增加一倍,照這速率計算,不到一千年,他們的後代簡直就沒有立腳餘地了。林納(Linnaeus)曾計算過,如果一株一年生的植物只生二粒種籽,它們的幼株翌年也只生二粒種籽,這樣下去,二十年後就會有一百萬株這種植物了;然而實際上井沒有生殖力這樣低的植物。像在一切既知的動物中被看作是生殖最慢的動物,我曾儘力去計算它在自然增加方面最小的可能速率;可以最穩定地假定,它在三十歲開始生育,一直生育到九十歲,在這一時期中共生六隻小象,並且它能活到一百歲;如果的確是這樣的話,在740-750年以後,就應該有近一千九百萬隻象生存着;並且它們都是從第一對象傳下來的。

但是,關於這個問題,除了僅僅是理論上的計算外,我們還有更好的證明,無數的事例表明,自然狀況下的許多動物如遇環境對它們連續兩三季都適宜的話,便會有可驚的迅速增加。還有更引人注意的證據是從許多種類的家養動物在世界若干地方已返歸野生狀態這一事實得來的;生育慢的牛和馬在南美洲以及近年來在澳洲的增加率的記載,如果不是確有實據,將令人難以置信。植物也是這樣;以外地移入的植物為例,在不滿十年的期間,它們便佈滿了全島,而成為普通的植物了。有數種植物如拉普拉塔(LaPlata)的刺葉薊(cardoon)和高薊(tallthistle)原來是從歐洲引進的,現在在那裡的廣大平原上已是最普通的植物了,它們密佈于數平方英里的地面上,几乎排除了一切他種植物。



  
還有,我聽福爾克納博士(Dr.Falconer)說,在美洲發現後從那裡移入到印度的一些植物,已從科摩林角(CapeComorin)分佈到喜馬拉雅了。在這些例子中,並且在還可以舉出的無數其他例子中,沒有人會假定動物或植物的能育性以任何能夠覺察的程度突然地和暫時地增加了。明顯的解釋是,因為生活條件在那裡是高度適宜的,結果,老的和幼的都很少毀滅,並且几乎一切幼者都能長大而生育。它們按幾何比率的增加——其結果永遠是可驚的——簡單地說明了它們在新鄉土上為什麼會異常迅速地增加和廣泛地分佈。

在自然狀況下,差不多每一充分成長的植株每年都產生種籽,同時就動物來說,很少不是每年交配的。因此我們可以確信地斷定,一切植物和動物都有按照幾何比率增加的傾向,——凡是它們能在那裡生存下去的地方,每一處無不被迅速充滿,一並且此種幾何比率增加的傾向必定因在生命某一時期的毀滅而遭到抑制。我們對於大型家養動物是熟悉的,我想,這會把我們引人誤解之途,我們沒有看到它們遭遇到大量毀滅,但是我們忘記了每年有成千上萬隻被屠殺以供食用:同時我們也忘記了,在自然狀況下也有相等的數目由於種種原因而被處理掉。


  

生物有每年生產卵或種籽數以千計的,也有隻生產極少數卵或種籽的,二者之間僅有的差別是,生殖慢的生物,在適宜的條件下需要較長的年限才能分佈于整個地區,假定這地區是很大的。一支南美禿鷹(condor)產生兩個卵,一隻鴕鳥(Ostrich)產生二十個卵,然而在同一個地區,南美禿鷹可能比鴕烏多得多:一支管鼻鸌(Fulmerpetrel)只生一個卵,然人們相信,它是世界上最多的鳥。一隻家蠅生數百個卵,其他的蠅,如虱蠅(hippobosca)只生一個卵;但生卵的多少,並不能決定這兩個物種在一個地區內有多少個體可以生存下來。依靠食物量的變動而變動的物種,產生多數的卵是相當重要的,因為生物充足時可以使它們迅速增多數目。

但是產生多數的卵或種籽的真正重要性卻在於補償生命某一時期的嚴重毀滅;而這個時期大多數是生命的早期。如果一個動物能夠用任何方法來保護它們的卵或幼小動物,少量生產仍然能夠充分保持它的平均數量;如果多數的卵或幼小動物遭到毀滅,那麼就必須大量生產,否則物種就要趨于絶滅,假如有一種樹平均能活一千年,如果在一千年中只有一粒種籽產生出來,假定這粒種籽決不會被毀滅掉,又能恰好在適宜的地方萌發,那末這就能充分保持這種樹的數目了。所以在一切場合裡,無論哪一種動物或植物,它的平均數目只是間接地依存於卵或種籽的數目的。

觀察「自然」的時候,常常記住上述的論點是極其必要的——切勿忘記每一個生物可以說都在極度努力於增加數目;切勿忘記每一種生物在生命的某一時期,依靠鬥爭才能生活;切勿忘記在每一世代中或在間隔周期中,大的毀滅不可避免地要降臨于幼者或老者,抑製作用只要減輕,毀滅作用只要少許緩和,這種物種的數目几乎立刻就會大大增加起來。

抑制增加的性質

各個物種增加的自然傾向都要受到抑制,其原因極其難以解釋。看一看最強健的物種,它們的個體數目極多,密整合群,它們進一步增多的傾向也隨之強大。關於抑制增多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我們連一個事例也無法確切知道。這本來是不足為怪的事,無論誰只要想一想,便可知道我們對於這一問題是何等無知,甚至我們對於人類遠比對於任何其他動物所知道的都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