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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魂    P 60


作者:高爾基
頁數:60 / 144
類別:世界名著

 

死靈魂

作者:高爾基
第60,共144。
為了把這一點交代得多少清楚一些,對太太們本身,對她們的社交活動,不能不多說幾句,不能不像通常所說的那樣用生動的色彩來描繪一下她們的內心世界;不過,作者感到,這是很難下筆的。 一方面,對高官顯貴的夫人們抱有的無限崇敬使他猶豫不決;另一方面……就是難以下筆呀,另一方面。N市的太太們全是……不,我就是寫不下去啊;真的感到膽顫心驚。N市太太們身上最耀眼的地方是……說也奇怪,筆就是提不起來,好像裡面灌了鉛。就這樣吧,關於太太們的品性,看來只好留給那些調色板上更鮮明、色彩更多的人來描述了,我們則只能就她們的外貌和比較表層的東西說兩句了。N市的太太們全是一些所謂上得場面的人物,在這方面可以大膽地樹她們為其他各地太太們的典型。 在不失身份、保持風度、恪守繁文禮節、講究禮儀、特別是在一絲不苟地追求時髦方面,她們甚至壓倒了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太太們。 她們衣着十分考究,乘馬車在市裡訪友拜客的時候,也按照最新的時尚,車身後面站上一個僕人,僕人的制服上也鑲着金色縧帶。 拜客用的名片,即使是把名字寫在黑梅花二或紅方塊愛司上的名片,都是非常神聖的東西。 正是由於這個東西,有兩位太太,本來是至交好友,而且還是親戚,竟然閙翻了,原因就在於其中的一位不知為什麼竟沒在意了,沒有回訪。 後來她們的親屬們和丈夫曾儘力設法使她們和好,但沒有成功,原來世界上是什麼事情都能辦得到的,唯獨使這兩位因疏於回訪而閙翻了的太太和好卻是難上加難。 用本市社交界的話來說,兩位太太從此就心存疑慮了。 為了出風頭,也發生過許多不可開交的場面,這些場面有時也曾使丈夫們想到騎士保護婦女的壯舉。 可是丈夫們之間並沒有因此而發生過什麼決鬥,因為他們都是一些文職官員,但他們卻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詆毀對方,大家知道,這有時比任何決鬥更傷人。N市的太太們都持身嚴謹,對一切傷風敗俗的行為和各種誘惑都懷有高尚的義憤,對一切弱點醜行概不留情,一律加以處決。 既然她們有了所謂「第三者」,那也是秘而不宣,決不露出任何聲色來;體面是保持得完好無損的;丈夫本人也早已受到極好的癖好,因此即使看到了這個「第三者」或者聽到了關於這個「第三者」的傳聞,他也能麻利而理智地用一句俗話來應付:「教父教母在一起,何勞他人瞎猜疑?」還有一點必須交代明白,那就是N市的太太們跟彼得堡的許多太太們一樣,說話用詞是非常慎重的。她們從來不說:「我擤了一下鼻子」,「我吐了一口痰」;而是說:「我擰了一下鼻子」,「我用了一下手絹」。在任何情況下也決不會說:「這只杯子或者這只盤子有股臭味兒」。凡是能使人注意到這一情況的任何話也不能說,只能說:「這只杯子行為欠佳」,或者其他類似的話。 為了使俄語更加純正,她們差不多把一半字眼兒在談話中不用廢棄了,因此只好極其頻繁地求助于法國話啦。 講起法國話來,情況可就迥然不同了:既使比上面提到的那些話更加粗俗的詞句也都可以用。關於N市的太太們,要只談表面現象的話,也就只能談這些了。然而,只要向更深處窺探一下,那當然還能發現許多別的東西;然而向太太們的心靈深處窺探卻是極其危險的。因此,我們還是接着只談表面現象吧。 以前,太太們倒是極少談奇奇科夫,儘管對他在社交場中那種頗為得體的高雅風度還是給了十足公允的評價;但是自從傳說他有百萬傢俬以後,她們發掘出了他們的其他一些美德。 不過太太們決非趨炎附勢之輩;一切都得怨「百萬富翁」這個詞兒,但不能怨百萬富翁本人;因為單只這個詞的發音裡,且不談它所代表的腰纏萬貫之意本身,就含有着一種對不好不壞的人,對壞人,對好人,一句話,對各種人都起作用的力量。 百萬富翁的處境都有利,他可以看到一種毫不追求私利的卑賤行為,純粹的沒有任何企圖的卑賤行為:許多人極其清楚地知道從他手裡他們任何好處也得不到,而且他們也沒有權利得到什麼,但他們偏要追上前去向他諂笑幾聲,千方百計巴結他,向他鞠躬施禮,或者聽說他被誰家邀去赴宴,自己也便死乞白賴非爭取去叨陪着座不可。不能說太太們都有這種自甘卑賤的愛好;可是在許多客廳裡卻紛紛議論起來,說奇奇科夫當然不是最漂亮的美男子,可是一個男人呢也就應當如此,要是長得壯一點或者再胖一點,就都會是美中不足。 說到這裡,竟還會稍帶貶一貶瘦削的男人,說他們象根牙籤兒,沒有個人樣兒。太太們的化妝也添了許多新花樣。 商業區差不多擠得水洩不通,變得熙熙攘攘;駛來了各式各樣的馬車,熱閙得簡直象個遊園會。 商人們都非常吃訝:他們從集市上販來的幾塊衣料一直因為價錢顯得昂貴而未能脫手,現在突然暢銷起來,被搶購一空。 一次作祈禱,有一位太太在裙子裡面箍了那麼大的一個裙撐兒,撐得那裙子足占了半個教堂,使得在場的警長不得不吩咐人們站得遠一點兒,也就是說站在靠門的地方,以免不留意碰皺了這位貴夫人的裙子。 連奇奇科夫本人也不能不多少覺察這種非比尋常的垂青。 卻說有一天,他回到客店,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是誰寫的,誰送來的,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堂倌只是說有人送來,但是來人不讓說是誰差來的。 信一開頭語氣就很堅決,那話是這麼寫的:「不,我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