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靈魂甘泉,自由閱讀廣場

帳號    


前漢演義    P 246


作者:蔡東藩
頁數:246 / 288
類別:古典小說

 

前漢演義

作者:蔡東藩
第246,共288。
素來不直望之,乘隙舉發望之私事,望之乃降官太子太傅。黃霸得應召入京,代為御史大夫。才閲一年,丞相博陽侯丙吉,老病纏綿,竟致不起。吉尚寬大,好禮讓,隱惡揚善,待下有恩。
常出遇人民械鬥,並不過問,獨見一牛喘息,卻使人問明牛行幾裡。或譏吉舍大問小,吉答說道:「民鬥須京兆尹諭禁,不關宰相。若牛喘必因天熱,今時方春和,牛非遠行,何故喘息?三公當爕理陰陽,不可不察。」旁人聽了,都說他能持大體。
我意未然。
及丙吉既歿,霸代為丞相,相道與郡守不同。霸治郡原有政聲,卻非相才,所以一切措施,不及魏丙,一日見有鶡雀飛集相府,鶡音芬,或作鳻。雀形似雉,出西羌中,霸生平罕見,疑為神雀,遽欲上書稱瑞。後來聞知由張敞家飛來,方纔罷議。


  
但已被大眾得知,作為笑談。從前所稱鳳凰戾止,想亦如是。既而霸復薦舉侍中史高,可為太尉,又遭宣帝駁斥。略言太尉一官,罷廢已久,史高系帷幄近臣,朕所深知,何勞丞相薦舉等語。
說得霸羞慚滿面,免冠謝罪,嗣是不敢再請他事。霸為相時,已晉封建成侯,任職五年,幸得考終,謚法與丙吉相同,統是一個定字。惟黃霸的妻室,卻是一個巫家女兒。從前霸為陽夏游徼,與一相士同車出遊,道旁遇一少女,由相士注視多時,說她後來必貴。
霸尚未娶妻,聽了此語,便去探問該女姓氏,浼人說合。女父本來微賤,欣然允許,即將該女嫁霸為妻,誰知隨霸多年,居然得為宰相夫人,並且所生數子,亦得通顯,說也是一段佳話,閒文少表。
且說霸既病歿,廷尉于定國,正遷任御史大夫,復代霸為丞相。時為甘露三年,正值匈奴國呼韓邪單于款塞請朝,宣帝命公卿大夫,會議受朝禮節。丞相以下,俱言宜照諸侯王待遇,位在諸侯王下,獨太子太傅蕭望之,謂應待以客禮,位在諸侯王上,宣帝有意懷柔,特從望之所言,至甘泉宮受朝。自己先郊祀泰畤,然後入宮禦殿,傳召呼韓邪單于入見,贊謁不名,令得旁坐,厚賜冠帶衣裳弓矢車馬等類。
待單于謝恩退出,又由宣帝遣官陪往長平,留他食宿。翌日宣帝親至長平,呼韓邪上前接駕,當有贊禮官傳諭單于免禮,準令番眾列觀。此外如蠻夷降王,亦來迎謁,由長平阪至渭橋,絡繹不絶,喧呼萬歲。呼韓邪留居月餘,方遣令還塞,呼韓邪願居光祿塞下,系光祿勛徐自為所築之城。
可借受降城為保障,宣帝準如所請,乃命衛尉董忠等,率萬騎護送出境,且令留屯受降城,保衛呼韓邪,一面輸糧接濟。呼韓邪感念漢恩,壹意臣服。此外西域各國,聞得匈奴附漢,自然震懾漢威,奉命維謹。就是郅支單于亦恐呼韓邪往侵,遠徙至堅昆居住,去匈奴故庭約七千里。


  
到了歲時遞嬗,也遣使入朝漢廷。九重高拱,萬國來同,後人稱為漢宣中興,便是為此。提清眉目。
宣帝因戎狄賓服,憶及功臣,先後提出十一人,令畫工摹擬狀貌,繪諸麒麟閣上。麒麟閣在未央宮中,從前武帝獲麟,特築此閣,當時紀瑞,後世銘功,無非是休揚烈光的意思。閣上所繪十一人,各書官職姓名,惟第1人獨從尊禮,不聞書名。看官欲知詳細,由小子錄述如下:
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衛將軍富平侯張安世。
車騎將軍龍頟侯韓增。頟音額。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
丞相高平侯魏相。 丞相博陽侯丙吉。
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 宗正陽城侯劉德。
少府梁丘賀。 太子太傅蕭望之。
典屬國蘇武。
照此看來,
1人當是霍光,霍家雖滅,宣帝尚追念舊勛,不忍書名。外此十人,只有蕭望之尚存,本應最後列名,為何獨將蘇武落後呢?武有子蘇元,前坐上官桀同黨,已經誅死,武亦免官。見前文。後來宣帝嗣位,仍起武為典屬國,並將武在匈奴時所生一子,許令贖回
,拜為郎官。
即通國,見前文。神爵二年,武已逝世,宣帝因他忠節過人,名聞中外,故意置諸後列,使外人見了圖形,覺得盛名如武,尚不能排列人先,越顯得中國多材,不容輕視了!
先是武帝六男,只有廣陵王胥,尚然存在。胥傲戾無親,嘗思為變,可惜兵力單薄,未敢發作,沒奈何遷延過去。到了五鳳四年,忽被人訐發陰謀,說他囑令女巫,咒詛朝廷。宣帝遣人查訪,果有此事,向胥提究女巫,胥竟把女巫殺死,希圖滅口。
那知廷臣已聯名入奏,請將胥明正典刑。宣帝尚未下詔,胥已先有所聞,自知不能倖免,當即自縊,國除為郡。
宣帝立次子欽為淮陽王,三子囂為楚王,四子宇為東平王,雖是援照成例,畢竟是樹恩骨肉,信任私親。還有少子名寬,為戎婕妤所生,年齡尚幼,未便加封。欽囂宇三人生母,見
8十三回
,故此處敘及戎婕妤。這數子中,要算淮陽王欽,最得宣帝歡心,一半由欽母張婕妤,色藝兼優,遂致愛母及子;一半由欽素性聰敏,喜閲經書法律,頗有才幹,比那太子奭的優柔懦弱,迥不相同。宣帝嘗歎賞道:「淮陽王真是我子呢!」太子奭雅重儒術,見宣帝用法過峻,未免太苛,嘗因入朝時候,乘間進言道:「陛下宜用儒生,毋尚刑法。」宣帝不禁作色道:「漢家自有制度,向來王霸雜行,奈何專用德教呢?且俗儒不達時宜,是古非今,徒亂人意,何足委任?」雜霸之言,亦豈真足垂示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