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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P 136


作者:杜剛
頁數:136 / 142
類別:古典小說

 

北史演義

作者:杜剛
第136,共142。
用樽彞圭瓚以飲食,令群臣朝天台者,致齋三日,清身一日,然後進見。既自比于上帝,不欲臣下同己。常自帶綬,冠通天冠,加金附蟬,顧見侍臣冠上有金蟬及王公有綬者,並令去之。不許人有天高上大之稱。

禁天下婦人不得施粉黛,自非宮人,皆黃眉墨妝。每召群臣論議,唯欲興造變革,未嘗言及政事。遊戲無常,出入不節,羽儀 仗衛,晨出夜還,陪侍之官,皆不堪命。自公卿以下,常被楚撻。每捶人,皆以百二十為度,謂之「天杖」。其後又加至二百四十,宮人內職亦如之。后妃嬪禦雖被寵幸,亦多杖背。以故內外恐怖,人不自安,皆求苟免,莫有固志。



  
又忌諸弟,乃以襄郡為趙國,濟南郡為陳國,武當、安富二郡為越國,上黨郡為代國,新野郡為滕國,邑各萬戶。令趙王招、陳王純、越王盛、代王達、滕王並之國。汝南公慶私謂楊堅曰:「天元實無積德,視其相貌,壽亦不長。又諸藩微弱,各令就國,曾無深根固本之謀。羽翮既翦,何能及遠哉?」堅深然之。有杞公宇文亮,于天元為從祖兄,其子西楊公溫,妻尉遲氏,天元之侄婦也,有美色。一日,以宗婦入朝,天元悅其美,欲私幸之,謂其妃司馬氏曰:「朕愛尉遲夫人嬌好,欲使從我。卿盍為我言之。」司馬妃曰:「尉遲夫人面重,直言之,恐其羞怯,不能如陛下意。不如醉以酒而就之,一任帝所欲為矣。」天元稱善,乃賜宴宮中,命司馬妃陪飲。尉遲氏不敢辭,只得坐而飲。司馬妃命宮女輪流勸盞,又請以大觥敬之。尉遲氏酒量本淺,又連飲數杯,不覺沉醉,坐不能起,倚桌而臥。司馬妃命宮女卸其妝束,扶上禦榻安寢,報帝曰:「事諧矣。」天元大喜,搴幃視之,益覺可愛,遂裸而淫之。及尉遲氏醒,身已被污,只索無奈,跪而乞歸。天元曰:「爾不忘家耶?我將殺爾一家,納爾為妃。」尉遲氏懼且泣曰:「妾體鄙陋,本不足以辱至尊。若以妾故,而戮及一門,妾亦不能獨生矣。乞至尊哀之。」天元見其有怖色,慰之曰:「汝勿懼,吾言戲耳。今後召汝,慎毋違也。」尉遲氏再拜而出,歸語其夫。夫大驚,密以其事報于父。時值淮 南用兵,亮為行軍總管,韋孝寬為行軍元帥。兩軍前後行,相違數裡。亮聞報大懼,曰:「天元無道若此,不唯辱我家風,且將滅我門戶,我豈可坐而待死!」乃與左右心腹謀之。或曰:「朝廷暴政橫行,臣民解體,危亡可待。不如斬投江南,以觀其變。」亮曰:「我家在長安,棄之不忍。且一出此境,安能復返?」或曰:「乘其無備,殺入長安,廢此無道,另立有德,此不世之功也。」亮曰:「此固吾志,但吾與孝寬並行,勢若連鷄。必與之俱西,方可成事。而彼方得君,安肯與我同反?吾朝叛,彼夕討矣。為今之計,必先襲而執之,並其眾,然後可以鼓行而西。」左右皆稱善。乃定計於是夜之半,先襲破孝寬營。有偏將茹寬素與孝寬善,知其謀,遣人密報孝寬。孝寬知之,設伏以待。

亮至半夜,率精騎二千,銜枚疾走。直奔孝寬營。遙聽營內更鼓無聲,巡鑼不作,以為軍皆睡熟,正好乘其不備。而才至寨口,忽聞寨中震炮一聲,營門大開,火把齊明,照耀如同白日。孝寬全身披掛,挺槍出馬,左右排列將士,皆雄糾糾橫刀待戰。孝寬馬上高聲曰:「杞公,汝來偷營耶?我待汝久矣。」亮大驚,手下將士不戰自退。孝寬把槍一指,將士奮勇而進。


  

亮拍馬急走,及回至大營,已被孝寬潛從側路遣兵襲破,據守寨門。亮此時進退無路,因遂拔刀自刎。孝寬梟其首,號令三軍,眾皆懾服。遂飛章告變,天元大喜,殺亮一門,孩稚無遺。

單留尉遲氏,納之宮中,拜為長貴妃,寵幸無比。越一日,天元將如同州,增侯正、前驅、戒道等官,為三百六十重。自應門至于赤岸澤,數十里旗相蔽,音樂俱作。又令虎賁持馬上,稱警蹕。儀衛之盛,從古未有。及還長安,詔天台侍衛之臣,皆着五色及紅紫綠衣,名曰「品 色服」。有大事,與公服相間服之。又詔內外命婦皆執笏,其拜宗廟及天台,皆俯伏如男子。後宮增置位號,不可勝錄。復欲立尉遲氏為後,共成五後。以問小宗伯辛彥之曰:「古有之乎?」對曰:「皇后與天子敵體,不宜有五。」又問太學博士何妥,對曰:「昔帝嚳四妃,虞舜二妃,先代之數,何常之有?」天元大悅。免彥之官,下詔曰:「坤儀比德,土數唯五,四太皇后外,可增置天中太皇后一人,以長貴妃尉遲氏為之。」造錦帳五,使五後各居其一。實宗廟祭器于前,自讀祝版而祭之。又以五輅載婦人,自率左右步從。

又好倒懸鷄鴨,及碎瓦于車上,觀其號呼以為樂。性之所好,往往有不可解者。楊後性柔婉,不妒忌。雖事暴主,人有犯,曲為勸解。

以敵四後及嬪禦等,皆愛而仰之。天元昏虐滋甚,嘗無故怒後,欲加之罪。後進止安閒,辭色不撓。天元見無懼容,大怒,遂賜後死,逼令引決。嬪禦皆為之叩頭求免。後母獨孤氏聞之,詣閣陳謝,叩首閣外,流血滿面,然後得免。後父堅位望隆重,天元忌之,嘗忿謂後曰:「必族滅爾家。」後長跪求饒,候其怒解乃起。一日,召堅入宮,戒左右曰:「爾等視堅色動即殺之。」堅至,留與久語。堅應對無失,神色不動,乃免之。內史鄭譯與堅少同學,奇堅相表,以其後必有非常之福,傾心相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