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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唐    P 20


作者:佚名
頁數:20 / 70
類別:古典小說

 

說唐

作者:佚名
第20,共70。
越公見她不是全身,問她紅鉛落于何人?此婦哭拜于地,取出半面寶鏡,訴告前情,越公即令軍士,將平面主鏡貨于市中,乃遇徐德言,收于門下為冪賓,夫妻再合,破鏡重圓。右首領班女宮,就是紅拂張美人,她不惟顏色過人,還有俠氣深心。又一個異人,是京兆三原坊人氏,姓李名靖,號藥師,是林澹然徒弟,善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知過去未來,為越公府中主簿。此日一品、二品、三品官員,登堂拜壽,越公優禮相待,獻茶一杯。

四品、五品以下官員,就不上堂,只在丹墀下總拜。其他藩鎮差遣,送禮官將,則分由眾人查收禮物。



  
山東各官禮物,曉諭向李靖處交割,秦瓊便押着禮物,到主簿廳上來,李靖見叔寶一貌堂堂,儀表不凡,就與行禮。看他手本,方知是旗牌官秦瓊,表章禮物全收,留入後堂,取酒款待,就問道:「老兄眼下氣色不正,送禮來時,同伴還有必人?」叔寶不敢實言。說道:「小可奉本官差遣,只有兩名健步,並無他人。」李靖微笑道:「老兄這話只可對別人說,小弟面前卻說不得。

現帶來了四個朋友,跟隨二十餘人。」叔寶聞言,猶如天打一個響雷,一驚不小,忙立起來,深深一揖道:「誠如先生所占,幸忽泄漏。」李靖道:「關我甚事?但兄今年正值印堂管事,黑氣凌入,有驚恐之災,不得不言。今夜切不可與同來朋友觀燈玩月,恐招禍患,難以脫身,天明即回山東方妙。」叔寶道:「奉本官之命,送禮到此,不得楊老爺回文,如何回覆本官?」李靖道:「回書不難,弟可以任得。」李靖怎麼應承叔寶說有回書?原來楊公的一應書禮,都假手于李靖,所以這回書出在他手。不多時,將回書回文寫完了,付與叔寶,這時天色已明。臨行叮囑道:「切不可入城看燈。」叔寶作別回身,李靖又叫轉來道:「兄長,我看你心中不快,難免此禍。我今與你一個包兒,放在身邊;若臨危之時,打開包兒,往上一撒,連叫三聲‘京兆三原李靖’,那時就好脫身了。」叔寶接包藏好,作謝而去。

且說叔寶得了回書,中陶容引路,他心中暗想:「我去歲在少華山,就說起看燈。眾朋友所以同來,就是柴紹也說同來看燈。我如今公事完了,怎麼好說遇著高人,說我面上部位不好,我就要先回去?這不是大丈夫氣概;寧可有禍,不可失了朋友之約。」回到下處,見眾朋友換了衣服,正欲起身入城。


  

眾人見叔寶回來,一齊說道:「兄長,怎麼不帶我們同去公幹?」叔主道:「弟起早先進城,完了公幹,如今正好同眾位入城玩耍。不知列位可曾用過酒飯麼?」眾人道:「已用過了,兄長可曾用過麼?」叔寶道:「也用過了。」柴紹算還店帳,手下把馬匹都牽在外邊,眾豪傑就要上馬。伯當道:「我們如今進城,到處玩耍,或酒肆,或茶坊,大家取樂。

若帶了這二十餘人,馱着包裹,甚是不雅,我的意思:將馬寄放安頓,眾人步行進城,隨意玩耍,你道如何?」叔寶此時記起了李靖言語,心想:「這話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如今入城,倘有不測之事,跨上馬就好走脫,若依伯當步行,倘有緊要處,沒有馬,如何走得脫?」就對伯當道:「安頓手下人,甚為有理,但馬匹定要隨身。」兩人只管爭這騎馬不騎馬的話。

李如珪道:「二兄不必相爭,小弟愚見:也不依秦大哥騎馬,也不依伯當兄不騎馬。若依小弟之言,馬只騎到城門旁邊就罷,城門外尋着一個下處,將行李放在店內,把馬牽在護城河邊飲水吃草,眾人輪流吃飯看管。柴郡馬兩員家將,與他帶了氈包拜匣,多拿銀兩,帶入城去,以供杖頭之費。其餘手下人,到黃昏時候,將馬緊轡鞍鐙,在城門口等候。」眾朋友聽說,都道:「講得有理!」他們騎到城門口下馬。叔寶吩咐兩名健步道:「把回書回文,隨身帶好。到黃昏時分將我的馬加一條肚帶,小心牢記!」遂同眾友各帶隨身兵器,帶領兩員家將,一齊入城。

只見六街三市,勛將宰臣,黎民百姓,奉天子之命,與民同樂,家家戶戶,結綵懸燈。五個豪傑,一路玩玩耍耍,說說笑笑,都到司馬門首來。這是宇文述的衙門,只見牆後十分寬敞,那些圓情的把持,兩個一夥,弔掛著一副行頭,雁翅排于左右,不下二百多人。又有一二十處拋球場,每一處用兩根柱,扎一座牌樓,樓上一個圈兒,有鬥來大,號為彩門,不論膏粱子弟,軍民人等,皆願登場,踢過彩門。

這原是宇文述的公子宇文惠及所設。那宇文述有四子:長曰化及,官拜御史;次曰士及,尚南陽公主,官拜駙馬都尉;三曰智及,特作少監。惠及是最小兒子。他倚着門蔭,好逞風流,手下有一班幫閒諛附,故搭合圓情把持,在衙門前做個球場。

自正月初一,擺到元宵。公子自搭一座綵牌,坐在月台上,名曰觀球檯。有人踢過彩門,公子在月台上就送他綵緞一疋,銀花一對,銀牌一面。也有踢過彩門,贏了綵緞銀花的,也有踢不過彩門,被人作笑的。

五個釘漢,行下一時,那李如珪出自富貴,還曉得圓情。這齊國遠自幼落草,只曉得風高放火,月黑殺人,那裡曉得圓情的事?叔寶雖是一身武藝,圓情最有觔節。伯當是棄隋名公,搏藝皆精。只是眾人皆說,柴郡馬青年俊逸,推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