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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P 63


作者:杜剛
頁數:63 / 107
類別:古典小說

 

《南朝祕史》

作者:杜剛
第63,共107。
話說蕭衍素懷大志,又聞其兄蕭懿被誅,且悲且怒,會集諸將,商議起兵。請將無不踴躍從命。適有密報到來,朝廷遣輔國將軍劉山陽,統領三千人馬,潛赴江陵,約會南康王行事蕭穎冑,起荊州之兵,共襲襄陽。諸將請于半路截擊之,衍曰:「此不足慮,吾當以計制之。」乃使參軍王天虎詣江陵,遍與州府書,聲雲「山陽西上,並襲荊、雍。」書去後,衍謂諸將曰:「荊州素畏襄陽人,加以唇亡齒寒,能不與我為一?我合荊、雍之兵,鼓行而東,雖使韓、白復生,不能為建康計矣,況以昏主役刀敕之徒哉?」穎冑等得書,果大恐。越一日,衍乘山陽將到,復令天虎賫書於穎冑,餘人皆無。又書中但作通候語,不涉時事,而云天虎口具。張宏策問故。衍曰:「用兵之道,攻心為上。近遣天虎往荊州,人皆有書,今只有一函與穎胃,而云天虎口具。穎冑問天虎,天虎無所說。眾問穎冑,穎冑亦無所說。眾必謂穎冑與天虎共隱其事,則人人生疑,眾口沸騰,山陽聞之,必疑不敢進,則穎冑進退無以自明,必入吾謀內,是馳一空函定一州矣。」

再說山陽至江安,聞衍有書連至江陵,果懷疑貳,遲回十餘日不上。穎冑大懼,計無所出,乃夜呼參軍席闡文、從事柳忱閉齋定議。闡文曰:“蕭雍州蓄養士馬,已非一日。江陵素畏襄陽之強,又眾寡不敵,取之必不可制。就能制之,歲寒復不為朝廷所容,今若殺山陽與雍州舉事,立天予以令諸侯,則霸業成矣。



  
山陽不進,是不信我,今斬送天虎,則彼疑可釋。至而圖之,罔不濟矣。「忱亦曰:」朝廷狂悖日滋,京師貴人,莫不重足屏氣。今幸在遠,得暇日自安。雍州之事,且藉以相斃耳,獨不見蕭令君乎?以精兵數千,破崔氏十萬眾,竟為群邪所陷,禍酷相尋,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且雍州士鋭糧多,蕭使君雄資冠世,必非山陽所能敵,若破山陽,荊州復受失律之責,進退無一而可,直深慮之。“其弟穎達,亦勸穎冑從闡文計。

穎冑遂請天虎至府,謂之曰:「卿與劉輔國相識,今不得不借卿頭,以釋其疑。」遂斬之,送首于山陽曰:「荊州之使已斬,速以兵來,商議進討。」山陽大喜,單車白服,率數十人來會穎冑。穎冑伏兵城內,山陽入門,即于車中斬之,送其首于雍州,以南康王教假衍節,使都督前鋒諸軍事,衍大喜,於是建牙集眾,得甲士萬餘人,馬千餘匹,船三千艘。命王茂為先鋒,曹景宗副之,身統大軍為後繼,刻日進發,報知穎冑,乞即興師。穎冑以年月未利,須俟明年進兵,致書襄陽,戒勿遽動。

衍覆書曰:來示兵當緩進,竊以為不可。凡舉大事,所藉者一時驍勇之心,事事相接,猶恐疑擔若頓兵十旬,必生悔吝。且坐甲十萬,糧用自竭,若童子立異,則大事不成。況處分已定,安可中息哉!昔武王代紂,行逆太歲,豈復待年月乎?幸奮同舟之力,母貽後時之悔。


  

穎冑得書,乃亦起兵。命將軍楊公則引兵向湘州,參軍鄧元起引眾向夏口,與衍同伐建康。

其時朝廷聞山陽死,知穎冑叛,發詔並討荊、雍。遣驍騎將軍薛元嗣運糧百四十船,送郢州刺史張沖,使拒西師。又敕台將房僧寄,使守魯山。沖恐魯山難守,遣將孫樂祖將三千兵助之。二月甲申,衍次漢口,自冬積霰,不見日色,至是天光開霽,士卒大悅。請將請併力圍郢,分襲西陽、武昌。衍曰:「漢口相闊一里,箭道交至,房僧寄以重兵固守,與郢城為犄角。若悉眾前進,僧寄必絶我軍後,悔無所及。不若遣諸軍濟江,與荊州軍合,以逼郢城,吾自圍魯山,以通沔、漢。使鄖城、竟陵之粟,方舟而下,江陵、湘中之兵相繼而至,兵多食足,何憂兩城之不拔?天下事可以臥取之耳。」乃使王茂等率眾濟江,逼郢城。張衝開門迎戰,茂等進擊,大破之,殺其偏將光靜。光靜,沖麾下勇將也,一戰而沒。沖大懼,攖城自守。

曹景宗進據石橋浦,下臨加湖。鄧元起將荊州兵,會于夏首。

於是衍築漢口城以逼魯山,遣張惠紹將兵遏江中,以絶郢、魯二城之信。

又楊公則已克湘州,率眾會于夏口。時有殿中直帥夏侯稟,荊州司馬夏侯詳子也,自建康亡歸江陵,稱奉皇太后旨,令南康王纂承皇祚。南康遂即帝位,是為和帝。加蕭衍征東大將軍都督征討諸軍事,假黃鉞,軍勢益振。一日,衍在軍中,正議進兵,忽席闡文費穎冑書來,謂衍曰:「今頓兵兩岸,不併力圖郢,定西陽、武昌,取江州,此機已失。莫若請救于魏,與北連和,猶為上策。」衍曰:“漢口路通荊、雍,控引秦、梁,糧運資儲,仰此氣息,所以兵壓漢口,連結數州。今著並軍圍郢,又分兵前進,魯山之兵,必阻兩路,搤吾咽喉。近日鄧元起欲以三千兵往取尋陽,吾力止之。蓋彼若歡然知機,一說士足矣。脫拒王師,固非三千兵所能下也。進退無據,未見其可。

至若西陽、武昌,取之即得。然既得之後,即應鎮守,欲守兩城,不減萬人,糧儲稱是,卒無所出。脫東軍有上者,以萬人攻兩城,兩城勢不得相救。若我分軍應援,則首尾俱弱,如其不遣,孤城必陷。一城既沒,諸城相次土崩,天下大事去矣。

為今之計,且候郢州既拔,席卷沿流,西陽、武昌,自然風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