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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全集    P 384


作者:王陽明
頁數:384 / 462
類別:古典散文

 

王陽明全集

作者:王陽明
第384,共462。
又查建昌縣原無城池,逆黨儀賓李世英等帶領賊兵三百餘名來縣,知縣方鐸,縣丞錢惠,主簿王鉞,同儒學教諭唐汶等見勢不敵,各帶印信潛避集兵。當被李世英將獄禁囚犯熊澄等八十四名盡行劫放,並無劫掠焚燒倉庫錢糧官民房屋。隨被方鐸陸續擒獲李世英等一百七十五名口,解報訖。

又查訪勘得安義縣新創,城池未完,被逆黨旗校火信等領兵到縣,將官廳燒燬三間,六房文卷俱被棄毀。知縣王軾因見賊勢眾多,退避集兵。主簿董國宜因男董茂隆投入寧府,懼罪逃走。儒學訓導陳仕端等亦隨縣官避出。



  
其倉庫獄禁居民房屋俱不曾被焚劫。王軾同各官前後領兵擒斬賊共一千餘名顆,轉解訖。

撫回南康府各屬縣復業逃民一萬二千四百餘家。遵奉通行各屬,暫令管事及賑恤事宜,另行申請等因,各呈到稱會同各官訪勘相同。

臣等議得九江、南康府衛所縣大小官員均有守土之寄,俱犯失事之律。欲將各官通革管事待罪,緣地方殘破之餘,又系朝覲年分,無官可委更代,姑從權宜,暫行管事。其各府縣被害人民,並缺乏軍資,已于先取見在錢糧內量數查發,前去賑給外。

參照九江地方當水陸之沖,據湖、湘之要,朝廷以其控帶南圻,屏蔽江右,實為要地,故既有府衛之守,又特為兵備之設。其城池三面臨水,地勢四圍險固,平時守備若嚴,臨變必難驟破。各該守備官員安於承平,寬縱軍土,雖預知賊報,而倉皇無備,及一聞賊至,而望風奔走。指揮劉勛除監守自盜官錢外,與李泮等棄城先遁,致賊殘破。

知府汪潁,推官陳深,知縣徐志道等,因見守戰無兵,亦各懷印逃難。百戶白升等一印不保,安望守城。副使曹雷職專兵備,防守不嚴,雖城破之日,偶幸不與,而失事之責,終為有因。

再照南康地方固稱土瘠民稀,然亦負山阻水,雖新創之城尚爾修築未完,而守土之職惟當效死勿去。該府知府陳霖,同知陳祿,通判蔡讓,星子縣主簿楊永祿等,畏縮無備,逃難棄城。湖口、建昌二縣知縣章玄梅、方鐸聞賊先遁,致殘縣治。安義縣知縣王軾,賊黨在境,不知先事之圖,後雖有功,無救地方之變。



  
彭澤縣知縣潘琨,都昌縣主簿王鼎等,印信倉庫雖獲無虞,而都昌被賊殺死兵快,彭澤被賊燒劫居民,失事之責,亦有攸歸。星子縣縣丞曹時中,安義縣主簿董國宣,一則脫逃不首,一則縱子投賊。至于各該府縣首領儒學倉場局務等官,雖無守土之責,俱有棄城職之罪。

以上各官,求情固有輕重,揆義俱犯憲條;雖有後獲之功,難掩先失之罪。又照近年以來,士氣不振,兵律欠嚴,蓋由姑息屢行,激勵之方不立,規利避害者獲免,委身效職者難容,是以偷靡成習,節義鮮彰。伏望皇上大奮乾剛,肅清綱紀,乞敕法司參詳情罪輕重,通將各官究治如律。雖或量功末減,亦必各示懲創,庶有作新之機,足為將來之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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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生錄之五 別錄五奏疏五

乞寬免稅糧急救民困以弭災變疏

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

照得正德十四年七月內,節據吉安等一十三府所屬廬陵等縣,各申為旱災事,開稱本年自三月至于秋七月不雨,禾苗未及發生,盡行枯死,夏稅秋糧,無從辦納,人民愁嘆,將及流離,申乞轉達寬免等因到臣。節差官吏、老人踏勘前項地方,委自三月以來,雨澤不降,禾苗枯死。續該寧王謀反,乘釁鼓亂,傳播偽命,優免租稅。小人惟利是趨,洶洶思亂。

臣因通行告示,許以奏聞優免稅糧。諭以臣子大義,申祖宗休養生息之澤,暴寧王誅求無厭之惡,由是人心稍稍安集,背逆趨順,老弱居守,丁壯出征,團保饋餉,邑無遺戶,家無遺夫。就使雨陽時若,江西之民亦已廢耕耘之業,事征戰之苦;況軍旅旱乾,一時並作,雖富室大戶,不免饑饉,下戶小民,得無轉死溝壑,流散四方乎?設或饑寒所迫,征輸所苦,人自為亂,將若之何?如蒙乞敕該部暫將正德十四年分稅糧通行優免,以救殘傷之民,以防變亂之階。伏望皇上罷冗員之俸,損不急之賞。

止無名之征,節用省費,以足軍國之需,天下幸甚。

緣由於本年七月三十日具題請旨,未奉明降。

隨蒙大駕親征,京邊官軍前後數萬,沓至並臨,填城塞郭。百姓戍守鋒鏑之餘,未及息肩弛擔,又復救死扶傷,呻吟奔走,以給廝養一應誅求;妻孥鬻于草料,骨髓竭于征輸。當是之時,鳥驚魚散,貧民老弱流離棄委溝壑;狡健者逃竄山澤,群聚為盜;獨遺其稍有家業與良善守死者十之二三,又皆顛頓號呼于梃刃捶撻之下。郡縣官吏,咸赴省城與兵馬住屯之所奔命聽役,不復得親民事。

上下洶洶,如駕漏船于風濤顛沛之中,惟懼覆溺之不暇,豈遑復顧其他,為日後之慮,憂及稅賦之不免,征科之未完乎!當是之時,雖臣等亦皆奔走道路,危疑倉皇,恐不能為小民請一旦之命,豈遑為歲月之慮,憂及賦稅之不免,征課之未完,而暇為之復請乎!

若是者又數月,京邊官軍始將有旅歸之期,而戶部歲額之征已下,漕運交兌之文已促,督催之使,切責之檄,已交馳四集矣。流移之民聞官軍之將去,稍稍脅息延望,歸尋其故業。足未入境,而頸已系于追求者之手矣!夫荒旱極矣,而又因之以變亂;變亂極矣,而又竭之以師旅;師旅極矣,而又竭之以供饋,益之以誅求,亟之以徵斂。當是之時,有目者不忍睹,有耳者不忍聞,又從而朘其膏血,有人心者而尚忍為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