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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 卷二下    P 270


作者:平江不肖生
頁數:270 / 368
類別:武俠科幻

 

蜀山劍俠 卷二下

作者:平江不肖生
第270,共368。
這日歐陽鴻因外甥的病有了點起色,不似日前磨人,偶得閒暇,往書房中翻閲書史。忽然想起先住居的閣亭以內,還有幾件半舊衣服、一些零星物事不曾拿來。昨聽姊夫說,小孩不久痊癒,有了閒心,那閣亭要打掃乾淨,準備賞雪會飲。難得今日有空,何不上去,將那些零碎東西取下,收過一旁,免得安排的人費手。

跑上閣亭一看,除原有零星諸物外,還多着一口小書箱。暗忖:"這口小箱,內中所盛,只是數十本書冊文具。記得來時,放在蕭元夫妻行李一起,入村以後,井未交還。為趕農忙,無暇讀書,箱中無甚需要物事;新來作客,人未送來,不好意思索要。



  
秋收以後,雖從姊夫文武兼習,因一切用具俱都齊備,也不曾想到這口箱子。閣亭地高路險,甚是僻靜,輕易無人走到,何時送回,怎麼回憶不起?"當下以為無甚關係,便連箱子和所有零星物件,一併攜回房內,擇地放好,仍去乃姊房中照料病兒。

這日畹秋生日,歐陽霜因病兒未去,只蕭逸一人赴宴。畹秋裝作多吃了幾杯酒,先隱隱約約向蕭逸重提前事。明知蕭逸惦記愛妻病兒,忙着早回。不等席散,便由乃夫自去陪客,與魏氏相約偕出,去至蕭逸歸途樹林內相待,故意露出些可疑形跡,等蕭逸走來入套。

蕭逸到時,本已問畹秋何以關心內弟,非忙着給做媒不可?見她答話吞吐,起了疑心。席散忍不住還想再問,一尋畹秋不在,只得作罷。在座親友因崔文和受了閫命,強留夜宴,又值農隙,山居無事,俱都留住未走。

蕭逸獨自一人,悶悶走回。行近林外,微聞畹秋與人私語,心中一動,連忙止步,隱身樹後,側耳細聽。只聽畹秋對魏氏道:"當初回來,你就該對村主實說才是。我們雖是至親,到底不好。

「底下聲音很低,聽不甚真。後來彷彿又說:」我起初也很誇他,這話更難說出口了。都是你夫妻不好,誰知他兩個不是親骨肉呢?更早知道,也不致閙到這地步。我以前和她不對過,近年我很看重她,情感比真姊妹還好。

不瞞你說,休說男人見了愛,連我都愛得她要命。無奈她那個脾氣,明知我是成全她一生,想消禍於無形,幾次勸說都不肯聽,哪敢和她剖明利害,當面揭穿呢?不過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連丈夫前都沒說過一字。你夫妻如在人前泄漏,她固不能饒你,我也定和你拚命呢。"蕭逸在樹後聞言,方悟畹秋屢次為內弟勸婚之由,大為駭異。


  

當時怒氣填胸,几乎急暈倒地。還算是為人深沉,心思細密,強忍悲憤,徑直回去,並未發作。

第一九○回

射影噀毒沙 平地波瀾飛勞燕
昏燈搖冷焰 彌天風雪失嬌妻

蕭逸的疑心一轉到家醜上面,想起平日她姊弟行徑,自然無處不是可疑之點。偏巧這日所有門人俱往崔家赴宴,只歐陽霜姊弟在家。蕭逸存心窺探,輕腳輕手,掩了進去。正趕上歐陽鴻坐在床上,抱著病兒拉屎。

兒病日久,肛門下墜,歐陽霜用熱水溫布去拭。姊弟倆都忙着病兒,無心顧忌,兩人的頭額,差不多都碰在一起。如在平日,原無足為奇。此時見狀,卻憤火中燒。

心想:「他姊弟親密,成了習慣。再加身為村主,顧恤顏面,過耳之言,事情還沒有看真,萬一冤枉,豈不大錯?」又顧恤着病兒,依然強自按捺。問了問病兒,便自坐下。細查他姊弟二人神情,似極自然。

暗罵:"狗男女,裝得真像。且等我兒病好再說。

如若畹秋的話出於誤會便罷,若要真作那淫賤之事,我再要你們的狗命好了。"可憐歐陽霜身已入了羅網,連影子都不知道。由此蕭逸便在暗中留神考查,除歐陽霜姊弟情厚外,並看不出有甚麼弊病。到底多年夫妻,又極恩愛,當時雖為謗言所動,怒火上升,日子一久,漸漸也覺事似子虛,乃妻不會如此無良無恥,心裡有些活動起來。

欲俟兒愈之後,問明愛妻,內弟是否他的娘家兄弟,再去質問畹秋一回。以自己的智力,總可判斷出一點虛實。又過兩日,兒病忽然痊癒。蕭逸因愛妻多日勞累,等她養息上幾天,才行發問。

歐陽霜從來沒有在丈夫面前打過誑語,只為一念因循,沒有明告,心中早已忘卻。聽蕭逸突然一問,羞得面紅過耳。當時如把表弟過繼,以及久不吐實的話實道出來,也不致惹下那場禍事。偏是素常受丈夫寵愛慣了的,不肯開口。

蕭逸問時,又沒說得自旁人口內,只說看他姊弟相貌並無相像之處,料他決非自家骨肉等語。這原是知道畹秋早已與她化敵為友,恐說出來傷了二人情誼,日後不好相處。歐陽霜卻以為此事只有畹秋和蕭元夫妻知道,一是知己姊妹,不致賣友;一是有把柄在自己手內,平日巴結還來不及,怎敢惹自己的煩惱?微一定神,沒好氣答道:"鴻弟原是叔叔跟前的,一子承挑着兩房。我爹爹從小就在你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常言道:'一娘生九子。

'同是一母所產,相貌都有不像的,何況不同父母。我回家鄉時,和你說過,尋的是我家親友。你這話問得多奇怪!「蕭逸見她急得頸紅臉漲,認定是心虛,失了常態,不禁又把疑念重新勾起。答道:」你上年從家鄉回來,曾和我說令弟是令叔之子,這個我原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