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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 卷二下    P 341


作者:平江不肖生
頁數:341 / 368
類別:武俠科幻

 

蜀山劍俠 卷二下

作者:平江不肖生
第341,共368。
村人俱恨蕭玉,只要看出他在家,不難瞞過,必不會入內相見。可是蕭清疑兄不在,早晚必乘夜查看諫勸;知兄在家,更少不了常來慰問。明知不是伴,無如愛之過深,只要能見到,說上些時的活,憑自己的口齒心思,未必無望;就不行,也死了這條心,到底還見着他一次。此一念痴情,每夜替人守空房,眼都望穿。

蕭玉和瑤仙是情愛愈濃,愈憂異日一敗塗地,不可收拾。每聚必定盡情親愛,也必定痛哭幾場。蕭逸因二女裝得甚像,幾被瞞過。誰想門人慮禍,早在暗中查探,據實稟告。



  
雖然三人知道私情泄露,至多略受羞辱,還可藉此掩飾,無關緊要;心事卻關係太重,絲毫泄露不得。所以葬母以後,彼此暗中相戒,永不再提,防備周密,不但機密未泄,二人暗室無虧情況,反藉以露出。蕭逸聞報,又憐又恨,知道二人每聚必哭,情跡可疑。繼一想:"二人本來相愛,又有母命,樂得成全。

即便畹秋遺意有甚奸謀,一墜情網,彼此都想顧全,互不捨情人送死,縱有逆謀,日久自消。反正小夫妻不會分開,管他則甚?"便把這情理暗中曉諭告密之人,堅囑不許張揚。他們本是夫妻,不過不該喪中私會。窺探陰私,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既未探出逆跡,就有也無能為,可由他自去,以後不再作窺探,違者處罰。眾門人知師父智勇雙全,所說也極有理,誰都害他不了。既是心念舊好,諸多回護,探了幾次,不過如此,也就不以為意。蕭逸只疑心瑤仙有詐,卻沒把絳雪放在心上,疏忽過去,以致閙出不少事故。

潛夫因師父不許再對人說,蕭清問他,也未明言。這時聽蕭逸一說真相,才知兄長實在非人。與人幽會無妨,照他那晚自言自語口氣,逆謀遲早發作。此事只自己一人知情,舉發吧,同胞骨肉,於心怎忍;不舉發,遲早禍發,萬一真個傷了叔父,如何是好?想來想去,只盼叔父所說二人為了情愛,不敢妄動,漸息逆謀,方是絶妙。

此外,除了隨時隨地跟定叔父和諸弟妹,留心戒備,更無善策。這一來,反盼兄長和瑤仙情愛日厚,不但不想勸阻,連舊日的家都不再回去,免他見了內愧礙眼。



  
於是苦了絳雪,每夜盼穿秋水,不見蕭清歸家,其勢又不能去尋他。由想成痴,痴極轉恨。忿激之下,自覺生趣毫無,有時賭氣不去。看了兩小夫妻人前人後,卿卿我我情景,雖然為樂不長,結果一樣傷心,到底人家你憐我愛,償了心願。

自己能夠過這樣半天日子,當時死都不屈。相形之下,越發難堪。暗忖:"姊姊忽然把握不住,會把姊夫這樣的人愛如性命。近來日子越近,二人每一想到報仇的事就抱頭痛哭,大有怕死之意。

自己承她母女視若姊妹骨肉一般,報仇二字,原本不在多人,反正活着無味,何不把這事一人承擔下來?事完給她開脫,作為替主報仇,與人無干。再罵上幾句因私情不憶母仇的話,以為證實,成就他們美滿姻緣,何苦非三人同死不可?"越想越激烈,勇氣驟增。決計照畹秋遺言,將所用之物暗中準備,即日乘機發難。瑤仙先對她還留神防範,日子一久,見毫無異狀,應用各物又在櫃中鎖着,算計她不用那兩樣東西無法下手,既未明索暗取,也就不以為意,疏懈下來。

第一九八回

國士出青衣 慷慨酬恩輕一擊
齋壇驚白刃 從容雅量縱雙飛

一晃到了畹秋終七之期。事前蕭逸覺着畹秋雖然行為惡毒,終是熱愛自己過甚,一念情痴而起。再又想到崔、黃兩家至戚世交情誼,人死不結冤,況且諸凶所受罪孽已足蔽辜。意欲借這一天,做一大法事:將從去年年底所有新死亡魂,自雷二娘起始,以至蕭元夫妻,一起設法超度,傳令下去,凡是通曉經典的人,到日齊往誦經追薦。

這日早起,蕭逸親率子女、門人到場主持一切。瑤仙一日前聞說此舉,知道不能不往。

為表哀誠,準備到日天還未亮,便趕向祭壇,候村主到來,開經行禮。絳雪本和瑤仙約定同往,到了頭天,忽然頭暈心痛,口吐白沫,痛倒床上,起坐不得。瑤仙自是着急,要為延醫。絳雪說:"不過前夜由姊夫家回來,路上風大,受點春寒感冒,無甚大病,明早到祭壇上一累,出點汗就好。

姊姊雖視我如同胞骨肉,村人仍拿我當丫頭看待,又當忌恨之際,何若受人指摘?再和姻伯母死時一樣,請他們不來,更叫人生氣。好在媽的成藥丹方甚多,找點來吃,也是一樣。"堅持不令延醫,瑤仙細查病狀,只是身上發燒,人倦嘔吐,不進飲食,面色不算甚壞。料是感冒,此說也極有理。

知她想見蕭清一面,這三日法事正好相見,許是怕病在家中不能同往。村人厭惡自家,真要病重,便延了來,也未必肯盡心診治。與其這樣嘔氣,還不如明早任其扶病前往。蕭逸曾誇過她忠義,又正向自己賣好之時,見了不用求說,自會命人診治;就便還可藉此抬高她的身份。

豈非一舉兩得?便取些現成丸藥,與她服了。不多一會,便已睡熟。一摸身上,也退了燒。瑤仙方始寬慰,以為無礙。

近來蕭玉是越來越情熱,除卻白天不敢公然聚首外,差不多天一擦黑便到,索性連夜飯都一起吃了。瑤仙明知非計,無奈自己已落入情網,不見無歡。春晝漸長,一個白天如度歲一般度過。儘管口裡勸蕭玉不許來早,可是一人黃昏,便坐立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