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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 卷二下    P 344


作者:平江不肖生
頁數:344 / 368
類別:武俠科幻

 

蜀山劍俠 卷二下

作者:平江不肖生
第344,共368。
用時可以暗藏手內,隨意發射。射出如一蓬急雨驟降,中人見血必死,專射人的五官,丈許方圓以內無能倖免,機簧精絶。當初畹秋暗制此物,原為逞能矜奇,以備村中有了外敵,作萬一之用。製成以後,惜乎只射兩丈,過此力弱無功,意欲改制,能夠遠射,再行獻出。

忽值婚變,灰心擱起,用來行刺,再好沒有。死時曾囑瑤仙保密。另給蕭玉、絳雪留有一把鋒利無比家傳匕首,一包制針時所剩毒藥(畹秋自盡,所服之藥即此),一起交與瑤仙保藏,到時再按預計分給。惟獨這件暗器,如若所計無差,尚可藉此脫身,必須親用,連蕭玉、絳雪都不許告知。



  
瑤仙因感絳雪忠義,竟然泄漏。絳雪自信有此利器,只要不惜死,事無不成。絳雪因見小夫妻兩個悲苦相戀,可憐已極,決計鋭身相代。假裝生病,等二人離房,盜到手中。

便故意非往祭壇不可,臨期不支。等瑤仙、蕭玉走後,立時吃飽,潛蹤跟來。不料蕭逸忽接到頑叟蕭澤長來函示變,表面不動聲色,將眾門人遣開,使她乘機發難。

絳雪哪知就裡,由伏處跑出,哭跪在地,剛把手一揚,吃蕭逸腿抬處,先將暗器踢下。

防她身尋短見,又一伸手點倒。先還不知暗器如此厲害,拾起一試,也甚驚心。忙命把絳雪押到面前。絳雪被點麻穴,四肢不能轉動,只口能說。

事敗垂成,又急又傷心,不等發問,便把想好的話慷慨說出:為復主仇,情甘一死,任憑處治。只要不連累小姐姑爺,做鬼也感你寬洪大量。並請速照村規處死。聲色激昂,通沒一句軟話。



  
蕭逸知她明是罵瑤仙、蕭玉溺情忘仇,實則是反面文章,替他們開脫。心方憐她苦志忠烈,潛夫也已趕回,手裡又拿着一封信。蕭逸看完,笑對絳雪道:「我知你忠心耿耿,惟恐連累你姊姊,必還留有遺書,以防萬一當場斃命之用,果然被我料中。如今情真罪實,你還有何說?」一言甫畢,瑤仙已在幃中聽明就裡,實忍不住,眼含痛淚奔將出來。

蕭玉不知何意,也跟在身後。蕭逸有心保全,恐瑤仙自吐逆謀,反難處置。不等開口,便怒喝道:「你這兩個糊塗東西,出來作甚?我已命人去囑誦經人,聽信再來,還不回去!」瑤仙一聽,便知絳雪有了生機。想不到蕭逸如此寬洪大量,當時也不知是仇是恨是感激,只覺心中一鬆,顫聲說了句:"多謝開恩。

「便又返身奔回。蕭玉紅着一張羞臉,也就回幃跪定。蕭逸又對絳雪道:」你想求死麼?我為保全他兩個,暫寬你們初次。不過你還需另有發落,晚來須到我家去住。

以後過這三天,你只有一死,他兩個也難逃公道,你意如何?「絳雪不知何意,心想:」死生已置度外,我也許因住他家,能把心事向無情人說個明白。「立答:」身落人手,生死任便。只要不害我小主人,無不甘願。可是我雖女流賤婢,也隨主人讀過詩書。

你如留我,只要三寸氣在,如有機緣,故主深仇仍非報不可。那時莫要說我昧良心,又再牽連別人。「言還未了,蕭清在旁氣她不過,上去就是一腳。絳雪忍不住痛,剛」哎呀「一聲,回看踢她的人是蕭清,立轉喜容笑道:」你踢死我,才好呢!「蕭逸一面喝阻不許傷她,笑答道:」你想做女豫讓麼?這個不在我的心上,任憑於你。

我知你主死時已認你為義女,本應入幃守孝。幸好在場的都是我的門人子女,奉有我令,不許傳揚。趁此無人知曉,速去幃後,與姊姊同在一起守孝行禮。夜間佛事散後,再到我家去住好了。

"潛夫、蕭清見蕭逸寬縱凶逆,並還任她主僕相聚,大是不忿,齊聲勸阻。蕭逸作色把手一擺,眾門人也就不敢多言。

蕭逸隨將穴道點開,絳雪大出意料,彷彿做了一場噩夢,怔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方一遲疑,忽聽瑤仙在幃中悲慟哭聲,心中一酸,就勢哭了進去。見着瑤仙,悲聲泣訴道:「姊姊,我悔不聽你日前苦勸,妄想報仇,差點沒連累你受那不白之冤。索性死了也好,如今閙得人不人鬼不鬼,死活都難……」還待往下說時,瑤仙旁觀者清,已看出蕭逸心如明鏡也似,分明成心不究,欲蓋彌彰,反吃見笑。

事已到此,惟有聽之,不再做作,還顯得大方一些。忙使眼色朝絳雪擺手,一面故作不理,依舊嚶嚶啜泣起來。蕭玉心想:「蕭逸行事難測,此時雖然寬容,到底犯上罪重,吉凶莫測。」本就憂急萬狀,再從幃帳裡遙覷二女悲哭之狀,不能過去勸慰,急得抓發捶胸,雖不敢出聲,也是淚流不止。

這時蕭清也已回幃,料定乃兄必預逆謀,至少也是他和瑤仙怕死膽小,買通絳雪下手。

越想越痛心,不由放聲大哭起來,一時哀聲大作。誦經村眾也相次聽喚來到,梵唱聲喧,倒顯得這場法事做得十分熱閙,因事機密,不許泄露,除蕭逸門人子女外,更無人知,瑤仙一邊悲泣,一邊盤算。暗覷蕭逸在帳外閒眺,不時照料一切,依舊沒事人一般。怎麼想,也想不出他命絳雪移居他家是何用意。

村人終究忠厚,見兩家子女哭得可憐,雖覺其父母萬惡,子女無辜,紛入帳中勸勉。內中還有好些和崔、黃兩家有親戚交情的女眷,畹秋葬後數日,也曾想著隨時照看孤女,並未遷怒推惡。只為二女因恐走動人多,諸多妨害,不便公然得罪,便裝作少不更事,不知遠近好歹,才冷淡疏遠下來。二女平日本討人歡喜,多日不見,越易生憐,俱都守在帳中照料,勸茶勸水,不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