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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瓦哥醫生    P 180


作者:巴斯特納克
頁數:180 / 188
類別:世界名著

 

齊瓦哥醫生

作者:巴斯特納克
第180,共188。
婉轉啼鳴出自那弱小的胸膛。

這一切喚醒的只是不安和歎賞,
充滿在深遠而迷人的林海茫茫。


  

像是那赤腳的朝聖者漫步估俊,
白夜沿著籬柵走來不聲不忙
它身後牽出幾絲窗邊絮語聲浪,
偷聽到私房知心話迴響在耳旁。

沿著一家一戶庭院的木板圍牆,
順路聽來的言語產流連倘佯,
蘋果樹和櫻桃樹舒展枝條臂膀,
披上了淡白色繁花點點的新裝。

這一株株一片片的林木排成行,
幽靈似的白色身影投在路旁。

彷彿為了告別白皮再揮手張揚,
讚賞她此行不虛並且見多識廣。

春天的泥濘小路
天邊燃盡晚霞的餘光,
在荒僻的松林泥濘路上,
朝向遠方烏拉爾的田莊,
騎者腳踢仿惶。

慢走的馬兒悠悠晃晃,
像是迎合著蹄鐵的音響,
還有那呼咯夜接的泉水,
一路匆匆趕上。

暫且鬆開手中的磋繩,
騎者讓那馬兒慢步倘佯,
春汛泛起了沉悶的轟響,
近在身邊路旁。

彷彿是有人哭笑無常,
原來是蹄下的礫石相撞,
還有那連根掀起的樹樁,
卷入漩渦飄蕩。

燃盡的晚霞閃爍餘光,
襯出遠山林木墨色蒼茫,
宛如那報警的鐘聲敲響,
枝頭夜營歡唱。

溝谷旁一株孤單垂柳,
俯身低下枝葉紛披的頭;
騎者學那古時綠林魁首,
咯哨一聲長嘯。

這熾熱的情懷和操守,
是為了怎樣的戀人煩憂?
填滿雷彈的槍口島油油,
要在密林尋仇?
原來是帶著滿身污垢,
走出政治逃犯的藏身溝,
朝着騎馬或徒步的朋友,
走向游擊哨口。

蒼天大地叢林和闐疇,
都捕捉到這聲音的稀有,
裡麵包含着迷惆和痛苦。

幸福伴着憂愁。

傾訴
生活又是無緣由地返回,
和它曾古怪地中斷一樣,
我依舊在那古老街道上,
也是相同的仲夏日時光。

同是那些人和那種煩憂,
夕陽的餘輝也不曾盡收,
但死樣的昏暗匆匆奔走,
把那霞光抹上馬場牆頭。

女人們披上廉價的裙衫,
夜晚才把那高跟鞋試穿,
過後在那鉛皮的屋頂上,
反射出敲擊閣樓的音響。

依然是邁着倦怠的腳步,


  
遲緩地跨過了那道門檻,
從地下室上來走到地面,
取了一條斜徑穿過庭院。

我仍是準備了種種藉口,
可又覺得總是依然如舊。

善意的女鄰居繞開避走,
留下我們兩人在她身後。

千萬不要哀傷痛哭失聲,
也無須撮起腫脹的雙唇。

這會勾起心中痛楚深沉,
別觸動火熱青春舊傷痕。

紅酥手不要撫在我胸間,
你我有傳情達意一綫牽。

無心無意之中時時相見,
任它擺佈聽憑命運偶然。

年華流逝你會結成婚配,
忘卻那一時的迷戀沉醉。

成為婦人需要跨一大步,
神魂顛倒也須勇氣十足。

面對女性的迷人的雙手,
俏麗頸背和圓潤的肩頭,
滿懷纏綿和眷戀的感受,
我的虔誠景慕永世不休。

暗夜儘管投下一副鐵環,
把我完全限在憂傷之間,
還有更強的力牽向一邊,
那是激情在召喚着割斷。

城市之夏
細語輕聲,
伴着熱切的步履匆匆;
青絲漫卷髮頂,
頸後略見蓬鬆。

頭飾之下,
女人的目光透過面紗,
抬頭迴首剎那,
辮梢飄拂揮灑。

酷熱街巷,
預示着夜來雷雨一場;
沙沙腳步聲響,
緊傍庭院宅旁。

斷續雷鳴,
天邊響徹清脆的回聲,
簾卷徐徐清風,
窗前輕輕飄動。

萬籟俱寂,
大地依舊蒸騰着暑氣,
閃電時斷時續,
掃亮暗夜無際。

燦爛輝煌,
又是一天炎熱的朝陽,
街心積水閃光,
夜來驟雨一場。

苦臉愁眉,
彷彿惺倍睡眼低垂,
百年殿樹巍巍,
濃香繁花未褪。


死去的是我活着的是你,
風兒如泣如訴,
撼動了叢林和房屋。

它搖蕩的不是棵棵松樹,
卻是成片林木,
在無盡的遠方遍佈;
就彷彿是帆格槳櫓無數,
港灣水上沉浮。

決非爭那豪氣十足,
也不是為了無名的怨怒,
只是伴着飯憂,
為你把搖籃曲尋求。

酒花
常春藤纏繞着爆竹柳,
樹下把避雨的地點尋求。

一件風衣披在你我的肩頭,
擁抱著你的是我有力的雙手。

原來這並不是常春藤,
卻是濃密的酒花一叢叢。

那就更好讓我們打開披風,
讓它在自己身下寬舒地展平。

初秋艷陽天
醋慄葉子長得粗厚繁茂,
人在家中笑得門窗在叫,
主婦們切碎鹽漬加調料,
丁香嫩芽放在滷汁裡泡。

樹林子像是在一邊嘲笑,
把這些笑聲朝山坡上拋,
樟樹在那裡受陽光炙烤,
像是被黃火的熱氣燒焦。

這裡一條小路下到山谷,
還有許多乾枯的水朽木,
那片片積水憐愛這初秋,
把這一切都收容在一處。

世界原本單純而又清楚,
決非聰明人設想的糊塗,
就好比水淹了蒼翠林木,
一切的一切都有着歸宿。

一旦面前的一切都燒光,
眼睛也無須徒然地迷惆,
那白色的秋天的霧茫茫,
卻像蛛絲一般粘到窗上。

從庭院籬牆引出的小路,
消失在一片燁樹林深處,
院裡笑聲伴着家務忙碌,
同樣的笑語歡聲在遠處。

婚禮
賀客走過一側的庭院,
輕鬆愉快地參加喜筵,
手風琴伴着笑語歡顏,
早早就來到新娘門前。

一扇扇門用氈布鑲邊,
遮不住門後片語只言,
說不盡的話斷斷續續,
子夜以後才求得安閒。

極度的睏倦迎來黎明,
多麼想合上睡眼惺松,
客人們紛紛告別散盡,
回去的路上伴着琴聲。

琴手也從甜夢中驚醒,
再把那琴鍵按在手中,
白色鍵盤上手指飛騰,
伴送遠去的笑語歡聲。

一切又一次重新開始,
說不盡的話無休無止,
這是溫暖的親人酒宴,
直接送在新人的床邊。

新娘裹起雪白的衣裳,
喧閙襯托出儀態端莊,
像一隻白孔雀在飛翔,
輕輕地擦過你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