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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P 18


作者:李昉
頁數:18 / 471
類別:中國古代史

 

太平廣記 二

作者:李昉
第18,共471。
常州義興縣,有鰥夫吳堪,少孤無兄弟,為縣吏,性恭順。其家臨荊溪,常于門前,以物遮護溪水,不曾穢污。每縣歸,則臨水看玩,敬而愛之。積數年,忽于水濱得一白螺,遂拾歸,以水養。自縣歸,見家中飲食已備,乃食之,如是十餘日。然堪為鄰母哀其寡獨,故為之執爨,乃卑謝鄰母。母曰:「何必辭,君近得佳麗修事,何謝老身。」堪曰:「無。」因問其母,。母曰:「子每入縣後,便見一女子,可十七八,容顏端麗,衣服輕艷,具饌訖,即卻入房。」堪意疑白螺所為,乃密言于母曰:「堪明日當稱入縣,請于母家自隙窺之。可乎?」母曰:「可。」明旦詐出,乃見女自堪房出,入廚理爨。堪自門而入,其女遂歸房不得,堪拜之,女曰:「天知君敬護泉源,力勤小職,哀君鰥獨,敕余以奉媲,幸君垂悉,無致疑阻。」堪敬而謝之。自此彌將敬洽。閭裡傳之,頗增駭異。時縣宰豪士聞堪美妻,因欲圖之。堪為吏恭謹,不犯答責。宰謂堪曰:「君熟於吏能久矣,今要暇蟆毛及鬼臂二物,晚衙須納,不應此物,罪責非輕。」堪唯而走出,度人間無此物,求不可得,顏色慘沮,歸述于妻,乃曰:「吾今夕殞矣。」妻笑曰:「君憂餘物,不敢聞命,二物之求,妾能致矣。」堪聞言。憂色稍解,妻曰:「辭出取之。少頃而到。堪得以納令,令視二物,微笑曰:「且出。」然終欲害之。後一日。又召堪曰:「我要蝸鬥一枚,君宜速覓此,若不至,禍在君矣。」堪承命奔歸,又以告妻,妻曰:「吾家有之,取不難也。」乃為取之,良久,牽一獸至,大如犬,狀亦類之,曰:「此蝸鬥也。」堪曰:「何能。」妻曰:「能食火,奇(奇原作其,據明抄本改)獸也,君速送。」堪將此獸上宰,宰見之怒曰:「吾索蝸鬥,此乃犬也。」又曰:「必何所能?」曰:「食火。其糞火。」宰遂索炭燒之,遣食,食訖,糞之於地,皆火也。宰怒曰。用此物奚為。」令除火埽糞,方欲害堪,吏以物及糞,應手洞然,火飈暴起,焚爇牆宇,煙焰四合,彌亙城門,宰身及一家,皆為煨燼,乃失吳堪及妻。其縣遂遷于西數步,今之城是也。(出《原化記》)

【譯文】



  
常州義興縣有個鰥夫吳堪,少年喪父又無兄弟,在縣衙當小官吏,為人性情恭順。他家面臨荊溪,他常常在門前用什麼東西遮護着溪水,使這裡的溪水從不污染。每當他從縣衙回來,就到溪水邊看著玩兒,對待溪水敬而愛之。過了幾年,他忽然從水邊拾到一隻白螺,便帶回家裡用水養起來。他從縣裡回來,見家裡已經備好了飲食,於是坐下便吃,這樣過了十多天。但吳堪以為是鄰居大媽可憐他是個單身漢,特意為他燒火做飯,便客客氣氣地感謝鄰居大媽。大媽說:「用不着說這些話,你近日得到一個好女子為你收拾家務,為什麼來謝我?」吳堪說:「沒有的事。」又問大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媽說:「你每天進了縣衙後,便見一個女子,有十七八歲,模樣兒端莊秀麗,穿戴輕快鮮艷,飯菜都做好了就退到臥房裡去。」吳堪心裡懷疑是那只白螺干的,便偷着對大媽說:「我明天照常說要去縣裡,請讓我在大媽家裡從空隙中偷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嗎?」大媽說:「可以。」第二天早上吳堪詐稱出門上班去了,便見一個女子從他臥房裡出來,進入廚房料理做飯的事。吳堪突然從門口闖入,那個女子想回房去已來不及,吳堪對她行禮,女子說,「上天知道你敬重保護泉源、慇勤對待小小的職務,可你鰥夫孤獨,叫我來作你的伴侶侍奉你,望你能夠理解,不要有什麼懷疑。」吳堪恭敬地表示感謝。自此之後,兩人相處得更為融洽,互敬互愛。鄉裡人將此事互相傳告,頗感驚異。這時,縣宰與豪士聽說吳堪有個漂亮妻子,便想弄到自己的手裡。吳堪為吏謙恭勤謹,犯不着被打被罵,縣宰對吳堪說:「你早就熟悉自己的職能了,今天我向你要兩件東西:蛤蟆毛和鬼的胳膊,限你晚上回衙交納。不答應交納此物,罪責不輕。」吳堪順從地接受了任務後走出大門,心想人間並無此物,根本求不到。他神情沮喪,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了妻子,然後嘆道:「我今天晚上就要死了!」妻子笑着說:「你為別的東西而犯愁,我不敢聽你的命令。要求這兩件東西,我能給你弄到。」吳堪聽了,憂鬱的神情稍稍寬解。妻子說:「我現在就此與你告辭出去取這兩件東西。」不大一會兒她就取回來了。吳堪得到手後就拿回去交給縣令,縣令看這兩件東西,微笑道:「你且出去吧。」這一次雖然沒有難倒他,但縣令終歸要加害於他的。過了一天,又召見吳堪說:「我跟你要蝸鬥一枚,你要速速找到此物,如果找不到,當心災禍落到你的頭上呵!」吳堪秉承命令急忙跑回家,又把此事告訴了妻子。妻子說:「這件東西我家裡有,取來並不難。」說完就去給他取去。過了好久,牽回來一隻獸,大小像隻狗,形狀也與狗類似,妻子說:「這就是蝸鬥。」吳堪說:「能做什麼?」妻子答道:「能吃火。這是一隻奇獸,你趕快送了去。」吳堪把此獸奉送給縣宰,縣宰見到此獸憤怒地說:「我跟你要的是蝸鬥,這乃是一隻狗!」又說:「要它幹什麼?」答道:「吃火。屙的糞便也是火。」縣宰便要木炭點着火,讓那只獸去吃,吃完之後屙在地上,都是火。縣宰惱怒道:「用這東西做什麼!」並命令清除火堆打掃糞便,正要加害吳堪,差吏拿着器具走近糞堆,一動手就出現了孔洞,火與風暴起,燒着了牆壁和房子,濃煙與火焰從四面合攏過來,堵塞了城門,縣宰本人及其全家都化為灰燼,吳堪及其妻子也走失了。這個縣城的地址便往西邊遷移了許多步,如今的縣城就是遷移之後新建的。

卷第八十四 異人四


  

苗晉卿 義寧坊狂人 張儼 奚樂山 王居士 俞叟 衡岳道人 李業 石旻 

管涔山隱者 宋師儒 會昌狂士 唐慶 盧鈞

苗晉卿

苗晉卿困于名場。一年似得,復落第。春景暄妍,策蹇衛出都門,貰酒一壺,籍草而坐,酣醉而寐。久之既覺,有老父坐其傍。因揖敘,以余杯飲老父。愧謝曰:「郎君縈悒耶?」寧要知前事耶?”晉卿曰:「某應舉已久,有一第分乎?」曰:「大有事。但更問。」苗曰:「某困于窮,然愛一郡,寧可及乎?」曰:「更向上。」。廉察乎?”曰:「更向上。」苗公乘酒,猛問曰:「將相乎?」曰:「更向上。」苗公怒,全不信,因肆言曰:「將相更向上,作天子乎?」老父曰:「天子真者即不得,假者即得。」苗都以為怪誕,揖之而去。後果為將相。德宗升遐,攝塚宰三日。(出《幽閒鼓吹》)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