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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P 403


作者:李昉
頁數:403 / 471
類別:中國古代史

 

太平廣記 二

作者:李昉
第403,共471。
劉尚書禹錫罷和州,為主客郎中。集賢學士李紳罷鎮在京,慕劉名,嘗邀至第中,厚設飲饌。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劉于座上賦詩曰:「髤髤梳頭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司空見慣渾閒事,斷盡江南刺史腸。」李因以妓贈之。(髤髤字亦作浮喧。並上聲。古今注言。即墮馬之遺像。出《本事詩》。《本事詩》「浮喧」作「低墮」)

【譯文】



  
劉禹錫從和州任上罷官(尚書是他後來的任職),改任主客郎中。李紳也從淮南節度使任上罷歸,做集賢學士。仰慕劉禹錫的大名,邀請到家裡,設了很豐盛的酒席宴請他。喝完了酒,李紳讓一個非常美貌的歌妓唱歌獻給劉禹錫。劉禹錫旋即即席賦詩說:

髤髤梳頭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

司空見慣渾閒事,斷盡江南刺史腸。

李紳就把那歌妓送給他。

盧攜

故相盧攜為監察日,御史中丞歸仁紹初上日,傳語攜曰:「昔自淛東推事回,鞴袋中何得有綾四十疋,請出台。」後攜官除洛陽縣令,尋改鄭州刺史,以諫議徵入。至京,除兵部侍郎,入相。自洛陽入相一百日。數日,問何不見歸侍郎,或對云:相公大拜請假。攜即除仁紹兵部尚書,人情大洽也。(出《聞奇錄》)

【譯文】



  
盧攜做監察御史的時候,歸仁紹升御史中丞剛上任。傳話給盧攜,說,你在淛東做推事回來,馬上馱的袋子裡怎麼會有四十疋綾子?拿到御史台來。後來,盧攜做洛陽令,又做鄭州刺史。以諫議大夫銜徵入朝,到了京城,又被任命為兵部侍郎。接着,就升任宰相。盧攜自洛陽令到升任宰相,僅僅不過一百天。過了幾天,盧攜沒有看到歸仁紹,就問:「我怎麼沒見到歸侍郎呢」便有人告訴他,說在為你舉行擔任宰相職務儀式的時候,他請假了。盧攜立即提拔歸仁紹做兵部尚書,所有的人都很高興。

歸崇敬

歸崇敬累轉膳部郎中,充新羅冊立使。至海中流,波濤迅急,舟船壞漏。眾咸驚駭,舟人請以小艇載。崇敬曰:"舟人凡數十百,我豈獨濟?逡巡,波濤稍息,舉舟竟免為害。(出《譚賓錄》)

【譯文】

歸崇敬幾次陞遷,做到膳部郎中的官,充當新羅冊立使。乘船到新羅去,大海中波浪滔天,所乘船漏水,船上的人異常驚慌。撐船的人請求歸崇敬上小船去。歸崇敬說:「船上有這樣多的人,怎麼能我自己逃命?」船不能前進。但是不久,浪濤平息了一些,船上的人都平安無事。

夏侯孜

夏侯孜,有王生與孜同在舉場。王生有時價,孜且不侔矣。嘗落第,偕游于京西鳳翔,連帥館之。一日,從事有宴召焉。酣,(明抄本酣上有酒字。)從事以骰子祝曰:「二秀才明年若俱得登第,當擲堂印。」王生自負才雅,如有得色,怒曰:「吾誠淺薄,與夏侯孜同年乎?」不悅而去。孜及第,累官至宰相。王生竟無所聞。孜在蒲津,王生之子不知其故,偶獲孜與父平昔所嘗來往事禮札十數幅,皆孜手跡也。欣然掣之以謁孜,孜即見,問其所欲,一以依之。即召諸從事,以話其事。(出《玉泉子》)

【譯文】

夏侯孜與姓王的讀書人一起參加科舉考試,姓王的是一個呼聲很高的人,夏侯孜是比不了的。但是兩人都落第而歸。遂結伴到京西鳳翔去遊玩。住在節度使處。有一天,節度府的從事請他們喝酒,酒酣耳熱,從事拿出骰子來,說:「我給你們預卜一下,二位秀才如果明年都能高中,擲一個‘印堂’出來。」姓王的自以為學問好,本來挺高興,一下子又發怒說:「我確實淺薄,但是也不至于和夏侯孜同年!」很不高興地離去。夏侯孜不僅考中,而且官運亨通,後來做了宰相,那個姓王的卻不知下落。夏侯孜在蒲津做官的時候,王某的兒子不瞭解情況。偶然的機會裡翻出夏侯孜同他父親來往的書信和禮品單子,都是夏侯孜親筆寫的,很高興地持着這些佐據去見夏侯孜。夏侯孜接見之後,問他有什麼要求,並一一照辦。而且召集他的部屬,述說當年的往事。

陳敬瑄

陳太師敬瑄雖濫升重位,而頗有偉量。自鎮西川日,乃委政事于幕客,委軍旅于護戎。日食蒸犬一頭,酒一壺。一月六設曲宴。即自有平生酒徒五人狎昵。焦菜一碗,破三十千。常有告設吏偷錢,拂其牒而不省。營妓玉兒者,太師賜之卮酒,拒而不飲,乃誤傾潑于太師,污頭面,遽起更衣。左右驚憂,立候玉兒為齏粉。更衣出,卻坐,又以酒賜之。玉兒請罪,笑而恕之。其寬裕率皆此類。(出《北夢瑣言》)

【譯文】

太師陳敬瑄雖然胡裡糊塗地升了大官,但比較起來,還是很大度的。鎮守西川的時候,把行政事務委託給幕僚,軍務委託給部將。每天吃一條狗,喝一壺酒。每月設六次宴,款待部曲。和當時五個要好的酒徒,一起喝酒。一桌菜就花掉三十千錢。有人來報告管錢人監守自盜,他把報告丟在一邊而不去理。軍妓叫玉兒的,陳敬瑄給她酒,拒絶不喝,而且不小心把酒潑到陳敬瑄的頭上、臉上和身上。陳敬瑄去換衣服,很多人都擔心,猜度玉兒馬上就會被剁成肉醬。陳敬瑄換了衣服出來,不但沒發火,還賞酒給玉兒吃。玉兒表示謝罪,陳敬瑄笑着寬恕了她。他的寬厚待人,大致如此。

葛周

梁葛侍中周鎮兗之日,嘗游從此亭。公有廳頭甲者,年壯未婿有神彩,善騎射,膽力出人。偶因白事,葛公召入。時諸姬妾並侍左右。內有一愛姬,乃國色也,專寵得意,常在公側。甲窺見愛姬,目之不已。葛公有所顧問,至于再三,甲方流眄于殊色,竟忘其對答。公但俯首而已。既罷,公微哂之。或有告甲者,甲方懼,但云神思迷惑,亦不計憶公所處分事。數日之間,慮有不測之罪。公知其憂甚,以溫顏接之。未幾,有詔命公出征,拒唐師于河上。時與敵決戰。交鋒數日,敵軍堅陣不動。日暮,軍士饑渴,殆無人色。公乃召甲謂之曰:「汝能陷此陣否?」甲曰:「諾。」即攬轡超乘,與數十騎馳赴敵軍,斬首數十級。大軍繼之,唐師大敗。及葛公凱旋,乃謂愛姬曰:「大立戰功,宜有酬賞,以汝妻之。」愛姬泣涕辭命,公勉之曰:「為人之妻,可不癒于為人之妾耶?」令具飾資妝,其直數千緡。召甲告之曰:「汝立功于河上,吾知汝未婚,今以某妻,兼署列職,此女即所目也。」甲固稱死罪,不敢承命。公堅與之,乃受。噫!古有絶纓盜馬之臣,豈逾于此。葛公為梁名將,威名著于敵中。河北諺曰:「山東一條葛,無事莫撩撥」雲。(出《玉堂閒話》)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