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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誌異 下    P 93


作者:蒲松齡
頁數:93 / 141
類別:古典小說

 

聊齋誌異 下

作者:蒲松齡
第93,共141。
明日,媼來。生結之曰:「伊是我表侄女王二姐也,以天閹為夫家所逐(20),夜為我家言其由,始知之。忽小不康,將為市藥餌,兼請諸其家,留與荊人作伴。」媼入室,視王,見其面色敗如塵土,即榻問之。曰:「隱所暴腫,恐是惡疽。」媼信之去。生餌以湯,糝以散(21),日就平復。夜輒引與狎處,早起則為田提汲補綴,灑掃「執炊,如媵婢然(22). 居無何,桑沖伏誅(23),同惡者七人並棄市(24),惟二喜漏網。檄各屬嚴緝。村人竊共疑之,集村媼隔裳而探其隱,群疑乃釋。王自是德生,遂從馬以終焉。後卒,即葬府西馬氏墓側,今依稀在焉(25).異史氏曰:」馬萬寶可謂善於用人者矣。兒童喜蟹可把玩,而又畏其鉗,因斷其鉗而蓄之。嗚呼,苟得此意,以治天下可也。“

據《聊齋誌異》二十四卷抄本



  
【註釋】

(1) 東昌:府名,治所在今山東省聊城縣。

(2) 伉儷:夫妻。

(3) 宵分,深夜,半夜。

(4) 瘵蠱(zhàigǔ債古):病毒人內而腹部腫脹的一種疾病。

(5) 游揚,傳揚,宣揚。

(6) 頗風格,頗有風度。

(7) 渠儂:他。古吳方言。此指代其夫。

(8) 用拔趙幟易漢幟計,此指夫妻調換之計,用以欺騙對方。《史記。淮陰侯列傳》,韓信、張耳帶兵數萬東下,于井陘地方擊趙。先把趙軍精鋭部

隊引出,然後以輕騎突入趙軍營地,「拔趙幟,立漢赤幟」,終於大破趙軍。

(9) 隱燭:滅燭。

(10)窸窣(X īS ū悉蘇〕:觸動、摩擦的細微聲音。

(11)清恙:稱他人患病的敬辭。


  

(12)昵(n ì溺〕辭:親呢之辭。

(13)沮(j ǚ拒):阻止。

(14)呼火,喚人點燈。

(15)谷城:古縣名,治所在今山東省平陰縣西南之東阿鎮。

(16)桑衝門人,桑沖的徒弟。桑沖,明石州人。以男飾女,又巧習女紅,自稱女師,藉以接近婦女,潛行姦污。後偽為丐歸,至大同、順天、濟南、東昌等數十州縣,污辱良家女子百餘人。成化年間事發,凌遲處死。

(17)反接:反綁雙手。宮,刑名,又稱腐刑,為古代閹割生殖機能的一種酷刑。

(18)隕絶:昏死過去。

(19)創痏(w ěi 偉):創傷。

(20)天閹,生來無生殖能力。

(21)糝(s án )以散:撒上藥粉。散,藥面。

(22)騰婢:侍婢、奴僕。

(23)伏誅:被處死刑。

(24)棄市,陳屍于市,即殺人示眾。(25)依稀:彷彿。

附錄

蟄蛇

予邑郭生,設帳于東山之和莊,蒙童五六人,皆初入館者也。書室之南為廁所,乃一牛欄;靠山石壁,壁上多雜草蓁莽。童子入廁,多歷時刻而後返。郭責之。則日:「予在廁中騰雲。」郭疑之。童子入廁,從旁睨脫之,見共起空中二三尺,倏起倏墮;移時不動。郭進而細審,見壁縫中一蛇,昂首大於盆,吸氣而上。遂遍告莊人共視之。以炬火焚壁,蛇死壁裂。蛇不甚長,而粗則如巨桶。蓋蟄于內而不能出,已歷多年者也。



博邑有鄉民王茂才,早赴田。田畔拾一小兒,四五歲,貌豐美而言笑巧妙。歸家子之,靈通非常。至四五年後,有一僧至其家。兒見之,驚避無跡。

僧告鄉民曰:「此兒乃華山池中五百小龍之一,竊逃于此。」遂出一鉢,注水其中,宛一小白蛇游衍于內,袖鉢而去。

愛才

仕宦中有妹養宮中而字貴人者,有將官某代作啟,中警句云:「令弟從長,奕世近龍光,貂珥曾參于畫室;舍妹夫人,十年陪鳳輦,霓裳遂燦于朝霞。寒砧之杵可掬,不……夜月之霜:禦溝之水可托,無勞雲英之詠。」當事者奇其才,遂以文階換武階,後至通政使。

後記

本書收入《世界文庫》:「前言」簡短,未涉及所出版本。茲扼要說明於書後。

蒲松齡《聊齋誌異》有諸多抄本和刻本。抄本在文字上雖不免有。「魯魚亥豕」之誤,但無刻本避忌徑改之弊。所以我們這個新校本,底本和校本均用抄本,只個別文字訛誤參校刻本。這樣或可從總體上保持原著面貌。

一九五○年冬發現半部《聊齋誌異》手稿本。我們這個校本,即以一九五五年文學古籍刊行社影印的這半部手稿,作為底本之一。(其中《鴉頭》、《雲蘿公主》雖有殘缺,仍以殘文為主,用他本補全,作為底本。)其餘部分,則採用其他抄本為底本。

《聊齋誌異》的抄本,以歷城張希傑的「鑄雪齋抄本」和一九六二年在山東省淄博市周村區所發現的「二十四卷抄本」最為完整。兩者相較,鑄雪齋抄本用作另一底本,比較合適。這個本子抄自濟南朱氏。濟南朱氏抄本,是根據蒲氏原稿過錄的本子。鈣雪齋抄本「總目」的篇次,雖不盡合該本抄文的實際次序(特別是第四卷和第九卷),們與手稿本及山東博物館藏711 號抄本比勘,則基本一致。因此,我們這個校本,手稿本以外的篇目,決定採用鑄雪齋抄本為底本。鑄雪齋抄本未收或有目無文的少數篇目,則以山東博物館藏抄本或二十四卷抄本為底本。二十四卷抄本以及新近發現的《異史》,無從斷定其抄錄的確切年代。而且其篇次的排列,與字稿本、鑄雪齋本「總目」以及山東博物館藏抄本的現存目錄相較,也有差異。因此,儘管都是比較完整的抄本,具有重要校勘價值,但未便貿然以之作為主要底本。

新校本共收四百九十四篇。其中以手稿本為底本者二百三十六篇,以鑄雪齋抄本為底本者二百四十三篇,這是全書的主體部分。餘下的,以山東博物館藏抄本為底本者六篇,以二十四卷抄本為底本着九篇。上述五抄本未收而檄見於他本着三篇,作為附錄,列于卷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