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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P 114


作者:吉本
頁數:114 / 0
類別:西洋古代史

 

作者:吉本 / 第1頁 / 共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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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這個大多數實際又分為懷有對立情緒支持三神論的和支持塞貝里派觀點的兩派。但由於那些極端的對立的觀點似乎勢將推翻無論是自然宗教還是天啟宗教的根本,因而雙方都贊成減緩對各自的原則性的嚴格要求,並極力避免他們的對手可能正儘力促成的公正的但招人怨恨的後果。共同的事業的利害關係讓他們都願意聯合在一起,暫時隱藏其不同的觀點;他們之間的敵對情緒由於互相忍讓的善意協商而有所緩解;而他們的爭端也由於神秘的聖父聖子同體一詞的採用而暫時懸置起來,因為對這個詞雙方都可以按照各自的特定的教義靈活地加以解釋。塞貝里派的解釋在大約50年前曾迫使安條克會議不得不禁止使用這個着名的專詞,也曾使得一些對名稱上的三位一體說暗中抱有偏愛的神學家們對它產生好感。
然而,在阿里烏斯時代享譽最高的聖徒,如無所畏懼的阿塔納西烏斯、博學的格列戈裡·納齊安岑,以及其他一些強有力而成功地支持着尼斯教義的教會支柱們卻似乎都認為本體一詞實際不過是本性的同義詞;他們因而肯定說,如果三個人完全屬於同一種類,那他們就是彼此同體或本體同一,並試圖以此來說明他們對此詞的理解。這種單純的平等關係一方面受到使得這些神聖的人得以牢不可破地結合在一起的內在聯繫和精神滲透的干擾,另一方面又受到聖父的崇高地位的干擾,因為這一點在不使聖子失去獨立性的範圍內是已得到普遍承認的。
只是在這個限度之內,那個几乎不可見的顫動着的正教的球體才被允許安全地顫動。超出了這塊聖地,不論哪一邊,都會有暗中埋伏的異端份子和魔鬼襲擊併吞噬掉那不幸的遊蕩者。但由於神學各派相互憎恨的程度主要取決於好戰心情,而非論爭本身的重要性,那些受辱的異端分子所受到的待遇比那些直接否定聖子存在的人還要嚴厲,阿塔納西烏斯的一生都消磨在和阿里烏斯的瀆神的瘋狂行為的不可調合的鬥爭之中,但他在20多年的時間裡一直保持着安錫拉的馬塞盧斯宣揚的塞貝里主義;而在最後他被迫退出他們的教派的時候,他仍然在提起他這可敬的朋友的微小過錯時帶著讓人無法捉摸的微笑。
阿里烏斯派也被迫不得不順從的一個全國性大會依靠它巨大的威力在正教派的旗幟上刻上本體同一這個詞的神秘特點,這一做法儘管曾引起一些暗中的爭吵和一些在夜間進行的爭鬥,在維護信仰,或至少是語言的一致,並使之長期堅持下去等方面卻起了很大的作用。由於獲得成功而當之無愧地被稱為正統基督教教徒的本體同一主義者,對自己的信條的簡潔性和穩定性深深引以為榮,而對他們的敵對教派的那種一日數變,換湯不換藥的論點,以及在信仰原則問題上無定見的表現則百般加以恥笑。阿里烏斯教派主要人物的誠實或他們的狡詐、他們對法律或對人民的懼怕、他們對基督的尊敬、他們對阿塔納西烏斯的憎恨,凡能影響和擾亂一個神學宗派的協議的一切人間天上的緣由,全在這些分裂主義者之間注入了一種不協調和無定見的精神,以致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就建立了18種不同的宗教模式,重新恢復了被破壞的教會的尊嚴。狂熱的奚拉里由於自身處境的困難,傾向于減少,而不是增加,東部教士們的錯誤,宣稱在他被流放的10個亞洲省份的廣闊地區內,几乎找不到一位高級教士對真正的上帝有所認識。他所感受到的壓迫以及他既親眼所見又同時身受迫害的混亂局面,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打消了他靈魂深處的憤怒情緒;在下面我將從中抄錄幾句的這段話中,可以看出這位普瓦蒂埃的主教是如何不小心地採用了一位基督教哲學家的風格。「同樣可悲」,奚拉里說,“也同樣危險的一件事是,人間有多少種觀點就有多少種教義,有多少種思想傾向就有多少種宗教學說,有多少種錯誤就有多少種不敬神的緣由;因為我們全都隨意制訂信條,並隨意對它們進行解釋。
對本體同一說問題接連舉行的宗教會議上,在這次會上被否定,下次會上又被接受,再下次會上又被取消了。


  
在那段令人痛心的日子裡,聖父和聖子的部分或全部相似的問題竟變成了爭論的題目。每一年,不,每個月,我都在制訂新的信條,以描述那些看不見的不解之謎。我們為我們所做的事懺悔,我們為那些懺悔的人辯護,我們又詛咒那些我們為之辯護的人。
我們或者譴責在我們之中出現的別人的學說,或者譴責在別人之中出現的我們的學說;於是,不惜相互把對方撕成碎片,我們彼此成為對方毀滅的根源。”大家想來不會希望,甚至不能忍受,我在這裡大講這一神學問題,——仔細分析其中大部分都不肯承認自己師承那個連名字都令人厭惡的阿里烏斯的18種信條。然而,以其中獨特的一株為標本講一講它的外貌,探索一下它的發展過程,卻全都會是很有趣的;只是如果一味單調地描述無花之葉和無果之枝,那必然很快就會使勤奮的學生失去耐心,並打消他們的好奇心了。
不論如何,我們應該注意到從有關阿里烏斯的論戰中逐漸顯露出來的一個問題,因為是它幫助產生了那僅在共同反對尼斯會議的本體同一說這一點上聯合起來的三個教派,並使它們彼此明確有所區分了。
1.如果有人問聖子是否與聖父相像,那些追隨阿里烏斯的理論,或者還有緊跟那些似乎確認造物主和他的最神聖的創造物之間存在着無限差距的哲學理論的異端分子,都會堅決作出否定的回答。埃提烏斯支持這一明顯的結論,因而他的狂熱的反對者給他加上了無神論者的稱號,他的時刻不安、不停追求的性格使他几乎試幹過人世所有的各種職業。
他先後做過奴隷,或至少做過莊稼人,做過串街的鐵壺匠、醫生、小學校長、神學家,最後更成為一個新教會的使徒,這個教會全是依靠他的門徒優諾米的才能興建起來的。


  
這位滿腦子裡裝着聖經中的詞句和亞里士多德邏輯學中的吹毛求疵的三段論法的,思想細密的埃提烏斯已得到了駁不倒的論戰家的稱號,在任何問題上誰也別想說服他或使他緘默。這種才能贏得了阿里烏斯派主教們的友情,但後來由於他的精確的推理損害了公共輿論對他的事業的支持,並冒犯了他們的一些最忠實的追隨者的虔誠,他們不得不轉而攻擊他們的這位危險的盟友,甚至對他進行迫害。2.造物主的萬能對聖父和聖子相像的問題提示了一個似乎可信的體面的解釋;至高無上的上帝可能傳輸出他的無限完美、並創造出僅只與他自己相像的生靈。這些阿里烏斯派人士,受到了他們的那些既有地位又有能力的領導人的強有力的支持,這些領導人早已控制了優西比的事業,並佔據了東部的主要寶座。他們厭惡,或者帶著幾分假裝厭惡,埃提烏斯缺乏虔誠;他們公開宣稱,或者無所保留或者根據聖書,相信聖子與其他一切創造物都不相同,而僅只與聖父相像。但是他們不承認他和聖父屬於相同的物質,或相似的物質;有時大膽為自己的不同意見辯解,有時又拒絶使用似乎是恰當地,或至少是明確地,說明神的屬性的本體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