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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P 223


作者:脫脫
頁數:223 / 1087
類別:歷史

 

宋史 下

作者:脫脫
第223,共1087。
會下詔求言,彥約上封事曰:「陛下謹定省以事長樂,開王社以篤天倫,孝友之行,宜足以取信于天下。然兄弟至親,猶誤于狂妄小人之手,道路異說,猶襲于尺布不縫之謡。臣以為守法者,人臣之職也,施恩者,人主之柄也。漢淮南王欲危社稷,張蒼、馮敬等請論如法,文帝既赦其罪廢徙,王不幸而死,封其二子于故地。此往事之明驗,本朝太宗皇帝之所已行也。今若徇文帝緣情之義,法太宗繼絶之意,明示好惡,無隙可指,雖不止謗而謗息矣。」又言:「陛下求言之詔,惟恐不逮,然外議致疑,以為明言文武,似或止於搢紳,泛言小大,恐不及于韋布,引而伸之,特在一命令之間耳。」又薦隆州布衣李心傳素精史學,乞官以初品,置之史館,從之。
尋兼侍讀,俄遷禮部侍郎。加寶謨閣直學士,提舉佑神觀兼侍讀。授兵部尚書,力辭不拜。改寶章閣學士、知常德府,陛辭,言下情未通,橫斂未革。帝曰:「其病安在?」對曰:「台諫專言人主,不及時政,下情安得通?包苴公行于都城,則州郡橫斂,無可疑者。」提舉崇福宮,卒,以華文閣學士轉通議大夫致仕,贈宣奉大夫。嘉熙初,賜謚文簡。
范應鈴,字旂叟,豐城人。方娠,大父夢雙日照庭,應鈴生。稍長,厲志于學,丞相周必大見其文,嘉賞之。開禧元年,舉進士,調永新尉。縣當龍泉、茶陵溪峒之沖,寇甫平,喜亂者詐為驚擾,應鈴廉得主名,捽而治之。縣十三鄉,寇擾者不時,安撫使移司兼郡,初奏弛八鄉民租二年,詔下如章。既而復催以檢核之數,應鈴力爭,不從。即詣郡自言,反覆數四,帥聲色俱厲,慶鈴從容曰:「某非徒為八鄉貧民,乃深為州家耳!民貧迫之急,將以不肖之心應之,租不可得而禍未易弭也。」帥色動,令免下戶。既出令,復征之,應鈴嘆曰:「是使我重失信於民也。」又力爭之,訖得請,民大感悅。有大姓與轉運使有連,家僮恣橫厲民,應鈴笞而系之獄。郡吏庭辱令,應鈴執吏囚之,以狀聞。
調衡州錄事,總領聞應鈴名,闢為屬。改知崇仁縣,始至,明約束,信期會,正紀綱,曉諭吏民,使知所趨避。然後罷鄉吏之供需,校版籍之欺敝,不數月省簿成,即以其簿及苗稅則例上之總領所,自此賦役均矣。夙興,冠裳聽訟,發擿如神,故事無不依期結正,雖負者亦無不心服。真德秀扁其堂曰「對越」。將代,整治如始至。歲杪,與百姓休息,閣債負,蠲租稅,釋囚系,恤生瘞死,崇孝勸睦,仁民厚俗之事,悉舉以行,形之榜揭,見者嗟嘆。調提轄文思院,幹辦諸軍審計,添差通判撫州,以言者罷,與祠。丁內艱,服除,通判蘄州。


  
時江右峒寇為亂,吉州八邑,七被殘毀,差知吉州,應鈴慨然曰:「此豈臣子辭難時耶?」即奉親以行。下車,首以練兵、足食為先務,然後去冗吏,核軍籍,汰老弱,以次罷行。應鈴洞究財計本末,每鄙榷酤興利,蘄五邑悉改為戶。吉,舟車之會,且屯大軍,六萬戶,人勸之榷,應鈴曰:「理財正辭,吾縱不能禁百姓群飲,其可誘之利其贏耶?」永新禾山群盜嘯聚,數日間應者以千數。應鈴察過客趙希邵有才略,檄之攝邑,調郡兵,結隅保,分道搗其巢穴,禽之,誅其為首者七人,一鄉以定。贛叛卒朱先賊殺主帥,應鈴曰:「此非小變也。」密遣諜以厚賞捕之。部使者劾其輕發,鎸一官。閒居六年,養親讀書,泊如也。起廣西提點刑獄,力辭,踰年乃拜命。既至,多所平反,丁錢蠹民,力奏免之。


  
召為金部郎官,入見,首言:「今以朝行暮改之規模,欲變累年上玩下慢之積習;以悠悠內治之敝政,欲圖一旦赫赫外攘之大功。」又曰:「公論不出於君子,而參以逢君之小人;紀綱不正于朝廷,而牽于弄權之閹寺。」言皆讜直,識者韙之。遷尚左郎官,尋為浙東提點刑獄,力丐便養,改直秘閣、江西提舉常平,並詭挾三萬戶,風采凜然。
丁外艱,服除,遷軍器監兼尚左郎官,召見,奏曰:「國事大且急者,儲貳為先。陛下不斷自宸衷,徒眩惑于左右近習之言,轉移于宮庭嬪禦之見,失今不圖,奸臣乘夜半,片紙或從中出,忠義之士束手無策矣。」帝為之動容。屬鹽法屢變,商賈之贏,上奪于朝廷之自鬻,下奪于都郡之拘留;九江、豫章扼其襟喉,江右貧民終歲食淡,商與民俱困矣。應鈴力陳四害,願用祖宗入粟易鹽之法。
授直寶謨閣,湖南轉運判官兼安撫司。峒獠蔣、何三族聚千餘人,執縣令,殺王官,帥憲招捕,踰年不至,應鈴曰:「招之適以長寇,亟捕之可也。」即調飛虎等軍會隅總討之,應鈴親臨誓師,號令明壯,士卒鼓勇以前,禽蔣時選父子及AT渠五人誅之,脅從者使之安業,未一月全師而歸。授直煥章閣,上疏謝事,不允;擢大理少卿,再請又不允。一旦籍府庫,核簿書,處決官事已,遂及家務,纖悉不遺。僚屬勸以清心省事,曰:「生死,數也,平生學力,正在今日。」帥別之傑問疾,應鈴整冠肅入,言論如平常,之傑退,悠然而逝。
應鈴開明磊落,守正不阿,別白是非,見義必為,不以得失利害動其心。書饋不交上官,薦舉不徇權門,當官而行,無敢撓以非義。所至無留訟,無滯獄,繩吏不少貸,亦未嘗沒其貲,曰:「彼之貨以悖入,官又從而悖入之,可乎?」進修潔,案奸臓,振樹風聲,聞者興起。家居時,人有不平,不走官府,而走應鈴之門;為不善者,輒相戒曰:「無使范公聞之。」讀書明大義,尤喜《左氏春秋》,所著有《西堂雜著》十卷,斷訟語曰《對越集》四十九卷。徐鹿卿曰:「應鈴經術似兒寬,決獄似雋不疑,治民似龔遂,風采似范滂,理財似劉晏,而正大過之。」人以為名言。
徐經孫,字中立,初名子柔。寶慶二年進士,授瀏陽主簿,潭守俾部牙契錢至州,有告者曰:「朝廷方下令頒行十七界會,令若此錢皆用會,小須,則幸而獲大利矣。」經孫曰:「此錢取諸保司,出諸公庫,吾納會而私取其錢,外欺其民,內欺其心,奚可哉!」詰旦,悉以所部錢上之,其人驚服有愧色。
闢永興令,知臨武縣,通判潭州。帥陳韡雅相知,事必咨而後行。秩滿,由豐儲蒼提管進權轄,國子博士兼資善堂直講。為監察御史,劾京尹厲文翁言偽而辨,疏入,留中。宣諭至再,即日出關,上遣使追之,不及。進直寶章閣、福建提點刑獄,號稱平允。歲余升安撫使,召為秘書監兼太子諭德。經孫為安撫時,韡家居,門人故吏有撓法者不得逞,相與搖撼。至是韡起家判本郡,懷私逞忿,無復交承之禮,即日劾奏通判,語侵經孫,謂席卷府庫而去,於是罷通判,削其秩。經孫造朝,具白於政府。事上聞,帝大怒,諭宰執曰:「陳韡老繆至此,宜亟罷之。」於是經孫再詣政府,言:「某,韡門生也,前日之白,公事也,苟韡以是得罪,人謂我何?」請之不置,俾自乞閒,明通判無罪,識者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