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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P 327


作者:脫脫
頁數:327 / 0
類別:歷史

 

作者:脫脫 / 第1頁 / 共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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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先是,夏兵數十萬分寇龕谷、鄜延、大通諸城,上召白撒等授以方略,命發兵襲其浮橋,遂趨西涼。別遣將取大通城,出溪哥路,略夏地。白撒徐出鎮戎,合達出環州,以報三道之役。白撒馳至臨洮,遣總管女奚烈古裡間、積石州刺史徒單牙武各攝帥職,率兵西入,遇夏兵千餘于踏南寺,擊走之。夏人據大通城,因圍之,分兵奪其橋,與守兵七千人戰,大敗之,幾殺其半,入河死者不可計,余兵焚其橋西遁。乃還軍攻大通,克之,斬首三千,因招來諸寺族被脅僧俗人,皆按堵如故。以河梁既焚,塞外地寒少草,師遂還。
十二月,行省言:「近有人自北來者,稱國王木華里悉兵沿渭而西,謀攻鳳翔,鳳翔既下乃圖京兆,京兆卒不可得,留兵守之,至春蹂踐二麥以困我。未幾,大兵果圍鳳翔,帥府遣人告急。臣以為二鎮脣齒也,鳳翔蹉跌,則京兆必危,而陝右大震矣。 然平川廣野實騎兵馳騁之地,未可與之爭鋒。已遣提控羅桓將兵二千,循南山而進,伺隙攻其柵壘,以紓城圍。更乞發河南步騎以備潼關。」詔付尚書省樞密院議之。
二年冬,哀宗即位,邊事益急。正大五年八月,召白撒還朝,拜尚書右丞,未幾,拜平章政事。白撒居西垂幾十年,當宋、夏之交,雖頗立微效,皆出諸將之力。然本恇怯無能,徒以儀體為事,性愎貪鄙,及入為相,專愎尤甚。嘗惡堂食不適口,每以家膳自隨,國家顛覆,初不恤也。
九年正月,諸軍敗績于三峰山。大兵與白坡兵合,長驅趨汴。令史楊居仁請乘其遠至擊之,白撒不從,且陰怒之。遂遣完顏麻斤出、邵公茂等部民萬人,開短堤,決河水,以固京城。功未畢而騎兵奄至,麻斤出等皆被害,丁壯無二三百人得反者。壬辰,棄衛州,運守具入京。初,大兵破衛州,宣宗南遷,移州治于宜村渡,築新城于河北岸,去河不數步,惟北面受敵,而以石包之,歲屯重兵于此,大兵屢至不能近。至是,棄之,隨為大兵所據。
甲午,修京城樓櫓。初,宣宗以京城闊遠難守,詔高琪築裡城,公私力盡僅乃得成。至是,議所守。朝臣有言裡城決不可守,外城決不可棄。大兵先得外城,糧盡救絶,走一人不出。裡城或不測可用,於是決計守外城。時在城諸軍不滿四萬,京城周百二十里,人守一乳口尚不能遍,故議避遷之民充軍。又召在京軍官于上清宮,平日防城得功者如內族按出虎、大和兒、劉伯綱等皆隨召而出,截長補短假借而用,得百餘人。又集京東西沿河舊屯兩都尉及衛州已起義軍,通建威得四萬人,益以丁壯六萬,分置四城。每面別選一千,名「飛虎軍」,以專救應,然亦不能軍矣。


  
三月,京城被攻,大臣分守四面。白撒主西南,受攻最急,樓櫓垂就輒摧,傳令取竹為護簾,所司馳入城大索,竟無所得,白撒怒欲斬之。員外郎張袞附所司耳語曰:「金多則濟矣,胡不即平章府求之。」所司懷金三百兩徑往,賂其家僮,果得之。
已而兵退,朝廷議罷白撒,白撒不自安,乃謂令令史元好問曰:「我妨賢路久矣,得退是幸,為我撰乞致仕表。」頃之,上已遣使持招至其第,令致仕。既廢,軍士恨其不戰誤國,揚言欲殺之。白撒懼,一夕數遷,上以親軍二百陰為之衛。軍士無以泄其憤,遂相率毀其別墅而去。其黨元帥完顏斜捻阿不領本部軍戍汴,聞之徑詣其所,斬經其垣下者一人以鎮之。
是時,速不泬等兵散屯河南,汴城糧且盡,累召援兵復無至者。冬十月,乃復起白撒為平章政事、權樞密使、兼右副元帥。於是,群臣為上畫出京計,以賽不為右丞相、樞密使、兼左副元帥,內族訛出右副元帥、兼樞密副使、權參知政事,李蹊兵部尚書、權尚書左丞,徒單百家元帥左監軍、行總帥府事。東面元帥高顯,副以果毅都尉粘合咬住兵五千。南面元帥完顏豬兒,副以建威都尉完顏斡論出兵五千。西面元帥劉益、上黨公張開,副以安平都尉紀綱軍五千。北面元帥內族婁室,副以振威都尉張閏軍五千。中翼都尉賀都善軍四千,隷總帥百家。都尉內族久住,副都尉王簡、總領王福胤神臂軍三千五百,左翼元帥內族小婁室親衛軍一千,右翼元帥完顏按出虎親衛軍一千,總領完顏長樂、副帥溫敦昌孫馬軍三百,郡王王義深馬軍一百五十,郡王范成進、總領蘇元孫圭軍三千,隷總帥百家。飛騎都尉兼合裡合總領術虎只魯歡、總領夾谷得伯、颭軍田眾家奴等百人及諸臣下,發京師。
十二月甲辰,車駕至黃陵岡,白撒先降大兵兩寨,得河朔降將,上赦之,授以印及金虎符。群臣議以河朔諸將前導,鼓行入開州,取大名、東平,豪傑當有響應者,破竹之勢成矣。溫敦昌孫曰:「太后、中宮皆在南京,北行萬一不如意,聖主孤身欲何所為?若往歸德,更五六月不能還京。不如先取衛州,還京為便。」白撒奏曰:「聖體不便鞍馬,且不可令大兵知上所在,今可駐歸德。臣等率降將往東平,俟諸軍至,可一鼓而下,因而經略河朔,且空河南之軍。」上以為然。時上已遣官奴將三百騎探漚麻岡未還,上將禦船,賜白撒劍,得便宜從事,決東平之策。官奴還奏衛州,有糧可取?上召白撒問之,白撒曰:「京師且不能守,就得衛州,欲何為耶?以臣觀之,東平之策為便。」上主官奴之議。
明年正月朔,次黃陵岡。是日,歸德守臣以糧糗三百餘船來餉,遂就其舟以濟南岸,未濟者萬人,大元將回古乃率四千騎追擊之,賀都喜揮一黃旗督戰,身中十六七箭,軍殊死鬥,得卒十餘人,大兵少卻。上遣送酒百壺勞之。須臾,北風大作,舟皆吹著南岸,諸兵復擊之,溺死者近千人,元帥豬兒、都尉紇石烈訛論等死之。建威都尉完顏訛論出降于大元。上于北岸望之震懼,率從官為豬兒等設祭,哭之,皆贈官,錄用其子侄,斬訛論出二弟以徇。


  
遂命白撒攻衛州。上駐兵河上,留親衛軍三千護從,都尉高顯步軍一萬,元帥官奴忠孝軍一千,郡王范成進、王義深、上黨公張開、元帥劉益等軍總帥百家總之,各賫十日糧,聽承裔節制。發自蒲城,上時已遣賽不將馬軍北向矣,白撒以三十騎追及,謂賽不曰:「有旨,命我將馬軍。」賽不謂上曰:「北行議已決,不可中變。」上曰:「丞相當與平章和同。」完顏仲德持禦馬銜苦諫曰:「存亡在此一舉,衛州決不可攻。」上麾之曰:「參政不知。」白撒遂攻衛州,兵至城下,禦旗黃傘招之不下。其夜,北騎三千奄至,官奴、和速嘉兀地不、按出虎與之戰,北兵卻六十里。然自發蒲城,遷延八日始至衛,而猝無攻具,縛槍為雲梯。州人知不能攻,守益嚴。凡攻三日不克。及聞河南大兵濟自張家渡,至衛西南,遂班師。大兵踵其後,戰于白公廟,敗績,白撒等棄軍遁,劉益、張開皆為民家所殺。車駕還次蒲城東三十里,白撒使人密奏劉益一軍叛去。點檢抹捻兀典、總領溫敦昌孫時侍行帳中,請上登舟,上曰:「正當決戰,何遽退乎?」少頃,白撒至,倉皇言于上曰:「今軍已潰,大兵近在堤外,請聖主幸歸德。」上遂登舟,侍衛皆不知,巡警如故。時夜已四更矣,遂狼狽入歸德。
白撒收潰兵大橋,得二萬餘人,懼不敢入。上聞,遣近侍局提點移剌粘古、紇石烈阿里合、護衛二人以舟往迎之。既至,不聽入見,並其子下獄。諸都尉司軍以白撒不戰而退,發憤出怨言。上乃暴其罪曰:”惟汝將士,明聽朕言:我初提大軍次黃陵岡得捷,白撒即奏宜渡河取衛州,可得糧十萬石,乘勝恢復河北。我從其計,令率諸軍攻衛。去蒲城二百餘里,白撒遷延八日方至,又不預備攻具,以致敗衄。白撒棄軍竄還蒲城,便言諸軍已潰,北兵勢大不可當,信從登舟,幾死於水。若當時知諸軍未嘗潰,只河北戰死,亦可垂名于後。今白撒已下獄,不復錄用,籍其家產以賜汝眾,其儘力國家,無效此人。”囚白撒七日而餓死,發其弟承麟、子狗兒徐州安置。當時議者,衛州之舉本自官奴,歸之白撒則亦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