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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中    P 128


作者:張廷玉等
頁數:128 / 196
類別:歷史

 

明史 中

作者:張廷玉等
第128,共196。
二十四年八月,一魁興工未竣,復條上分淮導黃事宜十事。十月,河工告成,直隷巡按御史蔣春芳以聞,復條上善後事宜十六事。乃賞賚一魁等有差。是役也,役夫二十萬,開桃源黃河壩新河,起黃家嘴,至安東五港、灌口,長三百餘裡,分泄黃水入海,以抑黃強。闢清口沙七里,建武家墩、高良澗、周家橋石閘,泄淮水三道入海,且引其支流入江。於是泗陵水患平,而淮、揚安矣。
然是時一魁專力桃、清、淮、泗間,而上流單縣黃堌口之決,以為不必塞。鈇及春芳皆請塞之。給事中李應策言:「漕臣主運,河臣主工,各自為見。宜再令析議。」一魁言:「黃堌口一支由虞城、夏邑接碭山、蕭縣、宿州至宿遷,出白洋河,一小支分蕭縣兩河口,出徐州小浮橋,相距不滿四十里。當疏濬與正河會,更通鎮口閘裡湖之水,與小浮橋二水會,則黃堌口不必塞,而運道無滯矣。」從之。於是議浚小浮橋、沂河口、小河口以濟徐、邳運道,以泄碭、蕭漫流,掊歸仁堤以護陵寢。
是時,徐、邳復見清、泗運道不利,鈇終以為憂。二十五年正月,復極言黃堌口不塞,則全河南徙,害且立見。議者亦多恐下嚙歸仁,為二陵患。三月,小浮橋等口工垂竣,一魁言:
“運道通利,河徙不相妨,已有明驗。惟議者以祖陵為慮,請徵往事折之。洪武二十四年,河決原武,東南至壽州入淮。永樂九年,河北入魚台。未幾復南決,由渦河經懷遠入淮。時兩河合流,歷鳳、泗以出清口,未聞為祖陵患。正統十三年,河北衝張秋。景泰中,徐有貞塞之,復由渦河入淮。弘治二年,河又北衝,白昂、劉大夏塞之,復南流,一由中牟至潁、壽,一由亳州至渦河入淮,一由宿遷小河口會泗。全河大勢縱橫潁、亳、鳳、泗間,下溢符離、睢、宿,未聞為祖陵慮,亦不聞堤及歸仁也。


  
正德三年後,河漸北徙,由小浮橋、飛雲橋、谷亭三道入漕,盡趨徐、邳,出二洪,運道雖濟,而泛溢實甚。嘉靖十一年,硃裳始有渦河一支中經鳳陽祖陵未敢輕舉之說。然當時猶時浚祥符之董盆口、寧陵之五里鋪、滎澤之孫家渡、蘭陽之趙皮寨,又或決睢州之地丘店、界牌口、野鷄岡,寧陵之楊村鋪,俱入舊河,從亳、鳳入淮,南流未絶,亦何嘗為祖陵患?
嘉靖二十五年後,南流故道始盡塞,或由秦溝入漕,或由濁河入漕。五十年來全河盡出徐、邳,奪泗入淮。而當事者方認客作主,日築堤而窘之,以致河流日壅,淮不敵黃,退而內瀦,遂貽盱、泗祖陵之患。此實由內水之停壅,不由外水之沖射也。萬曆七年,潘季馴始慮黃流倒灌小河、白洋等口,挾諸河水沖射祖陵,乃作歸仁堤為保障計,復張大其說,謂祖陵命脈全賴此堤。習聞其說者,遂疑黃堌之決,下嚙歸仁,不知黃堌一決,下流易泄,必無上灌之虞。況今小河不日竣工,引河復歸故道,雲歸仁益遠,奚煩過計為?”報可。


  
一魁既開小浮橋,築義安山,浚小河口,引武沂泉濟運。及是年四月,河復大決黃堌口,溢夏邑、永城,由宿州府離橋出宿遷新河口入大河,其半由徐州入舊河濟運。上源水枯,而義安束水橫壩復沖二十餘丈,小浮橋水脈微細,二洪告涸,運道阻澀。一魁因議挑黃堌口迤上埽灣、淤嘴二處,且大挑其下李吉口北下濁河,救小浮橋上流數十里之涸。覆上言:「黃河南旋至韓家道、盤岔河、丁家莊,俱岸闊百丈,深逾二丈,乃銅幫鐵底故道也。至劉家AH,始強半南流,得山西坡、永涸湖以為壑,出溪口入符離河,亦故道也。惟徐、邳運道淺涸,所以首議開小浮橋,再加挑闢,必大為運道之利。乃欲自黃堌輓回全河,必須挑四百里淤高之河身,築三百里南岸之長堤,不惟所費不貲,竊恐後患無已。」御史楊光訓等亦議挑埽灣直渠,展濟濁河,及築山西坡歸仁堤,與一魁合,獨鈇異議。帝命從一魁言。
一魁復言:「歸仁在西北,泗州在東南,相距百九十里,中隔重岡疊嶂。且歸仁之北有白洋河、硃家溝、周家溝、胡家溝、小河口泄入運河,勢如建瓴,即無歸仁,祖陵無足慮。濁河淤墊,高出地上,曹、單間闊一二百丈,深二三丈,尚不免橫流,徐、邳間僅百丈,深止丈餘,徐西有淺至二三尺者,而夏、永、韓家道口至符離,河闊深視曹、單,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河流所棄,自古難復。且運河本籍山東諸泉,不資黃水,惟當仿正統間二洪南北口建閘之制,於鎮口之下,大浮橋之上,呂梁之下洪,邳州之沙坊,各建石閘,節宣汶、泗,而以小浮橋、沂河口二水助之,更於鎮口西築壩截黃,開唐家口而注之龍溝,會小浮橋入運,以杜灌淤鎮口之害,實萬全計也。」報可。
二十六年春,從楊光訓等議,撤鈇,命一魁兼管漕運。六月,召一魁掌部事,命劉東星為工部侍郎,總理河漕。
二十七年春,東星上言:「河自商、虞而下,由丁家道口抵韓家道口、趙家圈、石將軍廟、兩河口,出小浮橋下二洪,乃賈魯故道也。自元及我朝行之甚利。嘉靖三十七年北徙濁河,而此河遂淤。潘季馴議復開之,以工費浩繁而止。今河東決黃堌,由韓家道口至趙家圈百餘裡,沖刷成河,即季馴議復之故道也。由趙家圈至兩河口,直接三仙台新渠,長僅四十里,募夫五萬浚之,逾月當竣,而大挑運河,小挑濁河,俱可節省。惟李吉口故道嘗挑復淤,去冬已挑數里,前功難棄,然至鎮口三百里而遙,不若趙家圈至兩河口四十里而近。況大浮橋已建閘蓄汶、泗之水,則鎮口濟運亦無藉黃流。」報可。十月,功成,加東星工部尚書,一魁及餘官賞賚有差。
初,給事中楊廷蘭因黃堌之決,請開泇河,給事中楊應文亦主其說。既而直隷巡按御史佴祺復言之。東星既開趙家圈,復采眾說,鑿泇河,以地多沙石,工未就而東星病。河既南徙,李吉口淤氵殿日高,北流遂絶,而趙家圈亦日就淤塞,徐、邳間三百里,河水尺餘,糧艘阻塞。
二十九年秋,工科給事中張問達疏論之。會開、歸大水,河漲商丘,決蕭家口,全河盡南注。河身變為平沙,商賈舟膠沙上。南岸蒙牆寺忽徙置北岸,商、虞多被淹沒,河勢盡趨東南,而黃堌斷流。河南巡撫曾如春以聞,曰:「此河徙,非決也。」問達復言:「蕭家口在黃堌上流,未有商舟不能行於蕭家口而能行於黃堌以東者,運艘大可慮。」帝從其言,方命東星勘議,而東星卒矣。問達復言:「運道之壞,一因黃堌口之決,不早杜塞;更因併力泇河,以致趙家圈淤塞斷流,河身日高,河水日淺,而蕭家口遂決,全河奔潰入淮,勢及陵寢。東星已逝,宜急補河臣,早定長策。」大學士沈一貫、給事中桂有根皆趣簡河臣。
御史高舉獻三策。請浚黃堌口以下舊河,引黃水注之東,遂塞黃堌口,而遏其南,俟舊河沖刷深,則並塞新決之口。其二則請開泇河及膠萊河,而言河漕不宜並於一人,當選擇分任其事。江北巡按御史吳崇禮則請自蒙牆寺西北黃河灣曲之所,開濬直河,引水東流。且浚李吉口至堅城集淤道三十餘裡,而盡塞黃堌以南決口,使河流盡歸正漕。工部尚書一魁酌舉崇禮之議,以開直河、塞黃堌口、浚淤道為正策,而以泇河為旁策,膠萊為備策。帝命急挑舊河,塞決口,且兼挑泇河以備用。下山東撫按勘視膠萊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