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靈魂甘泉,自由閱讀廣場

帳號    


西晉演義    P 113


作者:蔡東藩
頁數:113 / 291
類別:古典小說

 

作者:蔡東藩 / 第1頁 / 共326頁

 大小:

 第頁   
  
FireFox、Edge瀏覽器可關屏朗讀
Chorme則需開屏朗讀。


西晉演義

王敦既平,餘黨概免連坐,雖曰行恕,究屬過寬。溫嶠之上疏營解,安知非由王導之囑託,始有此議乎?至追贈周札一事,尤屬不經。卞壷郗鑒之言,百世不易,而導欲自洗前愆,必使札與周戴同例,明帝竟曲從所請,此蘇峻祖約之叛,所以不旋踵而又興也。且明帝以未壯之年,遽爾溘逝,黃口幼兒,居然嗣位,青年國母,便即臨朝,國事委諸元舅,老成相繼淪亡,天不祚晉,降茲艱阨,江左其何自再振乎?
第三十八回
召外臣庾亮激變 入內廷蘇峻縱凶
卻說劉遐應詹,相繼去世,晉廷特派車騎將軍郗鑒,出領徐州刺史,前將軍溫嶠,出領江州刺史,再命征虜將軍郭默,為北中郎將,監督淮南諸軍事。劉遐妹夫田防,及部將史迭卞咸李龍等,不願他屬,竟擁遐子肇接任,反抗朝命。遐妻邵氏,諭止不從,乃潛自縱火,毀去甲械,免得滋亂。田防等尚不肯罷手,仍部署徒眾,準備迎敵。
晉廷即遣郭默進兵,往討亂黨。默甫就道,那臨淮太守劉矯,已乘便襲擊,得斬田防卞咸。史迭李龍,奔往下邳,由矯督兵追及,也即擒誅,傳首詣闕。朝議令劉遐遺眷,及參佐將士,悉還建康。
且因邵氏與肇,本未從亂,仍令肇襲父爵,留都養母,這也不必細表。
惟郗鑒陛辭出都,朝臣皆為餞別,王導常稱病乞假,至是也出送鑒行,為尚書令卞壷所見,即上書劾導,說他虧法從私,失大臣體,應免官示罰。宮廷雖擱起不提,但舉朝皆憚鑒風裁,各有戒心。壷平生廉儉,處事勤敏,不肯苟合時趨。丹陽尹阮孚,嘗語壷道:「君常無閒泰,終日勞神獨不嫌辛苦麼?」壷正色道:「諸君子道德恢弘,侈尚風流,壷不與同性,自甘勞役,宜被人笑為鄙吝了。」是時貴遊子弟,多慕王澄謝鯤等人,好為放達。壷在朝指斥道:「悖禮傷教,實犯大罪,中朝傾覆,皆由此輩,我恨不一洗惡習哩。」實是正論。隨即商諸王導庾亮,擬奏劾當時名士。


  
導與亮皆以文采為高,怎肯依議?壷只得罷休。惟導素尚寬和,能得眾心,至亮專國政,任法裁物,不滿人意。豫州刺史祖約,自恃重望,不落人後,偏明帝顧命,但及郗卞諸人,於己無與,不由的心下怏怏。及遺詔褒進大臣,又不及約,連陶侃亦不得與列,所以約與侃書,疑亮從中舞弊,故意刪除,侃因此亦不能無嫌。
侃且如此,遑問他人。
歷陽內史蘇峻,討賊有功,威望素著,部下甲仗精鋭,遂致輕視朝廷,又嘗招納亡命,仰食縣官,稍不如意,即肆忿言。事為庾亮所聞,當然加忌,故令溫嶠出督江州,居守武昌,復調王舒為會稽內史,陰樹聲援。一面修繕石頭城,作為預備。丹陽尹阮孚,私語親屬道:「江東創業未久,主幼時艱,庾亮輕躁,德信未孚,恐禍亂又將發作了。」遂求為廣州刺史,得請即行。卻是趨避的妙法。南頓王宗,被亮調為驃騎將軍,失去要職,遂生怨望,常與蘇峻往來通書,欲廢執政。亮頗有所聞,已有意除宗,可巧中丞鍾雅,劾宗謀反,遂不請詔令,即使右衛將軍趙胤,率兵捕宗。


  
宗也挈部出拒,戰敗被殺,貶宗族為馬氏。宗三子綽超演,皆廢為庶人。西陽王羕,系是宗兄,也降封為弋陽縣王。前右衛將軍虞胤,已徙職大宗正,至此復左遷桂陽太守。
宗是王室近支,羕又是先王保傅,一旦翦黜,罪狀不明,勢不能愜服輿情,成帝全未聞知。過了多日,始問及亮道:「前日的白頭公,許久不見,究往何處?」原來宗多白髮,故呼為白頭公。亮沈吟半晌,方答稱謀反伏誅。成帝流涕道:「舅言人反,便好殺死,倘人言舅反,應該如何處置呢?」幼主能作是語,卻也不凡。
亮不禁失色。但總以幼主易欺,遇有異己,必加排斥。宗黨卞闡,亡奔歷陽,亮遣人往索,蘇峻匿闡不與,去使只好回報,亮益恨峻。適後趙將軍石聰,進攻壽春,豫州刺史祖約,正在壽春駐守,見三十五回。
聞後趙兵至,亟向建康乞援。亮前已忌約,竟不發兵。人可棄,地亦可棄麼?聰進寇阜陵,建康大震。幸蘇峻遣將韓晃,領兵邀截,方得擊退聰兵。
亮欲作涂塘,以遏胡寇。涂即滁河,在壽春東,若就河築塘,便將壽春隔開。祖約聞報大恚道:「這明明是欲棄我呢。」遂與蘇峻,密謀抗命,互通往來。
庾亮以峻約勾連,必為禍亂,擬下詔征峻入朝。司徒王導勸阻道:「峻好猜疑,必不肯奉詔,不若姑示包容,待後再議。」亮不以為然,召集群臣向眾揚言道:「蘇峻狼子野心,終必作亂,今日頒詔征峻,就使彼不順命,為禍尚淺,若再經年月,勢且益大,不可複製。譬如漢朝七國,削亦反,不削亦反哩。」語非不是,但知彼不知己,如何制勝?大眾聞言,莫敢駁議。獨卞壷接入道:「峻外擁強兵,逼近京邑,一旦有變,朝發夕至,現在都下空虛,還請審慎為是。」亮不肯從。壷知亮必敗,乃與江州刺史溫嶠書,略云:
元規亮表字。召峻意定,懷此于邑。溫生足下,奈此事何?壷今所慮,是國之大事,峻已出狂意而召之,是更速其禍也,必縱毒螫以召朝廷。朝廷威力,即桓桓稱盛,接鋒履刃,尚未知能否擒逆。
王公亦同此情。壷與之力爭,終不見信,本出足下以為外援,而今更恨足下在外,不得相與共諫,如何如何?幸足下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