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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中    P 112


作者:畢沅
頁數:112 / 518
類別:中國古代史

 

作者:畢沅 / 第1頁 / 共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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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中

初,扈從統制、鼎州團練使苗傅,自負世將有勞,以淵驟得君,頗觖望;威州刺史劉正顏,常招降劇盜丁進等,以賞薄怨望;又淵既薦正彥,後檄取其所予,兵,正彥執不遣,以此怨淵。帝在維揚,入內內侍省押班康履頗用事,妄作威福,諸將多疾之。及幸浙西,道吳江,左右宦者以射鴨為樂;比至杭州,江下觀潮,中官供帳,赫然遮道。傅等切齒曰:「汝輩使天下顛沛至此,猶敢爾耶!」有中大夫王世修者,能甫兄子也,靖康末,知滎澤縣,以守禦功改京秩,遂為傅幕賓。世修常疾閹宦恣橫,為尚書右丞張徵言之,徵不納,乃退為正彥言之,正彥曰:「君言甚忠,當與君同去此輩。」俄聞淵入右府,傅、正彥以為由宦者所薦,愈不平,遂與世修及其徒王鈞甫、馬柔吉、張逵等謀先斬淵,然後殺內侍。鈞甫、柔吉,皆燕人,所將號「赤心軍」。議已定,是日,宰相朱勝非奏言:「王淵除命,諸將有語。」乃令淵依執政恩例,不與院事。

傅等即部分兵馬,且使人告淵以臨安縣境有劇盜,欲出兵捕之。康履之從者有得小黃卷文書,卷末字兩行,曰「統制官田押,統制官金押。」履問:「此何謂也?」曰:「軍中有謀為變者,以此為信號,從之者書其名于後。」履密以奏。帝命履至都堂諭勝非,使召淵為備。勝非問:「知其謀否?」覆曰:「略知。期以來早集於天竺寺,方諭其意,田即苗,金即劉也;詐言謀于城外以誤淵,使遣部曲出外耳。」勝非即召淵告之。日暮,淵遣一將將精兵五百人伏于寺側。是夜,城中驚惶,居民杜門不敢出,皆通夕不寐。

癸未,神宗皇帝忌,百官行香罷,制以檢校少傅、奉國軍節度使、制置使劉光世為檢校太保、殿前都指揮使,百官入聽宣制。苗傅,劉正彥令王世修仗兵城北橋下,俟王淵退朝,即摔下馬,誣以結宦官謀反,正彥手斬之。遂遣人圍康履家,分兵捕內官,凡無須者皆殺。


  

傅揭榜于市,正彥即與傅擁兵至行宮北門外,衛士出刃以指其軍,傅、正彥遂陳兵于門下。中軍統制官吳湛,與傅等通,為囊橐,被甲持刃守宮門,宮門亟閉。時尚書右丞張徵方留身曲謝,康履遽前奏:「有軍士于通衢要截行人,履馳馬獲免。」帝召朱勝非等告之。勝非曰:「吳湛在北門下營,專委伺察非常,今有報否?」帝曰:「無也。」俄而湛遣人口奏:「傅、正彥手殺王淵,以兵來內前,欲奏事。」帝大駭愕,不覺起立。勝非曰:「既殺王淵,反狀甚着,臣請往問之。」及門,吳湛迎語曰:「人已逼,門不可開。」勝非、徵遂與門下侍郎彥岐、簽書樞密院事路允迪急趨樓上,傅、正彥與鈞甫、柔吉、世修、逵等介冑立樓下,以竿梟淵首。勝非厲聲詰問專殺之由,吳湛引傅所遣使臣入內附奏曰:「苗傅不負國家,止為天下除害耳。」

知杭州康允之見事急,率眾官扣內東門求見,請帝禦樓慰諭軍民,不然,無以止變。俄獨召允之入,日將午,帝步自內殿,登闕門,蓋杭州雙門也,百官皆從。權主管殿前司公事王元大呼曰:「聖駕來!」傅等見黃蓋,猶山呼而拜。帝憑欄呼傅、正彥問故,傅厲聲曰:「陛下信任中官,賞罰不公,軍士有功者不賞,內侍所主者乃得美官。黃潛善、汪伯彥誤國至此,猶未遠竄。王淵遇敵不戰,因交康履,乃除樞密。臣自陛下即位以來,立功不少,顧止作遙郡團練使。臣已將王淵斬首,中官在外者皆誅訖,更乞康履、藍珪、曾擇斬之,以謝三軍。」帝諭以「內侍有過,當流海島。卿可與軍士歸營。」傅曰:「今日之事,盡出臣意,三軍無預焉。且天下生靈無辜,肝腦塗地,止緣中官擅權。若不斬履、擇,歸寨未得。」帝曰:「知卿等忠義,已除苗傅承宣使、禦營都統制,劉正彥觀察使、禦前副都統制,軍士皆放罪。」傅不退,其下揚言:「我等欲遷官,第須控兩匹馬與內侍,何必來此!」帝問百官:「策安出?」主管浙西安撫司機宜文字時希孟曰:「中官之患,至此為極,若不悉除之,天下之患未已。」軍器監葉宗諤曰:「陛下何惜一康履!姑以慰三軍。」帝不得已,命吳湛執履,捕得于清漏閣仰塵上,衛士擒至合門,遂以付傅等,即樓下腰斬之,梟其首,與淵首相對。希孟,君卿子也。



  
履既死,帝諭傅等歸寨。傅等因前,出不遜語,大略謂:「上不當即大位,將來淵聖皇帝來歸,不知何以處?」帝命朱勝非縋出樓下,委典諭之。傅請隆佑太后同聽政,及遣使金人議和。帝許諾,即下詔書,恭請隆佑太后垂簾,權同聽政。百官皆出門外。傅、正彥聞詔不拜,曰:「自有皇太子可立,況道君皇帝已有故事。」張逵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今日之事,當為社稷百姓。」又曰:「天無二日。」眾皆驚愕失色。百官復入言:「傅、正彥不拜。」帝問故,眾莫敢對,希孟獨曰:「有二說:一則率百官死社稷;一則從三軍之言。」通判杭州事浦城章誼叱之曰;「此何等語也!三軍之言,豈可從耶!」帝謂勝非等曰:「朕當退避,但須稟于太后。」勝非言:「無此理。」顏岐曰:「若得太后自諭之,則無辭矣。」帝乃令岐入奏,又命吳湛諭傅等曰:「已令請太后禦樓商議。」是日,北風勁甚,門無簾帷,帝坐一竹椅,無藉褥,既請太后禦樓上,即立楹側不復坐,百官固請,帝曰:「不當坐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