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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P 162


作者:李延壽
頁數:162 / 521
類別:歷史

 

作者:李延壽 / 第1頁 / 共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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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十七年,孝文臨經武殿,大議南伐。語及劉、蕭篡奪之事,昶每悲泣不已。帝亦為之流涕,禮之彌崇。
十八年,除使持節、都督吳越楚彭城諸軍事、大將軍、開府,鎮徐州。昶頻表辭大將軍,詔不許。及發,帝親餞之,命百寮賦詩贈昶。又以其文集一部賜昶。帝因以所制文筆示之曰:「時契勝殘,事鐘文業。雖則不學,欲罷不能。脫思一見,故以相示,雖無足味,聊復為一笑耳。」其重昶如是。自昶背彭城,至是久矣,昔齋宇山池,並尚存立;昶更修繕,還處其中。不能綏邊懷物,撫接義故,而閨門喧猥,內外奸雜,舊吏莫不慨嘆。預營墓于彭城西南,與三公主同塋而異穴。發石累之,墳崩,壓殺十餘人。後復移改,公私費害。
十九年,昶朝京師。孝文臨光極堂大選,曰:「國家昔在恆代,隨時制宜,非通世之長法。或言,唯能是寄,不必拘門。朕以為不然,何者?清濁同流,混齊一等,君子小人,名品無別,此殊為不可。我今八族以上,士人品第有九;九品之外,小人之官,復有七等。若苟有其人,可起家為三公。正恐賢才難得,不可止為一人,混我典制。故令班鏡九流,使千載之後,我得仿像唐、虞,卿等依希元、凱。」及論大將軍,帝曰:「劉昶即其人也。」後給班劍二十人。薨于彭城,孝文為之舉哀,給溫明秘器,贈假黃鉞、太傅,領揚州刺史。加以殊禮,備九錫,給前後部羽葆鼓吹,依晉琅邪王伷故事,謚曰明。
昶嫡子承緒,主所生也。少而尪疾,尚孝文妹彭城長公主,為駙馬都尉,先昶卒。
承緒子暉,字重昌,為世子,襲封。尚宣武第二姊蘭陵長公主。主嚴妒,暉嘗私幸主侍婢。有身,主笞殺之;剖其孕子,節解,以草裝實婢腹,裸以示暉。暉遂忿憾,疏薄公主。公主姊因入聽講,言其故于靈太后。太后敕清河王懌窮其事。懌與高陽王雍、廣平王懷奏其不和狀,請離婚,削除封位。太后從之。公主在宮內周歲,雍等屢請聽複舊義。太后流涕送公主,誡令謹敕。正光初,暉又私淫張、陳二氏女。公主更不檢忌。主姑陳留公主共將扇獎,與暉復致忿諍。暉推主墜床,手腳毆蹈,主遂傷胎。暉懼罪逃逸。靈太后召清河王懌決其事。二家女髡笞會宮,兄弟皆坐鞭刑。徙配敦煌為兵。主因傷致薨,太后親臨慟哭,舉哀太極東堂。出葬城西,太后親送數里,盡哀而還。後執暉于河內溫縣,幽于司州,將加死刑。會赦,免。後復其官爵,遷征虜將軍、中散大夫,卒,家遂衰頓。
蕭寶夤,字智亮,齊明帝第六子,廢主寶卷之母弟也。在齊封建安王。及和帝立,改封鄱陽王。梁武克建業,以兵守之,將加害焉。其家閹人顏文智與左右麻拱、黃神密計,穿牆夜出寶夤。具小船于江岸,脫本衣服,着烏布襦;腰繫千許錢,潛赴江畔;躡屩徒步,腳無全皮。防守者至明追之。寶夤假為釣者,隨流上下十餘里,追者不疑。待散,乃度西岸。遂委命投華文榮。文榮與其從天龍、惠連等三人,棄家,將寶夤遁匿山澗,賃驢乘之,晝伏宵行。景明二年,至壽春東城戍。戍主杜元倫推檢,知實蕭氏子,以禮延待。馳告揚州刺史、任城王澄。澄以車馬侍衛迎之。時年十六,徒步憔悴,見者以為掠賣生口也。澄待以客禮。乃請喪君斬衰之服,澄遣人曉示情禮,以喪兄之制,給其齊衰,寶夤從命。澄率官僚赴弔。寶夤居處有禮,不飲酒食肉;輟笑簡言,一同極哀之節。壽春多其故義,皆受慰唁。唯不見夏侯一族,以其同梁故也。改日造澄,澄深器重之。


  
 及至京師,宣武禮之甚重。伏訴闕下,請兵南伐,雖遇暴風大雨,終不暫移。是年,梁江州刺史陳伯之與其長史褚冑等自壽春歸降,請軍立效。帝謂伯之所陳,時不可失。以寶夤懇誠,除使持節、都督、東揚州刺史、鎮東將軍、丹楊郡公、齊王,配兵一萬,令據東城,待秋冬大舉。寶夤明當拜命,其夜慟哭。至晨,備禮策授,賜車馬什物,事從豐厚,猶不及劉昶之優隆也。又任其募天下壯勇,得數千人。以文智等三人為積弩將軍,文榮等三人為強弩將軍,併為軍主。寶夤雖少覊寓,而志性雅重。過期猶絶酒肉,慘悴形色,蔬食粗衣,未嘗嬉笑。及被命當南伐,貴要多相憑托,門庭賓客若市。而書記相尋,寶夤接對報復,不失其理。
正始元年,寶夤行達汝陰,東城已陷,遂停壽春之棲賢寺。逢梁將姜慶真內侵,圍逼壽春。寶夤率眾力戰,破走之。寶夤勇冠諸軍,聞見者莫不壯之。還,改封梁郡公。及中山王英南伐,寶夤又表求征。與英頻破梁軍,乘勝攻鐘離。淮水泛溢,寶夤與英狼狽引退,士卒死沒者十四五。有司奏處以極法。詔恕死,免官削爵還第。
尋尚南陽長公主。公主有婦德,寶夤盡雍和之禮,雖好合而敬事不替。寶夤每入室,公主必立以待之,相遇如賓,自非太妃疾篤,未曾歸休。寶夤器性溫順,自處以禮,奉敬公主,內外庇穆。清河王懌親而重之。
永平四年,盧昶克梁朐山戍,以琅邪戍主傅文驥守之。梁師攻文驥,昶督眾軍救之。詔寶夤為使持節、假安南將軍,別將長驅往赴,受昶節度。寶夤受詔,泣涕橫流,哽咽良久。後昶軍敗,唯寶夤全師而還。


  
延昌初,除瀛州刺史,復其齊王,遷冀州刺史。及大乘賊起,寶夤遣軍討之,頻為賊破。台軍至,乃滅之。靈太后臨朝,還京師。
 梁將康絢于浮山堰淮以灌揚、徐。除寶夤使持節、都督東討軍事、鎮東將軍以討之,復封梁郡公。熙平初,梁堰既成,淮水將為揚、徐之患,寶夤乃于堰上流更鑿新渠,水乃小減。乃遣壯士千餘人夜度淮,燒其竹木營聚,破其三壘,火數日不滅。又分遣將破梁將垣孟孫、張僧副等於淮北。仍度淮南,焚梁徐州刺史張豹子等十一營。及還京師,為殿中尚書。寶夤之在淮堰,梁武寓書招誘之。寶夤表送其書,陳其忿毒之意。志存雪復,屢請居邊。神龜中,為都督、徐州刺史、車騎大將軍。乃起學館于清東,朔望引見土姓子弟,接以恩顏,與論經義。勤於聽理,吏人愛之。
正光二年,征為尚書左仆射。善於吏職,甚有聲名。四年,上表曰:
竊惟文武之名,在人之極地;德行之稱,為生之最首。忠貞之美,立朝之譽;仁義之號,處身之端。自非職惟九官,任當四岳,授曰爾諧,讓稱俞往,將何以克厭大名,允茲令問。自比以來,官罔高卑,人無貴賤,皆飾辭假說,用相褒舉。求者不能量其多少,與者不能核其是非,遂使冠履相貿,名實皆爽。謂之考功,事同泛陟,紛紛漫漫,焉可勝言!又在京之官,積年十考。其中,或所事之主,遷移數四;或所奉之君,身亡廢絶。雖當時文簿,記其殿最,日久月遙,散落都盡。累年之後,方求追訪,無不苟相悅附,共為脣齒;飾垢掩疵,妄加丹素,趣令得階而已,無所顧惜。賢達君子,未免斯患;中庸已降,夫復何論!官以求成,身以請立,上下相蒙,莫斯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