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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將傳    P 29


作者:熊大木
頁數:29 / 77
類別:古典小說

 

楊家將傳

作者:熊大木
第29,共77。
殺散圍兵,進入谷中。楊業轉戰出東壁,遇見延昭來,乃急叫曰:「番兵眾甚,汝宜急走,不可兩遭其擒。」延昭位曰:「兒衝開血路,救爹爹出去。」即舉槍血戰,衝開重圍。

蕭撻懶從旁攻人,將楊業兵斷為兩處。延昭回望其父未出,欲復殺人,奈部下從軍死盡,只得奔往南路,以待救兵。



  
時楊業與番兵鏖戰不已,身上血映征袍。因登高而望,見四下皆是勁敵,乃長嘆曰:「本欲立尺寸功以報國,不期竟至于此!吾之存亡未知,若使更被番人所擒,辱莫大焉。」視部下,尚有百餘人。業謂曰:「汝等各有父母妻子,與我俱死無益。

可速沿山走回,以報夭子。」眾位曰:「將軍為王事到此,吾輩安忍生還?」遂擁業走出胡原,見一石碑,上刻「李陵碑」三字。業自恩曰:「漢李陵不忠於國,安用此為哉?」顧謂眾軍曰:「吾不能保汝等,此處是我報主之所,眾人當自為計。」言罷,拋了金盔,連叫數聲:「皇天!皇天!實鑒此心。」遂觸碑而死。可惜太原豪傑,今朝一命胡塵。靜軒有詩嘆曰:

矢盡兵亡戰力摧,陳家谷口馬難回。

李陵碑下成大節,千古行人為感悲。

楊業既擅李陵碑而死,番兵喊聲殺到。業眾力戰不屈,盡皆陷沒。番將近前梟了首級。日將晡,蕭撻懶乃收軍還營。

第十九回

 瓜州營七郎遭射 胡原谷六使遇救

卻說楊延嗣回爪州行營,見潘仁美泣曰:「吾父被番兵困于陳家谷,望招討急發兵救之。不然,生死決矣!」仁美曰:「汝父子素號無敵,今始交兵,便來取救耶?軍馬本有要備,我營難以發遣。」延嗣大驚曰:「吾父子為國家計,招討何以坐觀其敗乎。」仁美令左右推出帳外。


  

延嗣立地罵曰:「無端匹夫!使我若得生還,與汝老賊勢不兩立!」仁美大怒曰:「乳臭豎子!仇恨莫報。今殺代之權在我,爾徑來尋死路那?」乃令左右縛于高處射之。軍校得令,將延嗣系于舟柏之上。眾軍齊齊發矢,無一箭能着。

仁美驚曰:「真乃奇異!何眾人所射,皆不能中?」延嗣聽得,自思難免,乃曰:「大丈夫臨死,有何懼哉?只慮父兄存亡未卜。」因教射者:「可將吾目蔽障,射方能中。」眾軍依言,遂放下,割其眉肉,以蔽其眼,然後射之。可憐楊七郎萬箭着身,體無完膚,見者無不哀感。

後人有詩嘆曰:

萬馬軍前建大功,斬堅入陣見英雄。

如何未遂平生志,反致亡軀亂箭中?

潘仁美既射死楊七郎,令將其屍拋于黃河去了。忽報:「番兵困住楊業于陳家谷,楊業已死。今梟其首級,殺奔西營來了。」仁美大驚曰:“番兵眾盛難敵,若不急退,必遭所擒。

即下令拔營起行。劉君其等心膽墜地,連夜走回汴京而去。

番兵乘勢追殺一陣。宋兵死者大半,委棄輜重、盔甲,不計其數。蕭撻懶既獲全勝,乃屯止蔚州,遣人報捷于蕭後,不題。

卻說楊延昭部下陳林、柴敢,因交兵亂後,逃匿于蘆林中,直待番兵退去,二人乃沿岸而出。忽見上流頭浮下一屍,將近岸邊,二人細視之,位曰:「此是楊七郎小主官,因何遭亂箭所射?」位聲未止,忽岸側一騎,急跑來到。陳、柴正待走避,騎已近前,乃楊延昭也。因見陳、柴二人,問曰:「汝等緣何在此?」陳林曰:「戰敗避于此處,正欲尋訪本官消息。

不想見河中浮一屍來,卻是六郎君,滿身是箭,體無完膚,不知被誰所害。」六郎下馬,仰天號位曰:「吾父子為國盡忠,何以遭此劫數?此必是問仁美取救兵,言語相激,致被老賊所害。」因令陳、柴撈起屍首,就于岸上埋訖。陳林曰:「本官今日要往何處?」延昭曰:「汝二人可隨處且安身。

吾密向小路,探聽我父消息。若只困在谷中,須漏夜入汴京取救;倘有不測,此仇亦當報也。」陳、柴從其言,三人灑淚而別。

只說楊延昭單騎人谷中,至半途,遇見二樵夫,問曰:「此是何地名?」樵夫曰:「轉過谷之東壁,乃幽州沙漠之地,前去便是胡原。」延昭聽罷,輕騎來到其處。只見死屍重疊,皆宋軍部號,嗟呀良久。近李陵碑邊,一將橫倒子地,留下腰縧一條,延昭細視之,乃是其父所繫也,因抱屍而哭曰:「皇天不佑吾父子,致使喪于乓革,何不幸若是哉?」乃掩淚,將所佩劍掘開沙土埋之,上留斷戈為記。

復勒馬出原口,已被番張將黑嘈攔住,高叫曰:「來將何不下馬投降?以免一死。」

延昭大怒,挺槍直取番將。二人交鋒,戰上數合,四下番兵圍繞而來,延昭雖勇,寡不敵眾。正在危急之間,忽山後一將殺來,手起一斧,劈黑嗒于馬下。殺散番兵,下馬來見延昭,乃五郎延德也。

兄弟相抱而哭。延德曰:「此處賊敵所在,可隨我入山中商議。」遂邀六郎到五台山。

進方丈中坐定。延昭曰:「自與哥哥幽州散失,一向存亡未審,今日如何在此?」延德曰:「當日爹爹保鑾駕出東門,我同眾兄弟與番兵鏖戰,勢已危迫。自為脫身之計,削髮投入五台山為僧。日前望見陳家谷殺氣連天,人道遼宋交鋒。

自覺心動,因下山觀視,不想恰遇吾弟在急難中。」延昭位訴七郎與父之事。延德不勝悲悼,乃曰:,‘至親之仇,不可不報。”延昭曰:「小弟當於禦前雪明父、弟之冤。」是夕,在寺中過了一宵。次日辭延德,自投汴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