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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小五義    P 142


作者:鄭鶴齡
頁數:142 / 215
類別:古典小說

 

續小五義

作者:鄭鶴齡
第142,共215。
由旁邊的牆跳將上去,直奔裡面,跳在垂花門西牆,上了西配房,往前坡一趴。往上房屋中一瞧,當地一張圓桌面,排列一桌果席,全是上好的果品,見一個人在那裡坐著,約有四十多歲,頭戴藍緞繡花壯巾,身穿淡黃箭袖袍,絲鸞帶,薄底靴子,掛着一把利刀。面似舊鍋,粗眉大眼,半部紅鬍鬚,在那裡吩咐家人,有請高大爺。家人答應,往外就走。

馮爺將要躲閃,忽見對面房上,趴着一個人,轉眼之間,蹤跡不見。要問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  徐良前邊戲耍周凱 馮淵後面搭救佳人

且說馮淵見金頭老虎賈士正在屋中,看著那桌果席,叫家人有請高大爺。家人出來,馮淵只得躲避,就見東房上有一個人,轉眼之間,蹤跡就不見了。自己暗想道:這個人好快身法,也就跳在後坡。等家人過去,從外邊進來一人,馮淵一看,認得正是飛毛腿高解。

來至廂房,金頭老虎讓他坐下,謙讓了一回,高解上坐,賈士正親自斟酒,叫高解連飲三杯,然後這才斟上門杯。賈士正道:「這件事,多虧是你,除非哥哥,那件事萬萬不能成功。」

列位,高解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皆因在美珍樓被蔣四爺追跑,在雜貨鋪席囤的旁邊躲避了半天,他見蔣爺沒追,自己方纔放心,後來逃竄,也沒找着白菊花,耳聞着醬坊內多半是病判官死在醬缸裡了。自己無家可奔,一想,不如上姚家寨找白菊花,主意已定,就奔洛陽縣而來。可巧正走在賈家屯地面,遇見賈士正在門首,二人彼此見禮,賈士正把他讓在家內,待承酒飯,飲酒之間,二人談了些個閒話。這賈士正愁眉不展,高解問:「賢弟,什麼緣故,愁眉不展?」賈士正說:「菜園子裡有個少婦,生得十分俊俏,自己不能到手。


  

頭一次見她之時,在井邊上汲水,我過去說:『大嫂子,賞我一口水喝。』她轉身就跑了。前天又遇見她汲水,我又說賞我一口水喝,她仍是回頭就跑。我雖有錢,打不進這個門子去。」高解說:「不怕,有我給你辦理。只要你喜愛這個人,我就有法子。」到了晚間,高解叫賈士正預備兩床被子,帶了兩名家人,到了菜園子內。高解見他們外邊放著兩個水梢,用小磚頭往水梢樑上一砸,這叫調虎離山之計。

那個少婦剛一出門,他用被子往她頭上一兜,就不能喊叫。高解往肋下一夾,到了外頭交給家人。高解復又回去,站在房上一嚷:「我乃夜遊神是也。」所以那個老太太一說,馮淵就知道是夜行人所為,只就是各行中人,知道各行人的滋味。

再說當時高解說完,仍然回到賈士正的家中。這是第二日晚間,金頭老虎預備一桌酒席,請高解與他道勞。二人講些盜取婦人的事,高解說:「但不知那婦人從也不從?」回答說:「不從,要是從了敢好了。」高解說:「不從咱們慢慢再想法子。」賈士正說:「她要不從,哥哥有什麼招兒,我領教領教。」高解剛要說,家人進來回話說:「員外在上,外面由姚家寨來了一位周三爺。」賈士正一聽,一聲吩咐「請」。馮淵容他們進去,復又到前坡,趴着往內瞧看。

見此人身長八尺,銀灰六瓣壯帽,銀灰箭綢袍,絲鸞帶、薄底靴子,肋下佩刀,白緞子大氅,上綉三藍色的團花,面若銀盆,劍眉圓目,直鼻菱角口,微長髭鬚,見了賈士正對施一禮。高解微微一怔,賈士正在旁說:「二位不認識麼?這可不是外人,這就是八寶空青山的寨主,外號人稱玉面判官,姓周名凱。」又說:「這位是土龍坡的寨主,外號人稱飛毛腿,姓高名解,與周四哥、周五哥莫逆這交。」二人一聽,對施一禮,說了些久仰客套,謙讓半天,然後落座。

叫家人重新另添一份杯箸。

賈士正問:「三哥意欲何往?」玉面判官周凱說:「我從姚家寨來,皆因團城子東方亮大哥請王興祖鎮擂,他不願意去,團城子連催了三封書信,姚大哥打發我趕下來了,如若他沒有去,我追到家中,把他請出來。人家那裡實指着他鎮擂,別誤了人家的事。他要在團城子,我就不往他家中去了。」賈士正說:「就為這事情,你明天再走罷。」隨喝着酒。周凱說:「高大哥,因何走到此處來了!」高解一聲長嘆,說:「我們實在的是時運不好!」遂將晏寨主丟琵琶峪,周瑞丟桃花溝的話細說了一遍。又說:「你們四弟,大概還許沒有命了。」又把美珍樓三個人失散的話也說了一遍。

王面判官周凱站起身來,跺腳一喊,說:「就是這麼一個老西兒,就會害得你們三個人這般光景!」高解說:「你可不知道,這個山西人多大本事哪!」周凱說:「多大本事?他還能項長三頭肩生六臂不成?」高解說:「這個人能耐太大了。他會裝死,他會裝打呼,會裝往西北追人,在東南等着。他那口刀不管什麼兵器,碰上就折。一身暗器,所有的暗器是無一不會。

再說他那暗器,也透各別,手中托着一枝鏢,嘴內一咕噥,那一枝鏢,能打死三個人,那枝鏢不去,仍然還在手內托着。他那口大環刀更利害了,削兵器不要緊,他把刀往外一甩,就出來一道白光,人離着半裡地,腦袋就掉下來了。」他一誇獎徐良不要緊,把賈士正、周凱顏色都改變了,周凱說:「此人必是有妖術邪法?」高解說:「妖術邪法大概也有點,它日見着他,須多留些神方好。」他這裡替徐良說話,氣得馮淵渾身的亂抖,心中暗說:「這個醋糟,真走時運,我馮淵背地裡,就沒有人說些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