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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異誌    P 7


作者:張師正
頁數:7 / 20
類別:社會紀錄

 

括異誌

作者:張師正
第7,共20。
天章閣待制平晉王公質之謫守海陵也,郡之監兵治宇之西偏有射堂,堂之前藝蔬為圃。一日晨興,治圃卒起灌畦,見一老媼立射堂中,氣貌甚暇,卒驚詢之,媼曰:「我乃監兵之母也,汝亟白我在此。」卒曰:「監軍不聞有母,媼何妄也」媼曰:「第告,無多詰。」卒入白,監軍遽出,視之姿狀音息真母也,而言語哀惻,監軍號慟,家人以下皆往拜侍。母急曰:「以幕冪射堂之軒,使不外矚。」既而詢其所從來,母曰:「冥中有一事,應未受生與見伏牢者皆給假五日,我獨汝念,是以來耳。」監軍遽謁告且白平晉公,平晉公朝服往拜,而以常所疑鬼神事質之,皆不對,曰:「幽冥事泄,其罰甚重,無以應公命。」平晉又問:「世傳有閻羅王者,果有否復誰屍之」曰:「固有,然為之者亦近世之大臣也。」請其名氏,則曰:「不敢宣于口。」公乃遍索家藏自建隆以來宰輔畫像以示之,其間獨指寇萊公曰:「斯人是也。」復問冥間所尚與所惡事,答曰:「人有不戕害物性者,冥間崇之,而陰謀殺人,其責最重。」如是留五日遂去。或雲平晉由此不復肉食。平晉嘗為之記。

○石比部



  
比部外郎石公弁言:皇中始得大理寺丞,監并州之徐溝鎮。歲余,夢一鬼朱發青膚,自中溜下瞰,垂臂ㄏ一女,女子發自地而出,謂之曰:「送汝往李專知家作女。」石驚覺心悸,遂不寐,逮曉時,有酒稅場官姓李者,石因問:「爾昨夕有何事」李曰:「四更初息婦生一女子。」石嘆異久之。其後嬰兒有疾,召一姥視之,曰本太原人,隨夫寓此僅四十年。凡官于此者,無不出入其家。此廨宇亦曩日都監之官舍,今中溜之下者嘗有井,李殿直監臨,日鞭一女,使不勝楚痛,投井而死,遂廢不汲,仍遭大水湮焉。石愈驚駭,方省前夢之驗也。

○曹郎中

曹金部元舉,治平中嘗為福建路轉運使,廨宇中有池亭,曹朝夕止於是,家人怪其肌體日瘠,精神恍惚,訊之,即曰:「嘗有李家娘子甚美,與二婢子來待我。」咸謂物怪所惑,召醫巫視之,悉無效,乃涸池求之,得三鱧,一大二小,曹遽呼曰:「勿害李家娘子。」遂臠而焚之,曹亦謝病歸維陽,歲余卒。

○陸龍圖


  

龍圖陸公詵尹成都日,府宅堂前東南隅有大枇杷一株,其下認則如數女子聚泣者,燭之則無所見,厥後半歲,陸卒於位。熙寧六年,成都間遇夜邏卒,聞哭聲呦呦然,凡數十處,就視之則無有。至七年八年大旱,餓殍盈路,繼之以疾疫,死者十六七,洎至秋麥則無人收刈,至于綾羅紗錦采箋諸物,鬻者亦少。宜乎魄兆之先見也。

○宋中舍

太子中舍宋傳慶,諫議大夫太初之子,自言其父性嗜鱉,嘗一日得數鱉,付廚婢霍之,其一甚大,婢不忍殺,放之溝中。踰年,婢病疫疾,苦心煩熱,殆將卒,家人舁致外舍,俾臥以俟終,翌日視之,則自戶閫至婢胸脅間,皆青泥塗漬,婢亦稍閒。訊之,則云:「不究其泥之來,但煩熱減差耳。」家人伺之,逮夜有一大鱉自溝中被體以泥,直登婢胸冰之。婢逾旬遂愈,詢其致鱉之自,婢乃述其本末。天聖中,傳慶為遂寧通守,與先君言如此。

○馬文思

文思副使馬公仲方,尚書亮之侄也,遇罷官,多寓家高郵軍。細君之妹亦居是邑,嘗以牝羊饋于公,未幾生一羔,秣飼數月,閒居患無人牧放,乃鬻于屠肆。翌日,臨格將烹之,出刀于側,且瀹水以備Ь濯,將而亡其刀,良久見其靶于溝中,取而洗拭置於床,旋又失之,乃羊所生羔銜而投諸溝,又以足踐淖,使勿見。屠者視之大感傷,後以羊歸馬氏,自此不復屠羊,公亦以羊施佛寺。公嘗守全州,嘗自書斯事于閲理堂之壁雲。

○陳太博

太常博士陳公舜俞在明州觀察推官,有二子,一男一女,皆六七歲。一日戲嬉于外,逮歸,則男子面有墨規其左頰,女子朱規其右頰。家人怪問其所規之自,則雲不知,家人但謂小兒戲而為之,命滌去,翌日復然,如是幾月餘,日日如是,而無他怪。陳慮為怪之漸也,白轉運使求蒞他局,遂沿牒于浙西。廨既空,郡給二皂以守舍,一日,二人相與言曰:「陳察推向以二兒面有畫以為怪,而竟無他,我等當驗之。有能獨入堂中自朝至暮者,醵錢若干以賞之。」一皂欣然攜短劍入堂之西序,醉臥牖下,及醒日已過午,吏喜其無怪,又喜將獲所賞也,徘徊伺晚而出。俄然堂扉啟,有數婢從一婦人,臂鸚鵡,立堂之,若所規畫然。吏熟視,默念曰:「苟怪止如是,亦何足畏」方將以刃劫之,忽心動若大悸,不知其身之所有,驚呼攜劍突門以走,犯譙門,穿長街,若發狂失心者。市人睹其持劍以為有變,皆恐避之,未半裡蹶踣道左,眾掖起,奪劍而詰之,移刻始能言,竟不知其何怪也。”

○馬仲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