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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中    P 467


作者:畢沅
頁數:467 / 518
類別:中國古代史

 

續資治通鑑 中

作者:畢沅
第467,共518。
癸酉,金人復破大散關。安丙素惡孫忠鋭,至是大散關失守,丙檄忠鋭還,欲殺之,先命楊巨源偕李邦寧以沔兵二千策應。巨源至鳳州,因忠鋭出迎,伏壯士于幕後,突出殺之,及其子揆。丙遂以忠鋭附偽表聞于朝。

五月,戊寅,詔:「吳曦黨李紳之等十六人,除名,編管兩廣及湖南諸州。」



  
己卯,金主幸東園,射柳。

辛卯,太皇太后謝氏崩。

戊戌,復以楊輔為四川制置使,召吳獵還。

李好義攻秦州,圍皁角堡,金都統珠赫寽果勒齊以兵赴之。好義列陳山谷,以武車為左、右翼,伏弩其下,徑前搏戰,果勒齊禦之。南師陽卻,果勒齊追之,遇伏,不得前,乃退而結陳。好義麾眾復至,凡五戰,南師陳益堅。果勒齊患之,分騎為二,輪悉出戰;久之,潛遣兵自山馳下合擊,南師陳動,士卒多死,好義乃解圍去。

是月,金放宮女二十人。

六月,乙巳朔,金詔:「朝官六品、外官五品以上及親王,舉通錢谷一人,不舉者罰,舉不當者論如律。」

己酉,金以山東多盜,制:「同黨能自殺捕者,官賞有差。」


  

戊午,金以烏庫哩誼為元帥左監軍,完顏薩喇為元帥左都監。

己未,李好義遇毒死,時吳曦舊將王喜,遣其黨劉昌國赴西和州,聽好義節制。好義與之酬酢,歡飲達旦,好義心腹暴痛死,昌國遁去。即殮,口鼻爪指皆青黑,居民號慟如私親。朝廷慮喜為變,授節度使,移荊鄂都統制。既而昌國痘發死。

癸酉,安丙殺參議官楊巨源,初,吳曦之誅,實楊巨源、李好義首倡,安丙以勞績上于朝,偽言以巨源、好義為首,實則獨後二人。及獎諭誅叛詔書至沔州、巨源謂人曰:「詔命一字不及巨源,疑有蔽其功者。」俄報王喜授節度使,而巨源僅得通判,心益不平,乃為啟以謝丙曰:「飛矢以下聊城,深慕魯仲連之高誼;解印而去彭澤,庶幾陶靖節之清風。」即又訴功于朝。或謂丙曰:「巨源謀為亂。」丙令王喜鞫其黨,皆抵罪。時巨源方與金人戰于鳳山之長橋,丙密使興元都統制彭輅收巨源,械送閬州獄,至大安龍尾灘,丙使將校樊世顯取刀斷其首,不絶者逾寸,遂以巨源自殪聞。忠義之士,聞者莫不扼腕流涕。劍外士人張伯威為文以弔,其辭尤悲切。李壁在政府,聞丙上巨源敗狀,嘆曰:「嘻,巨源其死矣!」丙以人情洶洶,上章求免。楊輔亦謂丙殺巨源,必召變,請以劉甲代之。

秋,七月,己卯,封不儔為嗣濮王。

庚辰,金朝獻於衍慶宮。

壬午,金詔:「民間交易典貿,一貫以上,並用交鈔,毋用錢。」

大旱,飛蝗蔽天,食浙西豆、粟皆盡。乙酉,下詔罪己,命郡邑賑恤之。

金敕尚書省:「自今初受監察者,令進利害帖子,以待召見。」

甲午,金左副元帥完顏匡自許州還都。

八月,庚戌,金割汝州襄城縣隷許州。

初,方信孺至濠州,赫舍哩子仁止之於獄,露刃環守之,絶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歸幣,可也;縛送首謀,自古無之;稱籓、割地,則非臣子所敢言。」子仁怒曰:「若不望生還耶?」信孺曰:「吾將命出國門時,已置生死度外矣。」子仁遣至汴見元帥崇浩,出就傳舍。崇浩使將命者來,堅持五說,且謂稱籓、割地自有故事。信孺曰:「昔靖康倉卒割三鎮,紹興以太母故暫屈,今日可用為故事耶?請面見丞相決之。」崇浩坐幄中,陳兵見信孺,曰:「五事不從,兵即南下矣。」信孺辯對不少屈,崇浩叱之曰:「前日興兵,今日求和,何也?」信孺曰:「前日興兵復仇,為社稷也;今日屈己求和,為生靈也。」崇浩不能詰,授以報書曰:「和與戰,俟再至決之。」

信孺還,詔侍從、兩省、台諫官議所以覆命,眾議還俘獲,罪首謀,增歲幣五萬,遣信孺再往。時吳曦已誅,金人氣頗索,然猶執初議。信孺曰:「本朝謂增幣以為卑屈,況名分、地界哉!且以曲直校之,本朝興兵在去年四月,若移書誘吳曦,則去年三月也,其曲固有在矣。如以強弱言之,若得滁、濠,我亦得泗、漣水;若誇胥浦橋之勝,我亦有鳳凰山之捷;若謂我不能下宿、壽,若圍廬、和、楚,果能下乎?五事已從其三,而猶不我聽,不過再校兵耳!」金人乃曰:「割地之議姑寢,但稱籓不從,當以叔為伯,歲幣外別犒師可也。」信孺固執不許。崇浩遂密與定約,覆命。

朝廷以林拱辰為通謝使,與信孺執國書誓草,及許通謝百萬緡。至汴,崇浩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書來,有誅戮禁錮語,信孺不為動。將命者曰:「此非犒軍可了,別出事目以示之。」信孺曰:「歲幣不可再增,故代以通謝錢。今得此求彼,吾有隕首而已。」會蜀兵入大散關,崇浩益疑之,乃遣信孺還,覆書于張岩曰:「若能稱臣,即以江、淮之間取中為界,欲世為子國,即盡割大江為界,且斬元謀奸臣,函首以獻,及添歲幣五萬兩匹,犒師銀一千萬兩,方可議和好。」信孺還,致其書。韓侂冑問之,信孺言:「敵所欲者五事:一,割江、淮;二、增歲幣;三,索歸正入;四,犒軍銀;五,不敢言。」侂冑固問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師頭耳。」侂冑大怒。

九月,庚戌朔,金左丞相兼都元帥崇浩卒於軍,謚通敏,崇浩與布薩揆、穆延斯圖賚皆金之宿將也,相繼而歿。臨戰易將,兵家所忌,而宋人不知乘,舉朝惴惴,以和議得成為幸,故金人每笑南朝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