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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心理學    P 36


作者:艾里士
頁數:36 / 135
類別:心理

 

性心理學

作者:艾里士
第36,共135。
把各種表現綜合觀察,我們就會很容易明白:為什麼,就大體而言,大家決不能不適當地把淫僻邪孽一類的詞加在它們上面。我們應知性衝動一經開始活躍,而當其時又還不能有什麼體外的對象,這些表現便是極自然的結果了。在同樣的狀態下,人類以下的動物,也會有同樣的結果。人類的青年,在成人以前有這些表現,可以說是和其他動物一樣的自然。

就在成年以後,倘若一個人遇到強烈的性的驅使,而一時尋找正常的對象之舉,又為本人所不願,環境上根本不方便,以至不得不有這一類的表現,也沒有什麼不自然。誠然,話得說到家,當事人,能根據其他更見得高尚的考慮,而剋制其性的行動,便無需採取這一類的表現,這種理智的考慮與自我制裁也是同樣並不違反大自然的。



  
文化程度不同的民族社會對童年與青年期的性現象的態度是大不一樣的,倘若我們把這種不同的態度比較,我們不難取得更深一步的瞭解。我們目前所討論的既然是一個極原始極基本的衝動,而我們所處的又是一個思想複雜、標準凌亂而風習朝夕變化的時代,衝動的古老如彼而環境的飄忽如此,大家又怎能很輕易地下一個「自然」或不自然而「邪僻」的判斷呢?並且這時代只是我們的時代,我們似乎沒有權力為已往或未來的時代說話,西方的社會只是西方的社會,也沒有權力為別的社會說話,又何況西方社會所有的性的觀念原來就染上了許多很不相干的色彩呢?

我們可舉一個例子。我們舉一個在文化的傳統上和我們絶不相干的民族,即大洋洲以北新幾內亞(New Guinea)島上的特羅布里恩德人(Trobriander )。

人類學者對這個民族做過一番很謹嚴的科學記載,例如麥林諾夫斯基的《未開化人的性生活》(sexual Life of Savages)。在特羅布里恩德人的眾島嶼上,兒童所享受的自由與獨立的生活是都寬大的,寬大到包括性現象在內的程度。成人們在性的題目上是沒有隱諱的,父母性交,孩子不妨看見。成人談性的事情,小孩也不妨旁聽,其間可以說毫無禁忌。

不是大人不能禁,而是不想禁。不過成人對於有這種聞見而自身下去依樣學習的兒童,也能特別地看重,認為是操行良善的好孩子。成隊出去捕魚的時節,女孩們總是跟隨父親同去,一到水濱,男子大都把跨下掩蓋陰莖的葉子除掉,所以男體的形態對於這民族的女童或少女,決不會成為一件神秘不測的東西。男女孩很早就從年齡較大的孩子嘴裡得到一些性知識,很早也就能參加各式性的遊戲,這種遊戲一方面也多少可以給他們一些性知識,一方面更讓他們可以滿足一些自然的好奇心,甚至于取得少量的快感。


  

遊戲的玩物,不用說,就是雙方的性器官,而遊戲的工具最普通的是手和口了。女孩大概到了四五歲便參與這種性的遊戲,而真正的性生活也許在六歲與八歲之間便開始了。男孩性生活的開始比較遲總要到十歲與十二歲之間。通常在村莊中心的空場上,男女孩子環立合玩的遊戲往往有濃厚的性的色彩。

成人們認為這種遊戲是很自然的,而無需乎加以斥責或從中干涉。它們也不會發生什麼不健全的結果,甚至于連私生子的問題都沒有。至于何以會沒有,至今是一個謎。這種島民的性的表現無疑是很質樸的,但他們借助于一種頗具詩意的本能來掩飾這種質仆。

麥氏也說過:「他們在遊戲之中的確表示出對於新奇與浪漫的事物有很強的領略與鑒賞的力量。」

性的態度不但因地域的不同與文化程度的參差而有歧異,就在同一地域與文化程度和族類屬性很相近的民族裡, 我們也可以尋找到差別。 米德女士(Margaret Mead)在《長大在新幾內亞中》(Growing up in New Guinea )一書裡,講述到新幾內亞以北阿德瑪羅提群島上的麻奴斯人(Manus )是很講禁慾主義的。在這種島民的心目中,性遭人憎惡,而糞便之類的排泄物是惹人討厭的。

因此,對於性的活動與排泄的行為,總是多方加以抑制與避免。到不能抑制與避免時,也總設法儘量隱諱掩飾。對於兒童,在體格方面固然能盡心教育,但在其他方面卻完全放任,不聞不問。但兒童的性的表現,包括手淫在內,卻極難遇見。

大概是因為時常在成人面前而很少有索然離群的機會的緣故。性能薄弱冷淡的例子似乎很多,已婚的女人大部不承認婚姻生活有什麼快樂,並且多方設法避免性交,男女之間也很少浪漫的情愛的表示,至少在外表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米德女士在另一部書《發育成年在薩摩亞》(Coming of Age in Samoa)裡,又描寫到另一個民族。從前,這個民族和上面兩個民族一樣,也是和西方的傳統文化風馬牛不相及。不過到了近代,因為西方文化的輸入,其原有的文化已呈分崩離析的現象,而一種夾雜拼湊的新文化已經很快地應運而生。與此同時,夾雜拼湊之中,倒也不乏以其原有文化為根基而自然發展的痕跡。

薩摩亞原有的文化裡對於性現象本有種種的禁忌與約束,到了現在這種禁忌與約束已經減少到最低限度,並且對於民族的生活似乎已經發生有益的影響。男女孩彼此迴避的傾向是有的,但並不因為外界有什麼特殊的禁令,而是基于天性的自然及風俗的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