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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蘭克林自傳    P 7


作者:富蘭克林
頁數:7 / 62
類別:傳記

 

富蘭克林自傳

作者:富蘭克林
第7,共62。
我哥哥的友好們在我們的印刷所裡舉行了一次會議,商討在這種情勢下他應採取的行動。有人提議改換報紙名稱就可逃避法令,但是我哥哥認為這樣做有許多麻煩,最後他們決定了一個較好的辦法,在將來報紙採用本傑明·富蘭克林的名義出版。為了避免州議會可能會非難,說他還是通過他的學徒在出版報紙,他們策劃把我舊的師徒合同歸還給我,在背上寫明一切義務完全解除,在必要時我可以拿出來給人看。但是為了保障他對我的服役的權益起見,我得另外簽訂一個新的適用於未完的學徒期限的合同,這個合同將不予公開。

這實在是一個非常淺薄的計謀,但是我們馬上執行了它,這樣這個報紙在我的名義下繼續了幾個月之久。



  
我和我的哥哥之間終於發生了一種新的爭執,我就堅決地維護我的自由,認定他不敢拿出新的合同來。我這樣趁火打劫是不公允的,因此我認為這是我一生中第一個大錯。但是因為他的急躁脾氣常使他對我拳足交加,而當我因此感到憤恨時,我對這一行動的不正直性無動于衷,但是在平時他倒也不是一個性情暴戾的人,可能我當時太無禮貌,太惹人生氣了。

當他知道我將離開他時,他設法使我不能在鎮上的任何一家印刷所裡找到工作,他走遍各印刷所,關照了每一個老闆,因此他們都拒絶給我工作。那時我想到紐約去,因為那裡有一家印刷鋪,並且離開波士頓距離最近。這時我已經把我自己弄成是當地統治集團的眼中釘,我從州議會處理我哥哥案件時所表現的專橫中,想到假如我獃下去,我很可能使自己陷于窘境;同時,由於我對宗教問題的有欠審慎的議論,善男信女們已經把我看作是可怕的異教徒和無神論者了。當我想到這一切時,我倒寧願離開波士頓了。

我既決定了出走,但是因為這時候我父親偏袒我哥哥,我想假如我明目張膽地離開,他們會設法來阻攔我。因此,我的朋友高令斯就替我想了一個小小的妙計。他跟一隻紐約州的帆船的船長講好了讓我搭坐他的船,說我是他的一個年輕友人,由於使一個不正經的女孩子懷了孕,她的朋友們又逼着我娶她,因此我無法公開地出現或上船。這樣我賣掉了我一部分的書籍,拼湊了一點錢,悄悄地上了船,因為是順風,三天後我已經到了紐約,這樣一個僅僅十七歲的男孩子,既不認識當地的任何人,也沒有一封介紹信,口袋裏僅有少量的金錢,到了一個離家几乎三百英里之遙的地方。


  

我對航海的興趣這時候已經消失了,不然現在我倒可以滿足這個志願了。但是,由於我學會了一種手藝,並且我自信是一個很好的技術工人,我去找當地的印刷鋪老闆、年老的威廉·勃拉福,請他收我為夥計。他是賓夕法尼亞的第一個印刷鋪老闆,在喬治·開夫的爭執發生以後喬治·開夫GeorgeKeith(1639•—1716)是英國「教友會」的一個牧師。1684年,他從英國移居美洲,曾在費城當教師,後來在教義上他又與教友會的其他教友發生爭執,自己創立了一個教派,叫做「基督教友會」(ChristianQuakers),又叫做「開夫派」(Keithians),此處所提到的爭執,不知是否指此。

——譯者,他就從那裡搬到紐約來了。他那裡生意不多,人手已經夠了,所以他不能僱用我。但是他說:「我在費城的兒子最近失去了他主要的助手阿克拉·羅斯,他病故了。假如你到那裡去,我相信他可能僱用你。

」費城離紐約有一百英里的路程。但是,我出發了,坐船到安蒲,留下我的箱子和鋪蓋,以後由海道運來。

在橫渡海灣時,我們遇到了狂風,把我們破爛的帆撕成碎片,因此我們無法駛入小河,狂風卻把我們吹到長島去了。在途中,一個喝得爛醉的荷蘭乘客失足墜入海中,當他正往下沉的時候,我伸手入海抓住了他亂蓬蓬的頭髮,把他拉了起來,這樣我們總算又把他放在船上了。掉入水中以後,他清醒了不少,他先從口袋裏拿出一本書來,要我替他去弄乾,然後他睡覺去了。我一看原來是我多年來最心愛的作家班揚的《天路歷程》,荷蘭文版,用上等紙精印,附有銅版插圖,它的印刷裝訂超過我曾經看過的用它本國語印的版本。

後來我發現《天路歷程》已經譯成了歐洲大多數的語言,我想除了《聖經》以外,它比任何其他書籍擁有更廣泛的讀者。據我所知「誠實的約翰」指約翰·班揚(JohnBunyan)。——譯者是把對話混進敘述中的第一個人。這種寫法很使讀者感到興趣,在最動人的部分,讀者宛如身歷其境,親自參加討論。

笛福的《魯濱遜漂流記》和《摩爾·富蘭德爾》、《宗教求愛》、《家庭教師》等都成功地模仿了這種寫法。理查孫在他的《帕米拉》等書中也採用了這種方法。

在靠近長島時,我們發現無法在該地登陸,因為那裡的海灘海浪澎湃,亂石叢生。這樣,雖然船拋了錨,但是船身向着海岸搖擺着。岸上有人來了,對著我們大聲呼喊,我們也向他們呼叫,但是風太大了,浪太響了,我們聽不清對方所說的話,因而無法相互表達自己的意思,岸上有划子,我們做了手勢,呼喊他們用船來接我們,但是他們或者是不懂我們的意思,或者是認為這事根本做不到,他們就走開了。天黑了,我們除了等着風勢減弱以外,別無他法,在這個時候,我和船老闆決定去睡一忽兒,假如還睡得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