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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P 426


作者:沈約
頁數:426 / 526
類別:中國古代史

 

宋書

作者:沈約
第426,共526。
有靦面目,豺狼為性,規牧江都,希廣兵力,天德尚弘,甫申所請,仍謂應住東府,宜為中台,貪冒無厭,人莫與比。雖聖慈全救,每垂容納,而虐戾不悛,奸詖彌甚。受命還鎮,猜怨愈深,忠規正諫,必加鴆毒,諂瀆膚躁,是與比周。又矯稱符敕,設榜開募,事發辭寢,委罪自下。及錄事徐靈壽以常署受坐,將就囚執,舀韓近恭,中護軍遣吏夏嗣伯密相屬請,求寬桎梏。且王僧達臨刑之啟事,高闍即戮之辭,皆稱潛驛往來,遙相要契,醜聲穢問,宣著遐邇,含識能言,孰不憤嘆。又獲吳郡民劉成、豫章民陳談之、建康民陳文紹等並如訴狀,則姦情猜志,歲月增積。

昔周德初升,公旦有流言之釁,魯道方泰,季子斷逵泉之誅。近則淮厲覆車于前,義康襲軌于後,變發柴奇,禍成范、謝,亦皆以義奪親,情為憲屈。況乃上悖天經,下誣政道,結釁於無妄之辰,希幸于文明之日,皇穹所不覆,厚土所不容。夫無禮之誡,臣子所宜服膺;干紀之刑,有國所應慎守。



  
臣等參議,宜下有司,絶誕屬籍,削爵土,收付延尉法獄治罪。諸所連坐,別下考論。伏願遠尋宗周之重,近監興亡之由,割恩棄私,俯順群議,則卜世靈根,于茲克固,鴻勛盛烈,永永無窮。陛下如復隱忍,未垂三思,則覆皇基于七百,擠生民于塗炭。此臣等所以夙夜危懼,不敢避鈇鉞之誅者也。

上不許,有司又固請,乃貶爵為侯,遣令之國。上將誅誕,以義興太守垣閬為兗州刺史,配以羽林禁兵,遣給事中戴明寶隨閬襲誕,使閬以之鎮為名。閬至廣陵,誕未悟也。明寶夜報誕典簽蔣成,使明晨開門為內應。成以告府舍人許宗之,宗之奔入告誕。誕驚起,呼左右及素所畜養數百人,執蔣成,勒兵自衛。明旦將曉,明寶與閬率精兵數百人卒至,天明而門不開,誕已列兵登陴,自在門上斬蔣成,焚兵籍,赦作部徒繫囚,開門遣腹心率壯士擊明寶等,破之。閬即遇害,明寶奔逃,自海陵界得還。


  

上乃遣車騎大將軍沈慶之率大眾討誕。誕焚燒郭邑,驅居民百姓,悉使入城,分遣書檄,要結近遠。時山陽內史梁曠家在廣陵,誕執其妻子,遣使要曠,曠斬使拒之。誕怒,滅其家。誕奉表投之城外,曰:「往年元兇禍逆,陛下入討,臣背凶赴順,可謂常節。及丞相構難,臧、魯協從,朝野恍惚,咸懷憂懼,陛下欲百官羽儀,星馳推奉,臣前後固執。方賜允俞,社稷獲全,是誰之力?陛下接遇慇勤,累加榮寵,驃騎、揚州,旬月移授,恩秩頻加,復賜徐、兗,仰屈皇儲,遠相餞送。臣一遇之感,感此何忘,庶希偕老,永相娛慰。豈謂陛下信用讒言,遂令無名小人來相掩襲,不任枉酷即加誅剪。雀鼠貪生,仰違詔敕。今親勒部曲,鎮捍徐、兗。先經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鋒奮戈,萬沒豈顧,蕩定以期,冀在旦夕。右軍、宣蘭,爰及武昌,皆以無罪,並遇枉酷,臣有何過,復致于此。陛下宮帷之醜,豈可三糹咸。臨紙悲塞,不知所言。」世祖忿誕,左右復心同籍期親並誅之,死者以千數。或有家人已死,方自城內叛出者。

車駕出頓宣武堂,內外纂嚴。慶之進廣陵,誕幢主韓道元來降。豫州刺史宗慤、徐州刺史劉道隆率眾來會。誕中兵參軍柳光宗、參軍何康之、劉元邁、幢主索智朗謀開城北門歸順,未期而康之所鎮隊主石貝子先眾出奔,康之懼事泄,夜與智朗斬關而出。誕禽光宗殺之。光宗,柳元景從弟也。康之母在城內,亦為誕所殺。

誕見眾軍大集,欲棄城北走,留中兵參軍申靈賜居守,自將騎步數百人,親信並隨,聲雲出戰,邪趨海陵道。誕將周豐生馳告慶之,慶之遣龍驤將軍武念追躡。誕行十餘里,眾並不欲去,請誕還城。誕曰:「我還,卿能為我儘力不?」眾皆曰:「願儘力。」左右楊承伯牽誕馬曰:「死生且還保城,欲持此安之?速還尚得入,不然,敗矣。」慶之所遣將戴寶之單騎前至,刺誕殆獲,誕懼,乃馳還。武念去誕遠,未及至,故誕得向城。既至,曰:「城上白鬚,非沈公邪?」左右曰:「申中兵。」誕乃入。以靈賜為驃騎府錄事參軍,王玙之為中軍長史,世子景粹為中軍將軍,州別駕范義為中軍長史,其餘府州文武,皆加秩。

先是,右衛將軍垣護之、左軍將軍崔道固、屯騎校尉龐番虯、太子旅賁中郎將殷孝祖破索虜還,至廣陵,上並使受慶之節度。司州刺史劉季之,誕故佐也,驍果有膂力,梁山之役,又有戰功,增邑五百戶。在州貪殘,司馬翟弘業諫爭甚苦,季之積忿,置毒藥食中殺之。少年時,宗慤共蒱戲,曾手侮加慤,慤深銜恨。至是慤為豫州刺史,都督司州,季之慮慤為禍,乃委官間道欲歸朝廷。會誕反,季之至盱眙,盱眙太守鄭瑗以季之素為誕所遇,疑其同逆,因邀道殺之,送首詣道隆。時誕亦遣間信要季之,及季之首至,沈慶之送以示誕。季之缺齒,垣護之亦缺,誕謂眾曰:「此垣護之頭,非劉季之也。」

太宗初即位,鄭瑗為山陽王休祐驃騎中兵參軍。豫州刺史殷琰與晉安王子勛同逆,休祐遣瑗及左右邢龍符說琰,琰不受。鄭氏,壽陽強族。瑗即使琰鎮軍。子勛責琰舉兵遲晚,琰欲自解釋,乃殺龍符送首,瑗固爭不能得。及壽陽城降,瑗隨輩同出,龍符兄僧愍時在城外,謂瑗構殺龍符,輒殺瑗。即為劉勔所錄,後見原。僧愍尋擊虜于淮西戰死。此四人者,並由橫殺,旋受身禍,論者以為有天道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