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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P 31


作者:李昉
頁數:31 / 471
類別:中國古代史

 

太平廣記 二

作者:李昉
第31,共471。
盧延貴被任命為宣州安仁場官員,在上任的途中遇上了大風,把船停泊在大江裡住了幾天。閒暇無事便登岸散步,不知不覺間走出去很遠。遙望前面大樹底下有一所房子,走近一看,見屋裡有個東西,像人又像野獸,見了人便朝你走來。盧延貴非常害怕,急急忙忙逃走,他卻連連呼籲:「不要害怕,我是個人!」延貴走到他跟前,見他生得高大奇異,裸露着身子,遍身有毛,毛長有好幾寸。他自己說是做買賣的,近幾年行船,走到這裡遇上了大風,全家都沉沒到水裡去了,只剩下自己活着上了岸,天天吃草根,喝山溝裡的水,這才活了下來,過了一年多身上就長出了毛。從那以後便不吃不喝,因為太孤獨而傷心難受,再沒有回到世上去的念頭,就在這個地方安家住了下來,至今已經十多年了。”延貴問他一個人住在這裡,難道沒有虎豹等猛獸來侵害嗎。他答道:「我已經能夠飛上飛下地騰空飛越,虎豹之類對我沒有辦法了。」延貴在那裡獃了很長時間,又問他有沒有需要的東西。他說:「也有。我在溪水裡洗澡的時候,總因為洗完後身上不能很快乾燥而犯愁,如果能有幾尺布做浴巾,那就好了。再有一把小刀,用來採掘藥物,那更好。您能送給我這兩樣東西嗎?」延貴要領他到自己船上去,他說啥也不肯。延貴只好給他送去浴巾和小刀,然後就走了。卸任之後,盧延貴又去找那個人,結果迷失了路,後來沒人再碰見過那個人。

杜魯賓



  
建康人杜魯賓,以賣藥為事。嘗有客自稱豫章人,恆來市藥,未嘗還值,魯賓善待之。一日復至,市藥甚多,曰:「吾欠君藥錢多矣,今更從君求此。吾將還西,天(明抄本天作大)市版木。比及再求,(明抄本求作來)足以並酬君矣。」杜許之。既去,久之乃還,贈杜山桃木十條,委之而去,莫知所之。杜得之,不以介意,轉移親友,所存三條。偶命工人剖之,其中得小鐵杵臼一具,高可五六寸,臼有八足,間作獸頭,製作精巧,不類人力。杜亦凡人,不知所用,竟為人取,今失所在。杜又常治舍,有賣土者,自言金壇縣人,來往甚數,杜亦厚資給之。治舍畢,賣土者將去,留方尺之土曰:「以比為別。」遂去不復來。其土堅致,有異於常。杜置藥肆中,不以為貴。數年,杜之居為火所焚,屋壞土裂。視之,有小赤蛇在其隙中,剖之,蛇縈繞一白石龜,大可三二寸。蛇去龜存,至今寶于杜氏。(出《稽神錄》)

【譯文】

建康有個人叫杜魯賓,以賣藥為業。曾有個顧客自稱是豫章人,常來買藥,沒給過錢,魯賓對他很友善。一天,他又來了,要買很多藥,說:「我欠你的藥錢已經很多了,今天還要從你這裡拿藥。我要回到西邊去,上天蒙許買賣版木。等我再回來時,我就有足夠的錢一起還給你了。」魯賓答應了他。他走了以後,很長時間才回來,送給魯賓十根山桃木,放在地上就走了,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杜魯賓得到這十根山桃木,並沒有放在心上,又轉手給了親友,自己還剩下三根。有一天,他偶而讓工人把山桃木劈開。竟然在裡面得到一套鐵製的小杵臼,杵長約有五六寸。臼的下面有八隻腳,每隔一隻做成獸頭的形狀,做工精巧,好像不是人力所能幹的。杜魯賓也是一個世俗的凡人,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途,後來被別人拿走了,現在已不知道失落在什麼地方。杜魯賓又經常修理房子,有個賣土料的,自己說是金壇縣人,與杜來往很頻繁,杜魯賓也給了他很多錢。房子蓋完了,賣土的要走,他留給杜魯賓一尺見方的一塊白土,說了聲:「以此贈別。」便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這塊白土質地堅硬細密,跟普通的白土不一樣。杜把它放在藥店裡,並不把它當作什麼貴重東西看待。過了幾年,杜魯賓家的房子被火燒了,房屋燒壞了,這塊白土也被燒裂了。仔細一看,在土的裂縫裡有一條紅色小蛇,把土剖開後,發現小蛇纏繞着一隻白色的石頭龜,有二三寸大。蛇沒有了,石龜仍然存在,至今還珍藏在杜氏家裡。

建州狂僧


  

建州有僧不知其名,常如狂人。其所言動,多有徵驗。邵武縣前臨溪,有大磐石,去水猶百步。一日忽以墨畫其石之半,因坐石上,持竿為釣魚之狀。明日山水大發,適至其墨畫而退。癸卯歲。盡砍去臨路樹枝之向南者。人問之,曰:「免礙旗旛。」又曰:「要歸一邊。」及吳師之入,皆行其下。又城外僧寺,大署其壁,某等若干人處書之。及軍至城下,分據僧寺,以為柵所,安置人數,一無所差。其僧竟為軍士所殺。初王氏之季,閩建多難,民不聊生。或問狂僧曰:「時世何時當安?」答曰:「儂去即安矣。」及其既死,閩嶺克平,皆如其言。(出《稽神錄》)

【譯文】

建州有個僧人,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他經常跟瘋子一樣。他說的話,他的行動,多數為後來的事實所驗證。邵武縣城前面靠近一條河,有塊大磐石距離河水有一百步遠,一天,這個僧人忽然用墨水在磐石一半高的地方畫了一道橫線,他則坐在石頭頂上,拿着魚竿做出釣魚的樣子。第二天山洪暴發,河水正好漲到他畫的墨水橫線那裡就退了。癸卯年狂僧將路旁向南伸出的樹枝都砍掉了,人們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免得這些樹枝阻礙旌旗旛仗通過。」又說:「路過這裡時,要靠一邊走。」等到吳國軍隊進入建州時,果然都從被他砍掉樹枝的樹下走過。他還在城外寺廟的牆上,到處寫下「某等若干人住在這裡」的題字。軍隊來城下時,用柵欄將寺廟分成幾部分,安排住人;在這裡安置的人數,與狂僧在牆上題的數字,果然一點兒也不差。後來這個狂僧竟被兵士殺害了。以前,在王氏統治閩地的後期,閩建地區多有災難,民不聊生,有人問狂僧道:「什麼時候局勢能夠安定呢?」他答道:「我死了以後局勢就安定了。」等他死了之後,閩嶺一帶克複平定,都跟他說的一樣。

劉申

有人姓劉,在朱方,不得共語。若與之言,人必遭禍難,或本身死疾。唯一士謂無此理,偶值人有屯塞耳。劉聞之,忻然而往,自說被謗,君能見明。答云:「世人雷同,何足恤。」須臾火發,資畜服玩蕩盡。於是舉世號為鵂鶹。脫遇諸涂,皆閒車走馬,掩目奔避。劉亦杜門自守。歲時一出,則人驚散,過于見鬼。(出《異苑》)

【譯文】

有個人姓劉,住在朱方。他不能跟別人說話,如果跟誰說話,這個人肯定要遭受災禍,或者他本人得病死掉。偏有一個人說斷無這種道理,那是正趕上這個人有厄運堵滯就是了。劉申聽說後,高高興興地去找他,說是自己被別人誹謗,只有您的見解高明。他答道:「世上的人都這個樣,用不着憂慮。」不一會兒便起了火,他的全部積蓄衣物古玩等燒得蕩然無存。從此,舉世都稱劉申為大不吉祥的鵂鶹。人們如果在道上碰見他,都丟下車馬捂起耳朵拚命逃避。劉申自己也關起門來守在家裡。一年之中偶爾出來一次,人們見了立即驚慌逃散,比看見鬼還要害怕。

盧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