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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P 56


作者:吉本
頁數:56 / 319
類別:西洋古代史

 

羅馬帝國興亡史

作者:吉本
第56,共319。
這項法律,雖然也許值得嘉許,但事實上只起了一點揭露公眾苦難的作用,而並未能真正緩解人民的苦難。對那些自己生活美滿,根本不可能發現在一位慷慨大度的帝王的統治之下還存在罪惡或苦難的御用演說家們來說,它至今仍是一件對他們進行有力駁斥的鐵證。2.君士坦丁的反強姦的法律對人性中這個最為可恕的缺點卻顯得略無寬大心懷;因為按該條文對上述罪狀的描述,則不僅限于使用暴力強迫,而連採用溫柔的手段勾引一個25歲以下的未婚婦女離開父母家宅的都應包括在內。“得手的姦污犯將被處以死刑,而且似乎簡單處死還不足以償其辜,他將被或者活活燒死,或者在競技場上讓野獸撕成碎片。那處女如果出面聲稱她是自己願意跟他,那不但不能救下她的情夫,卻只會使得自己遭受和他相同的命運。這當眾進行的酷行將由有罪的或受害的女方的父母執行;如果出於人的仁慈本性使他們不願將這受到傷害的事張揚出去,並於事後雙方正式結為姻親,以輓回他們的家族的榮譽,那他們自己便將受到流放和財產充公的懲罰。奴隷,不論男女,如確犯有強姦或誘姦罪,一律活活燒死,或用另一種奇巧的,由口中灌入若干熔鉛的酷刑處死。
由於這種罪行具有公共性質,甚至對外來遊客也可提出控告。起訴不受罪行發生時間的年代限制,判刑可以延及這種不正常婚姻的無辜的後代。”但是,每當一件罪行引起的恐怖遠不如懲處的酷刑本身的時候,嚴酷的刑法仍不得不對共同的人的感情讓步。這一敕令中的最為無理的部分,後代皇帝一般都予以修改或完全廢除了;甚至君士坦丁自己也常常通過赦免令對他的通令的過于嚴酷之處予以緩解。這真可說是這位皇帝的獨特的幽默,他在制訂一條法令時顯得那麼嚴格,甚至殘酷,而在執行的過程中他又顯得那麼手軟,甚至不惜違法。
不論是在這位皇帝的性格中,還是在他的政府的體制中,几乎再找不到比這更具有決定性意義的缺點了。
323年在君士坦丁和李錫尼之間再次爆發內戰,在經過亞德里亞堡和克里索波利斯戰鬥和李錫尼的死之後,君士坦丁便從此獨攬了帝國的統治大權。


  
基督教的興起第十五章基督教成長的五大原因。適宜于它迅速發展的條件。原始基督教徒的人數和處境。
對於基督教的成長和確立的過程進行一番公正而又合理的探索,可以說是羅馬帝國史至關重要的一個部分。在那個巨大的機體或外遭強敵入侵,或內部緩慢腐敗的情況下,一種純潔、低級的宗教卻于不知不覺中深入人心,在沉靜和隱蔽中逐漸成長,因遭到反對而精力倍增,終於在朱庇特神廟的廢墟上豎起了勝利的十字架的旗幟。基督教的影響也並非僅限于這一時期,或僅限于羅馬帝國的範圍之內。在經過一場長達十三四個世紀的變革之後,這一宗教至今仍為歐洲一些在藝術、學識以及武力方面在人類中較為優越的民族所信奉。由於歐洲人的努力和狂熱,它已經在亞洲、非洲最遙遠的海岸廣泛傳播;並通過他們的殖民地,從加拿大直到智利,在古代人聞所未聞的一個世界中也牢固地建立起來。
但是,這一探索,不論如何有用或有趣,卻伴隨着兩個特殊的困難。教會歷史資料的貧乏和眾多疑點使我們几乎很難驅散籠罩着基督教開創時期的迷霧。偉大的公正原則,又常常迫使我們不得不揭示出一些平庸的福音導師和信徒們的不足徵信的說法;而且對一個不十分留心的旁觀者來說,他們的錯誤似乎已對他們所持的信仰投下了一片陰影。
可是隻要他們不僅想到神的啟示是由何而來,而且想到是對誰作出的時候,那對虔誠基督教徒的攻擊和不信教者的虛假的勝利,便都會立即不復存在了。


  
神學家可以縱情描繪宗教僅披着她的天衣冉冉自天而降的愉快情景。
而史學家所承擔的任務可不那麼輕鬆。他必須揭示出,她在和一個軟弱、墮落的族類一起長時間居住在地球上時,不可避免必將沾染上的錯誤和腐化現象。
我們的好奇心很自然地促使我們要對基督教信仰究竟是通過什麼手段對世上所有已建立的宗教取得如此巨大的勝利的問題作一番研究。對於這個問題,有人可以提出一個十分明顯但又能令人滿意的回答:那就是,這是由於其教義本身具有令人信服的證據,以及它的偉大創造者的支配一切的神力。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真理和理性是很難如此順當便能為人所接受的,而上天的智慧也常常屈尊以人心中的情慾和人類的一般處境,作為執行其旨意的工具,因此我們似乎仍可以帶著必須的恭順,丟開基督教教會何以能迅速發展的第一動因,大膽地問一問其次要原因究竟都有哪些?看來大約有以下五個方面的原因使它處于最有利的地位,給了它極大的幫助:——Ⅰ.基督教徒的一成不變和——如果我們可以大832__膽這樣說的話——毫不容人的狂熱情緒,這種情緒雖確乎出自于猶太教,但已清除掉了那種非但不設法誘導,反而阻礙非猶太教徒接受摩西戒律的狹隘的不友好的精神。
Ⅱ.關於來世生活的教義,這一教義更由於一些能使這一重要真理增加份量和影響的新情況的出現而得到了加強。Ⅲ.一般傳說原始基督教教會具有的神奇力量。
Ⅳ.基督教徒純真、嚴謹的品德。
Ⅴ.基督教世界的內部團結和紀律——它在羅馬帝國的中心逐漸形成一個獨立的日益壯大的國家。
得之於猶太人的基督教徒的頑固的宗教狂熱
Ⅰ.我們前面已經講述了古代世界在宗教問題上的和諧,以及一些彼此極不相同,甚至互相敵對的民族如何也極容易接受,或至少是尊重,彼此不同的迷信方式。只有一個民族拒絶參與全人類的交往。許多世代以來,被視為最下賤的奴隷,在亞述和波斯王朝的統治下痛苦呻吟的猶太人,在繼亞歷山大之後的幾個王朝時期從陰暗之中走了出來;由於他們的人數先在東方,後又在西方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很快便引起了其他民族的好奇和驚愕。他們賴以保持他們的特殊宗教儀式的沉靜、頑劣的脾氣及其不友好態度似乎表明他們是一個特殊的種族,不惜公開承認,或毫不掩飾,他們對人類其餘部分的不可調和的憎恨。不論是安條克的暴力,還是希羅德(舊譯希律王)的計謀,還是鄰近民族的榜樣,都未能說服猶太人把希臘人的典雅的神話和摩西的教義結合起來。
羅馬人根據普遍寬容的原則,保護了一種他們十分厭惡的迷信。
寬厚的奧古斯都曾經客氣地下令要在耶路撒冷的神廟裡為他的繁榮昌盛獻祭;而那些同樣應向卡皮托里亞丘的朱庇特禮拜的亞拉伯罕後代中最卑賤的人們本應是他自己和他的弟兄們憎惡的對象。
然而征服者的溫和態度並不足以壓制下他們的臣民的帶有妒意的偏見,他們看到那些異教的標記不可避免地傳入一個羅馬行省,不免感到十分驚恐和忿慨。卡利古拉要將自己的雕像供入耶路撒冷神廟中的企圖,由於一個對此類偶像崇拜的瀆神行為的恐懼,更甚于對死亡恐懼的民族的一致反對而遭到失敗。他們對於摩西戒律堅信不疑的程度,不次於他們對外來宗教的憎惡。宗教狂熱和虔誠的細流,如逼入一條狹窄的通道,也會猛力奔流,有時甚至被激成一股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