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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P 268


作者:吉本
頁數:268 / 319
類別:西洋古代史

 

羅馬帝國興亡史

作者:吉本
第268,共319。
保加利亞人十分惡毒地祈求伊薩克·安基盧斯長期活下去,因為這是他們的自由和繁榮的最可靠的保證。然而,他們的頭領們卻可以,以同樣的不分青紅皂白的輕蔑,對待這位皇帝的家庭和民族。「在所有希臘人中,」阿桑對他的軍隊說,「同樣的氣候、性格和教育必將結出同樣的果實。看看我的長矛,」這位勇士接著說,「再看看那些隨風飄動的長幡。它們僅僅是顏色不同;它們裡的是同一種絲綢,並由同一個工匠製成;那染成紫色的幡並沒有比和它在一起的其它的幡價值或價格更高之處。」在伊薩克帝國的籠罩下,好幾個爭奪紫袍的人相繼興起又倒下了:一位曾擊退西西里船隊的將軍因皇帝忘恩負義而被逼迫而造反,終至走向毀滅;而皇帝的豪華的好夢卻被陰謀反叛和民眾的暴亂攪擾了。
皇帝出於偶然,或依靠幾個奴僕的功勞逃脫了性命:他最後終於被他的野心勃勃,為了一頂戴不牢靠的王冠,而將親屬、君王和友情的職責全拋向腦後的弟弟推翻。當伊薩克在色雷斯山谷中追逐他的無聊、單調的狩獵之樂時,他的弟弟阿列克塞·安基盧斯卻在軍營中被一致同意推舉,穿上了紫袍:首都和教士團也同意了他們的選擇;這位愛虛榮的國君拋棄了父輩的名字,而改用康納尼家族的高貴的皇族稱號。關於伊薩克的可鄙的性格我已用盡了所有蔑視的言詞,這裡唯一需要補充的一點是,在他8年的統治中,變得更為下流的阿列克塞更得到了他的犯下各種男性罪惡的騙子尤弗西尼的支持。前皇帝最早得到他已被推翻的消息,是他忽然看到那些已不再屬於他的衛兵的敵對態度和對他的追捕:他被他們追着逃跑了50多英里,一直跑到了馬其頓的斯塔古拉;但這位已失去臣民和追隨者的逃犯終於被抓住,帶回到了君士坦丁堡,並被挖去雙眼,關進一座無人的塔中,每日僅能得到一點麵包和水度命。
在這場政變發生時,他被作為帝國的希望加以教養的他的兒子阿列克塞才12歲。篡位者饒他不死,留着他在和平和戰爭期間以顯示自己的威風;但當他的軍隊紮營于海邊的時候,一艘意大利的船隻使這位年輕的王子很容易便逃跑掉;他改扮成一個普通水手,逃過了敵人的搜查,渡過赫勒海峽,在西西里島找到了一個可靠的避難所。在拜過聖徒們的門牆,並請求教皇英諾森三世予以保護之後,阿列克塞接受了羅馬人的國王士瓦本的菲利浦的妻子、他的姐姐艾琳的熱情的邀請。
但是,在他正穿越意大利時他聽說西部騎兵的精華正在威尼斯集中,以求解救聖地;他胸中立即燃起了一綫希望:或者可以利用他們的無敵之劍為他父親奪回皇位。


  
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在耶路撒冷失陷大約1020年之後,法蘭西的貴族聽從第三先知的呼聲,被召來進行聖戰;這第三先知也許不像隱士彼得那樣不顧一切,但卻遠遠沒有聖伯納德的演說家和政治家的才能。巴黎附近的一位沒有文化的牧師,訥伊的富爾克,放棄他在教區的職務,擔當起群眾性的巡迴使者這個更可以自傲的職位。
關於他的聖潔和奇蹟的名聲四處傳頌:他嚴厲而激烈地攻擊當時普遍存在的各種罪惡行為;他在巴黎街頭的佈道演說使得強盜、高利貸者、娼妓,甚至大學裡的學者和學生都紛紛自願入教了。


  
英諾森三世剛一登上聖彼得的寶座,他便在意大利、日耳曼和法蘭西宣告進行新的十字軍東征的必要。巧於辭令的教皇生動地描繪了耶路撒冷的劫難、異教徒的勝利,以及基督教世界的恥辱:他慷慨地提出了贖罪的辦法,所有在巴勒斯坦親自服役1年或找個替身服役2年的人,都可完全赦免一切罪過:在他所有的使節和大吹這神聖法螺的演說者中,訥伊的富爾克吹得最響,成效也最大。那些主要王國的處境使它們對這聖戰的號召十分反感。
皇帝弗裡德里希二世還是個孩子,他的日耳曼王國正有不倫瑞克和士瓦本兩敵對家族,令人難忘的圭爾夫和吉貝林兩派在進行爭奪。法蘭西的菲利浦·奧古斯都已曾發過那危險的誓言但現在卻難以說服他再次發誓;但由於他對美譽懷有不次於對權力所懷的野心,他十分樂意地為保護聖地建立了一個永久性的基金。英格蘭的理查對他第一次的冒險活動帶來的榮耀和苦難都感到已足夠了,他竟然對這位在眾國王面前也毫無愧色的訥伊的富爾克的規勸加以嘲笑。「你勸我,」普蘭塔根特說,“拋棄我的3個愛女,驕傲、貪婪和放縱:我要把它們遺贈給最有資格得到它們的人;把我的驕傲傳給聖殿騎士,我的貪婪傳給基斯陶克斯的僧人,我的放縱傳給高級教士們。
”但是,實際聽從這位佈道者的話的卻只是那些大王侯,那些第二級的親王;其中香檳的伯爵狄奧巴爾德或提鮑特,在這神聖的競賽中跑在最前面。這位勇敢的22歲的青年受到自己家父兄們的榜樣的鼓勵,他父親參加過第二次十字軍東征,他的哥哥帶著耶路撒冷王的稱號死在巴勒斯坦:2200名騎士必須為他這位貴族服役並效忠於他:這些香檳的貴族在戰爭中各方面都出人頭地;而且,提鮑特通過他與那瓦爾的女繼承人的婚姻關係,更能從比利牛斯山的任何一側拉起一支由強悍的加斯科人組成的隊伍。
布盧瓦和夏爾特爾的伯爵路易是他的親密戰友;他像他一樣具有皇族血統,因為這兩位親王同時是法蘭西和英格蘭的國王的侄子。
在一大群效仿他們的狂熱情緒的高級教士和貴族中,我要特別提出蒙莫朗西的馬太的出身和才德;着名的孟福爾的西門,那阿爾比格奧斯的剋星;以及一位勇敢的貴族,香檳的元帥,維勒阿杜安的傑弗雷,他屈尊用當時當地的粗俗語言寫下或口授了對那他作為主要人物之一參加的會議和活動的原始資料。與此同時,娶下提鮑特的姊妹為妻的佛蘭德的鮑德溫伯爵,在布魯日,與他的兄弟亨利以及那個富饒、勤勞的省份的主要的騎士和公民們一同舉起了十字架。他們用馬上比武活動表示了對首領們在教堂發出的誓言的支持:作戰方案經多次集會進行了充分辯論:決定解救出在埃及的巴勒斯坦,這個國家,自薩拉丁死後,几乎已被饑餓和內戰所毀滅了。
但是如此眾多的皇家部隊的命運表明了陸路遠征的艱辛和危險;而如果弗萊明人沿海而居,法蘭西貴族也既無船隻又對航海活動一無所知。他們採取了一個明智的決定,選出包括維勒阿杜安在內的6名代辦或代表,讓他們全權指揮整個聯盟的行動。只有意大利的一些海上小邦擁有運輸這些隨帶武器和馬匹的聖戰勇士們的工具;這6位代表前往威尼斯,請求這個強大的共和國,從敬重神明或實際利益考慮,給與幫助。
在阿提拉入侵意大利時,我曾講到威尼斯人從大陸上已陷落的城市逃跑,以及他們在亞得里亞灣盡頭一連串小島上找到隱蔽處的情況。在這片水域中,他們生活在自由、貧困、勤勞和與世隔絶的環境裡,逐漸聯合成為一個共和國:威尼斯的最早的基礎建立在阿爾托島上;一年一度進行選舉的十二護民官制,被一個永久性的公爵或領主職位所代替。處在兩個帝國的邊沿地帶,威尼斯人熱衷于相信原始的、永恆的獨立。他們依靠刀劍從拉丁人手中獲得的古老的自由,也許可以用筆墨加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