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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P 300


作者:吉本
頁數:300 / 319
類別:西洋古代史

 

羅馬帝國興亡史

作者:吉本
第300,共319。
最初的賜與的確已在大火中化為烏有;但失去的東西又因三位還記得這事情經過的年邁的土耳其禁衛軍的證明而得到補償;他們的可以收買的誓言,在坎特米爾看來,比那一時期所有的歷史一致明確表示同意的意見還更為可靠。
希臘王國在歐洲和亞洲所剩下的零星領土,我將完全交給土耳其軍隊去處理;但這兩個曾在君士坦丁堡統治的最後的王朝的最終滅亡,應作為東部羅馬帝國衰亡的標誌。摩里亞的專制君主姓佩利奧洛格斯的最後活下來的兩位兄弟,德米特裡烏斯和托馬斯,都對君士坦丁皇帝的死和王國的滅亡深感震驚。明知已無力抵抗,他們和一些與他們共命運的出身高貴的希臘人一起,準備一道遠離開奧斯曼的軍事威脅,到意大利去找一個安身之地。獲勝的蘇丹滿足於得到一筆12萬金幣的貢金,使他們最初的一些恐懼思想消除了;而當他的野心全在於歐洲這塊大陸和那裡的一些島嶼上尋找獵物的時候,他完全放任摩里亞勉強生存了7年。但這安靜的7年卻是在陰鬱、不和和痛苦中度過的。
那不斷修復又不斷被摧毀的地峽上的壁壘hexamilion,已不可能長時間由300名意大利弓箭手來守衛:通往科林斯的鑰匙也被抓在土耳其人手中;他們從他們的夏季遠征歸來,帶回了大隊的俘虜和戰利品,而被傷害的希臘人的抱怨聲卻誰聽著也不在意,甚至表示厭惡。那以牧羊和搶劫為生的遊牧民族阿爾巴尼亞人,使這個半島充滿了掠奪和屠殺:這兩位專制君主向近處的一位土耳其將官可恥地祈求危險的援助;而當他平息了叛亂之後,他的教訓便成了他們今後行動的準則。不論是血緣關係還是他們在聖餐禮上和聖壇前反覆發出的誓言,也不論是更強烈的需要的壓力,都不能平息或延緩他們的內部爭吵。他們相互用劍與火摧毀對方的世襲產業;來自西部的救濟和援助全被消耗在國內戰爭之中,他們的力量僅只用於殘酷而隨意的互相處決對方的人犯上。較弱一方的沮喪和報復心使他們求助於他們的最高的主子;到了莊稼成熟的復仇的季節,穆罕默德宣稱他自己是德米特裡烏斯的盟友,率領一支無敵的軍隊進入了摩里亞。在他已攻佔斯巴達之後,這位蘇丹說:“你的力量太弱小,無法控制這個多事的省份;我準備把你的女兒帶到我的床上去,你也可以在安全和榮譽中度過你的餘年了。
”德米特裡烏斯無可奈何地應允了;他獻出了他的女兒和城堡,跟隨着他的國君和兒子來到阿德里安堡,為了讓他維持他自己和他的隨從人員的生活,他得到了色雷斯的一座城及其附近的伊布羅斯島、利姆諾斯島和薩莫色雷斯島。第二年他又有了一個不幸的夥伴,科門努斯家族的最後一員,他在君士坦丁堡被拉丁人攻佔以後曾在黑海邊上建立起一個新帝國。


  
在征服安那托利亞的進程中,穆罕默德帶領一支艦隊和一支軍隊進入了自稱為特雷比藏德的皇帝的大衛的都城;整個商談只用一個簡短而武斷的問題便全包括了,「你是願意交出你的王國以換取你的性命和財產,或者還是寧可同時賠上你的王國、財產和性命?」無能的科門努斯被他自己的恐懼以及他的穆斯林鄰邦作出的榜樣所征服了,那位錫諾普的君主在類似的命令下拱手交出了一座有400門大炮和1萬或12萬名士兵把守的城市。特雷比藏德投降的條款全都一一忠實地履行了,皇帝和他的家人被搬遷到羅馬尼亞的一座城堡裡去;但由於暗中和波斯國王通信的莫須有的嫌疑,大衛和整個科門努斯家族便全成了那位征服者的嫉妒和貪婪的犧牲品。父親的名聲也無法長久保護不幸的德米特裡烏斯免受被放逐和沒收財產的懲罰:他的卑躬屈節態度引起了蘇丹的同情和蔑視;他的追隨者被趕往君士坦丁堡,而他的窮困也因得到一筆5萬阿斯皮爾的年金而得到緩解,這情況一直維持到一身僧侶服裝和一次艱難的死終使佩利奧洛格斯得以解脫掉一個塵世的主宰的覊絆,至于德米特裡烏斯的奴役生活和他兄弟托馬斯的流放生活,哪一種更不光彩,那可很難說了。


  
在摩里亞被征服的時候,那位專制君主帶著幾位一無所有的追隨者先逃到科孚,又從那裡逃到了意大利;他的名字、他的苦難和使徒安德魯的頭使他得到梵蒂岡的禮遇;而由於他僅能從教皇和紅衣主教們那裡得到60金幣的年金,他的苦難生活更是沒頭了。
他的兩個兒子安德魯和馬努埃爾均在意大利接受教育;但其中使敵人感到可鄙,使朋友們感到累贅的老大,由於生活格調低下和娶妻身份不配,而為人所鄙視。
頭銜是他所繼承的一切;而這個頭銜又被他相繼賣給了法蘭西國王和阿拉貢國王。查理八世在他短暫的繁榮時期曾野心勃勃地想把那不勒斯王國併入東部帝國:在一次公共慶祝會上,他自封為奧古斯都,並穿上了紫袍;看到法蘭西騎兵已經臨近,希臘人興高采烈,而奧斯曼人則止不住開始發抖。二兒子馬努埃爾·佩利奧洛格斯動了重遊故國的念頭:他的回歸可能會使土耳其政府高興,也不可能對它構成任何威脅;他得以在君士坦丁堡過着安全而舒適的生活,並有一群體面的基督教徒和穆斯林為他送葬。如果真有一種生性高潔,在處于豢養狀態中便拒絶繁殖後代的動物,那皇家的最後一代便必須算作是更低下的一種了:他接受了慷慨的蘇丹贈送給他的兩個美女,他死後留下的一個兒子,因其所穿土耳其奴僕的服裝,並信奉他們的宗教,而不為人知了。
歐洲的悲傷與恐懼君士坦丁堡的失陷充分顯示出,併進而誇大了它的重要性:尼古拉五世教皇的統治時期不管是多麼的平靜和繁榮,卻因東部帝國的滅亡而失去光彩;拉丁人的悲傷和恐懼重新喚起了或似乎重新喚起了過去的十字軍東征的狂熱情緒。在西部最遙遠的一個國家中,勃艮第的菲利浦公爵在佛蘭德的利斯勒為他的貴族們舉行了一次盛大的宴會,這一盛大酒宴的排場是巧妙地適合他們的口味和脾性安排的。
在宴會進行過程中,一個高大的薩拉遜人牽着一頭假作的大象走進大廳來,大象背上馱着一個城堡:大家看到一位身着宗教象徵的喪服的女人從她的城堡中走出來:她感嘆自己處處受到限制,嗔怪她的衛士們行動太慢:金羊毛的第一報信人走上前來,他手裡拿着一隻活雉鷄,並把它按騎士的習俗獻給了公爵。
在這非同一般的召喚之下,菲利浦,一位英明而年邁的君主,表示要把自己的身體和力量獻給反擊土耳其的神聖戰爭:到會的貴族和騎士們都紛紛效法他的榜樣:他們向上帝、向聖母、向在場的太太們,並向那只雉鷄發誓;而他們發下誓言的狂熱情緒和對他們的誓言普遍表示贊同的歡呼聲的熱烈程度不相上下。
但要想實際行動卻要取決於將來國外可能發生的事件;因而勃艮第公爵,直到他臨終前的12年裡,可能一直處于謹慎的,也許是十分認真的整裝待發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