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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詳解    P 130


作者:莊子
頁數:130 / 161
類別:中國哲學

 

莊子詳解

作者:莊子
第130,共161。
莊子聞之曰:「今人之治其形,理其心,多有似封人之所謂,遁其天,離其性,滅其情,亡其神,以眾為(9)。故鹵莽其性者,欲惡之孽(10),為性萑葦蒹葭(11),始萌以扶吾形,尋擢吾性(12),並潰漏發(13),不擇所出,漂疽疥癰(14),內熱溲膏是也(15)。」

【譯文】



  
長梧地方守護封疆的人對子牢說:「你處理政事不要太粗疏,治理百姓不要太草率。從前我種莊稼,耕地粗疏馬虎,而莊稼收穫時也就用粗疏馬虎的態度來報復我;鋤草也輕率馬虎,而莊稼收穫時也用輕率馬虎的態度來報復我。我來年改變了原有的方式,深深地耕地細細地平整,禾苗繁茂果實纍纍,我一年到頭不愁食品不足。」

莊子聽了後說:「如今人們治理自己的身形,調理自己的心思,許多都像這守護封疆的人所說的情況,逃避自然,背離天性,泯滅真情,喪失精神,這都因為粗疏鹵莽所致。所以對待本性和真情粗疏鹵莽的人,慾念與邪惡的禍根,就像萑葦、蒹葭蔽遮禾黍那樣危害人的本性,開始時似乎還可以用來扶助人的形體,逐漸地就拔除了自己的本性,就像遍體毒瘡一齊潰發,不知選擇什麼地方泄出,毒瘡流濃,內熱遺精就是這樣。」

176講:

柏矩學于老聃(1),曰:「請之天下游(2)。」老聃曰:「已矣!天下猶是也。」又請之,老聃曰:「汝將何始?」曰:「始於齊。」



  
至齊,見辜人焉(3),推而強之(4),解朝服而幕之(5),號天而哭之曰(6):“子乎子乎!天下有大菑(7),子獨先離之(8),曰莫為盜,莫為殺人!榮辱立,然後睹所病;貨財聚,然後睹所爭。今立人之所病,聚人之所爭,窮困人之身使無休時,欲無至此,得乎!

「古之君人者(9),以得為在民,以失為在已;以正為在民,以枉為在己(10);故一形有失其形者(11),退而自責。今則不然。匿為物而愚不識(12),大為難而罪不敢(13),重為任而罰不勝(14),遠其塗而誅不至(15)。民知力竭,則以偽繼之,日出多偽,士民安取不偽!夫力不足則偽,知不足則欺,財不足則盜。盜竊之行,于誰責而可乎?」

【譯文】

柏矩就學于老聃,說:「請求老師同意我到天下去遊歷。」老聃說:「算了,天下就像這裡一樣。」柏矩再次請求,老聃說:「你打算先去哪裡?」柏矩說:「先從齊國開始。」柏矩到了齊國,見到一個處以死刑而拋屍示眾的人,推推屍體把他擺正,再解下朝服覆蓋在屍體上,仰天號陶大哭地訴說:“你呀你呀!天下出現如此大的災禍,偏偏你先碰上了。人們常說不要做強盜,不要殺人!世間一旦有了榮辱的區別,然後各種弊端就顯示出來;財貨日漸聚積,然後各種爭鬥也就表露出來。如今樹立人們所厭惡的弊端,聚積人們所爭奪的財物,貧窮困厄的人疲于奔命便沒有休止之時,想要不出現這樣的遭遇,怎麼可能呢?

「古時候統治百姓的人,把社會清平歸於百姓,把管理不善歸於自己;把正確的做法歸於百姓,把各種過錯歸於自己;所以只要有一個人其身形受到損害,便私下總是責備自己。如今卻不是這樣。隱匿事物的真情卻責備人們不能瞭解,擴大辦事的困難卻歸罪于不敢克服困難,加重承受的負擔卻處罰別人不能勝任,把路途安排得十分遙遠卻譴責人們不能達到。人民耗盡了智慧和力量,就用虛假來繼續應付,天天出現那麼多虛假的事情,百姓怎麼會不弄虛作假!力量不夠便作假,智巧不足就欺詐,財力不濟便行盜。盜竊的行徑,對誰加以責備才合理呢?」

177講:

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1),未嘗不始於是之而卒詘之以非也(2),未知今之所謂是之非五十九非也(3)。萬物有乎生而莫見其根,有乎出而莫見其門。人皆尊其知之所知(4),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後知(5),可不謂大疑乎!已乎已乎!且無所逃,此所謂然與,然乎?

【譯文】

蘧伯玉活了六十歲而六十年來隨年變化與日俱新,何嘗不是年初時認為是對的而年終時又轉過來認為是錯的,不知道現今所認為是對的又不是五十九歲時認為是錯的。萬物有其產生卻看不見它的本根,有其出現卻尋不見它的門徑。人人都尊崇自己的才智所瞭解的知識,卻不懂得憑藉自己才智所不知道而後知道的知識,這能不算是最大的疑惑嗎?算了吧算了吧!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逃避這樣的情況。這就是所謂對嗎,真正的對嗎?

178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