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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註譯    P 214


作者:莊子
頁數:214 / 244
類別:哲學

 

莊子註譯

作者:莊子
第214,共244。
“你孔丘用來說服我的,假如告訴我怪誕離奇的事,那我是不可能知道的;假如告訴我人世間實實在在的事,不過如此而已,都是我所聽聞的事。現在讓我來告訴你人之常情,眼睛想要看到色彩,耳朵想要聽到聲音,嘴巴想要品嘗滋味,志氣想要滿足、充沛。人生在世高夀為一百歲,中壽為八十歲,低壽為六十歲,除掉疾病、死喪、憂患的歲月,其中開口歡笑的時光,一月之中不過四、五天罷了。天與地是無窮盡的,人的死亡卻是有時限的,拿有時限的生命託付給無窮盡的天地之間,迅速地消逝就像是千里良駒從縫隙中驟然馳去一樣。凡是不能夠使自己心境獲得愉快而頤養壽命的人,都不能算是通曉常理的人。
「你孔丘所說的,全都是我想要廢棄的,你趕快離開這裏滾回去,不要再說了!你的那套主張,顛狂失性鑽營奔逐,全都是巧詐、虛偽的東西,不可能用來保全真性,有什麼好談論的呢!」
孔子一再拜謝快步離去,走出帳門登上車子,三次失落拿在手裏的韁繩,眼光失神模糊不清,臉色猶如死灰,低垂著頭靠在車前的橫木上,頹喪地不能大口喘氣。回到魯國東門外,正巧遇上了柳下季。柳下季說:「近來多日不見心裏很不踏實,看看你的車馬好像外出過的樣子,恐怕是前去見到盜蹠了吧?」孔子仰天長歎道:「是的。」柳下季說:「盜蹠莫不是像先前我所說的那樣違背了你的心意吧?」孔子說:「正是這樣。我這樣做真叫做沒有生病而自行扎針一樣,自找苦吃,急急忙忙地跑去撩撥虎頭、編理虎須,幾乎不免被虎口吞掉啊!」
【原文】


  
子張問于滿苟得曰(1):「盍不為行(2)?無行則不信,不信則不任,不任則不利。故觀之名(3),計之利(4),而義真是也(5)。若棄名利,反之於心(6),則夫士之為行,不可一日不為乎!」滿苟得曰:「無恥者富,多信者顯(7)。夫名利之大者,幾在無恥而信。故觀之名,計之利,而信真是也(8)。若棄名利,反之於心,則夫士之為行,抱其天乎(9)!」
子張曰:「昔者桀紂貴為天子,富有天下,今謂臧聚曰(10),汝行如桀紂,則有怍色(11),有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賤也。仲尼、墨翟窮為匹夫(12),今謂宰相曰,子行如仲尼、墨翟,則變容易色稱不足者,士誠貴也。故勢為天子,未必貴也;窮為匹夫,未必賤也;貴賤之分,在行之惡美。」滿苟得曰:「小盜者拘,大盜者為諸侯,諸侯之門,義士存焉。昔者桓公小白殺兄入嫂而管仲為臣(13),田成子常殺君竊國而孔子受幣(14)。論則賤之,行則下之,則是言行之情悖戰於胸中也(15),不亦拂乎(16)!故書曰:孰惡孰美?成者為首,不成者為尾。」
子張曰:「子不為行,即將疏戚無倫(17),貴賤無義,長幼無序;五紀六位(18),將何以為別乎?」滿苟得曰:“堯殺長子,舜流母弟(19),疏戚有倫乎?湯放桀,武王殺紂,貴賤有義乎?王季為適(20),周公殺兄(21),長幼有序乎?儒者偽辭,墨者兼愛,五紀六位將有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