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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    P 221


作者:魏徵
頁數:221 / 330
類別:歷史

 

隋書

作者:魏徵
第221,共330。
上甚善其義,詔弘與姚察、許善心、何妥、虞世基等正定新樂,事在《音律志》。是後議置明堂,詔弘條上故事,議其得失,事在《禮志》。上甚敬重之。
時楊素恃才矜貴,輕侮朝臣,唯見弘未當不改容自肅。素將擊突厥,詣太常與弘言別。弘送素至中門而止,素謂弘曰:「大將出征,故來敘別,何相送之近也?」弘遂揖而退。素笑曰:「奇章公可謂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也。」亦不以屑懷。
尋授大將軍,拜吏部尚書。時高祖又令弘與楊素、蘇威、薛道衡、許善心、虞世基、崔子發等並召諸儒,論新禮降殺輕重。弘所立議,眾咸推服之。仁壽二年,獻皇后崩,三公已下不能定其儀注。楊素謂弘曰:「公舊學,時賢所仰,今日之事,決在於公。」弘了不辭讓,斯須之間,儀注悉備,皆有故實。素嘆曰:「衣冠禮樂,盡在此矣,非吾所及也!」弘以三年之喪,祥禫具有降殺,期服十一月而練者,無所象法,以聞于高祖,高祖納焉。下詔除期練之禮,自弘始也。弘在吏部,其選舉先德行而後文才,務在審慎。雖致停緩,所有進用,並多稱職。吏部侍郎高孝基,鑒賞機晤,清慎絶倫,然爽俊有餘,跡似輕薄,時宰多以此疑之。唯弘深識其真,推心委任。隋之選舉,于斯為最。時論彌服弘識度之遠。
煬帝之在東宮也,數有詩書遺弘,弘亦有答。及嗣位之後,嘗賜弘詩曰:「晉家山吏部,魏世盧尚書,莫言先哲異,奇才並佐余。學行敦時俗,道素乃沖虛,納言雲閣上,禮儀皇運初。彞倫欣有敘,垂拱事端居。」其同被賜詩者,至于文詞讚揚,無如弘美。大業二年,進位上大將軍。三年,改為右光祿大夫。從拜恆岳,壇場珪幣,墠畤牲牢,並弘所定。還下太行,煬帝嘗引入內帳,對皇后賜以同席飲食。其禮遇親重如此。弘謂其諸子曰:「吾受非常之遇,荷恩深重。汝等子孫,宜以誠敬自立,以答恩遇之隆也。」六年,從幸江都。其年十一月,卒於江都郡,時年六十六。帝傷惜之,贈甚厚。歸葬安定,贈開府儀同三司、光祿大夫、文安侯,謚曰憲。


  
弘榮寵當世,而車服卑儉,事上盡禮,待下以仁,訥於言而敏於行。上嘗令其宣敕,弘至階下,不能言,退還拜謝,云:「並忘之。」上曰:「傳語小辯,故非宰臣任也。」愈稱其質直。大業之世,委遇彌隆。性寬厚,篤志于學,雖職務繁雜,書不釋手。隋室舊臣,始終信任,悔吝不及,唯弘一人而已。有弟曰弼,好酒而酗,嘗因醉,射殺弘駕車牛。弘來還宅,其妻迎謂之曰:「叔射殺牛矣。」弘聞之,無所怪問,直答云:「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殺牛,大是異事!」弘曰:「已知之矣。」顏色自若,讀書不輟。其寬和如此。有文集十三卷行于世。
長子方大,亦有學業,官至內史舍人。次子方裕,性凶險無人心,從幸江都,與裴虔通等同謀弒逆,事見《司馬德勘傳》。


  
史臣曰:牛弘篤好墳籍,學優而仕,有淡雅之風,懷曠遠之度,采百王之損益,成一代之典章,漢之叔孫,不能尚也。綢繆省闥,三十餘年,夷險不渝,始終無際。雖開物成務,非其所長,然澄之不清,混之不濁,可謂大雅君子矣。子實不才,崇基不構,干紀犯義,以墜家風,惜哉!
 列傳第十五
   ○宇文慶
宇文慶,字神慶,河南洛陽人也。祖金殿,魏徵南大將軍,仕歷五州刺史、安吉侯。父顯和,夏州刺史。慶沉深有器局,少以聰敏見知。周初,受業東觀,頗涉經史。既而謂人曰:「書足記姓名而已,安能久事筆硯,為腐儒之業!」于時文州民夷相聚為亂,慶應募從征。賊據保岩谷,徑路懸絶,慶束馬而進,襲破之,以功授都督。衛王直之鎮山南也,引為左右。慶善射,有膽氣,好格猛獸,直甚壯之。稍遷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柱國府掾。及誅宇文護,慶有謀焉,進授驃騎大將軍,加開府。後從武帝攻河陰,先登攀堞,與賊短兵接戰,良久,中石乃墜,絶而後蘇。帝勞之曰:「卿之餘勇,可以賈人也。」復從武帝拔晉州。其後齊師大至,慶與宇文憲輕騎而覘,卒與賊相遇,為賊所窘。憲挺身而遁,慶退據汾橋,眾賊爭進,慶引弓射之,所中人馬必倒,賊乃稍卻。及破高緯,拔高壁,克并州,下信都,禽高湝,功並居最。周武帝詔曰:「慶勛庸早著,英望華遠,出內之績,簡在朕心。戎車自西,俱總行陣,東夏蕩定,實有茂功。高位縟禮,宜崇榮冊。」於是進位大將軍,封汝南郡公,邑千六百戶。尋以行軍總管擊延安反胡,平之,拜延州總管。俄轉寧州總管。高祖為丞相,復以行軍總管南征江表。師次白帝,征還,以勞進位上大將軍。高祖與慶有舊,甚見親待,令督丞相軍事,委以心腹。尋加柱國。開皇初,拜左武衛將軍,進位上柱國。數年,出除涼州總管。歲余,征還,不任以職。
初,上潛龍時,嘗從容與慶言及天下事,上謂慶曰:「天元實無積德,視其相貌,壽亦不長。加以法令繁苛,耽恣聲色,以吾觀之,殆將不久。又復諸侯微弱,各令就國,曾無深根固本之計。羽翮既剪,何能及遠哉!尉迥貴戚,早著聲望,國家有釁,必為亂階。然智量庸淺,子弟輕佻,貪而少惠,終致亡滅。司馬消難反覆之虜,亦非池內之物,變成俄頃,但輕薄無謀,未能為害,不過自竄江南耳。庸、蜀險隘,易生艱阻,王謙愚蠢,素無籌略,但恐為人所誤,不足為虞。」未幾,上言皆驗。及此,慶恐上遺忘,不復收用,欲見舊蒙恩顧,具錄前言為表而奏之曰:「臣聞智侔造化,二儀無以隱其靈;明同日月,萬象不能藏其狀。先天弗違,實聖人之體道;未萌見兆,諒達節之神機。伏惟陛下特挺生知,徇齊誕禦,懷五嶽其猶輕,吞八荒而不梗,藴妙見于胸襟,運奇謨于掌握。臣以微賤,早逢天眷,不以庸下,親蒙推赤。所奉成規,纖毫弗舛,尋惟聖慮,妙出蓍龜,驗一人之慶有徵,實天子之言無戲。臣親聞親見,實榮實喜。」上省表大悅,下詔曰:「朕之與公,本來親密,懷抱委曲,無所不盡。話言歲久,尚能記憶,今覽表奏,方悟昔談。何謂此言,遂成實錄。古人之先知禍福,明可信也,朕言之驗,自是偶然。公乃不忘,彌表誠節,深感至意,嘉尚無已。」自是上每加優禮。卒於家。
子靜禮,初為太子千牛備身,尋尚高祖女廣平公主,授儀同,安德縣公,邑千五百戶,後為熊州刺史。先慶卒。
子協,歷武賁郎將、右翊衛將軍,宇文化及之亂遇害。
協弟皛,字婆羅門,大業之世,少養宮中。後為千牛左右,煬帝甚親昵之。每有游宴,皛必侍從,至于出入臥內,伺察六宮,往來不限門禁,其恩幸如此。時人號曰宇文三郎。皛與宮人淫亂,至于妃嬪公主,亦有醜聲。蕭後言于帝,皛聞而懼,數日不敢見。其兄協因奏曰:「皛今已壯,不可在宮掖。」帝曰:「皛安在?」協曰:「在朝堂。」帝不之罪,因召入,待之如初。宇文化及弒逆之際,皛時在玄覽門,覺變,將入奏,為門司所遏,不得時進。會日瞑,宮門閉,退還所守。俄而難作,皛與五十人赴之,為亂兵所害。
   ○李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