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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P 498


作者:李延壽
頁數:498 / 521
類別:歷史

 

北史

作者:李延壽
第498,共521。
大業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明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貢。欲獻良馬,以路險不通。請開山道,修職貢物,煬帝以勞人不許。
嘉良有水闊六七十丈,附國有水闊百餘丈,並南流。用皮為舟而濟。
附國南有薄緣夷,風俗亦同。西有女國。其東北連山綿亙數千里,接于黨項。往往有羌,大小左封、昔衛、葛延、白狗、向人、望族、林台、舂桑、利豆、迷桑、婢藥、大硤、白蘭、北利摸徒、那鄂、當迷、渠步、桑悟、千碉,並在深山窮谷,無大君長。其風俗略同於黨項,或役屬吐谷渾,或附附國。大業中,朝貢。緣西南邊置諸道總管以管之。
稽胡,一曰步落稽,蓋匈奴別種,劉元海五部之苗裔也。或雲山戎赤狄之後。自離石以西,安定以東,方七八百里,居山谷間,種落繁熾。其俗土著,亦知種田,地少桑蠶,多衣麻布。其丈夫衣服及死亡殯葬,與中夏略同;婦人則多貫蜃貝以為耳頸飾。與華人錯居。其渠帥頗識文字,言語類夷狄,因譯乃通。蹲踞無禮,貪而忍害。俗好淫穢,女尤甚,將嫁之夕,方與淫者敘離,夫氏聞之,以多為貴。既嫁,頗亦防閒,有犯奸者,隨事懲罰。又兄弟死者,皆納其妻。雖分統郡縣,列于編戶,然輕其徭賦,有異華人。山谷阻深者,又未盡役屬,而凶悍恃險,數為寇。


  
魏孝昌中,有劉蠡升者,居雲陽谷,自稱天子,立年號,署百官。屬魏氏亂,力不能討。蠡升遂分遣部眾抄掠,汾、晉之間,略無寧歲。神武遷鄴後,始密圖之,乃偽許以女妻蠡升太子。蠡升遂遣子詣鄴,齊神武厚禮之,緩以婚期。蠡升既恃和親,不為之備。魏大統元年三月,齊神武襲之,蠡升率輕騎出外徵兵,為其北部王所殺,送於神武。其眾復立蠡升第三子南海王為主,神武滅之,獲其偽主及弟西海王並皇后、夫人、王公以下四百餘人,歸於鄴。
居河西者,多恃險不賓。時周文方與神武爭衡,未遑經略,乃遣黃門侍郎楊[A181]就安撫之。五年,黑水部眾先叛。七年,別帥夏州刺史劉平伏又據上郡反。自是北山諸部,連歲寇暴。周文前後遣于謹、侯莫陳崇、李弼等相繼討平之。
武成初,延州稽胡郝阿保、狼皮率其種人,附於齊氏。阿保自署丞相,狼皮自署柱國,並與其別部劉桑德共為影響。柱國豆盧寧督諸軍擊破之。二年,狼皮等餘黨復叛,詔大將軍韓果討破之。


  
保定中,離石生胡數寇汾北,勛州刺史韋孝寬于險要築城,置兵糧,以遏其路。及楊忠與突厥伐齊,稽胡等便懷旅拒,不供糧餼。忠乃詐其酋帥,雲與突厥回兵討之,酋帥等懼,乃相率供饋焉。其後丹州、綏州等部內諸胡,與蒲川別帥郝三郎等又頻年逆命,復詔達奚震、辛威、于寔等前後窮討,散其種落。天和二年,延州總管宇文盛率眾城銀川,稽胡白鬱久同、喬是羅等欲邀襲,盛並討斬之。又破其別帥喬三勿同等。五年,開府劉雄出綏州,巡檢北邊川路。稽胡帥白郎、喬素勿同等度河逆戰,雄復破之。
建德五年,武帝敗齊帥于晉州,乘勝逐北,齊人所棄甲仗,未暇收斂,稽胡乘間竊出,並盜而有之。乃立蠡升孫沒鐸為主,號聖武皇帝,年曰石平。六年,武帝定東夏,將討之,議欲窮其巢穴。齊王憲以為種類既多,又山谷阻絶,王師一舉,未可盡除,且當翦其魁帥,余加慰撫。帝然之,乃以憲為行軍元帥,督行軍總管趙王招、譙王儉、滕王逌等討之。憲軍次馬邑,乃分道俱進。沒鐸遣其黨天柱守河東,又遣其大帥穆支據河西,規欲分守險要,掎角憲軍。憲命譙王儉擊破之,斬獲千餘級。趙王招又擒沒鐸,眾盡降。宣政元年,汾胡帥劉受羅千復反,越王盛督諸軍討禽之。自是寇盜頗息。
論曰:氐、羌、吐谷渾等曰殊俗,別處邊陲,考之前代,屢經叛服,窺覘首鼠,蓋其本性。夫無德則叛,有道則伏,先王所述荒服也。
 列傳第八十五 西域
《夏書》稱:「西戎即序。」班固云:「就而序之,非盛威武致其貢物也。」漢氏初開西域,有三十六國。其後,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護以撫之。王莽篡位 ,西域遂絶。至于後漢班超所通者五十餘國,西至西海,東西萬里,皆來朝貢。復置都護、校尉,以相統攝。其後或絶或通,漢朝以為勞弊中國,其官時置時廢。暨魏、晉之後,互相吞滅,不可復詳記焉。
道武初,經營中原,未暇及于四表。既而西戎之貢不至,有司奏依漢氏故事,請通西域,可以振威德于荒外,又可致奇貨于天府。帝曰:「漢氏不保境安人,乃遠開西域,使海內虛耗,何利之有?今若通之,前弊復加百姓矣!」遂不從。歷明元世,竟不招納。
太延中,魏德益以遠聞,西域龜茲、疏勒、烏孫、悅般、渴槃陀、鄯善、焉耆、車師、粟特諸國王始遣使來獻。太武以西域漢世雖通,有求則卑辭而來,無慾則驕慢王命,此其自知絶遠,大兵不可至故也。若報使往來,終無所益,欲不遣使。有司奏:「九國不憚遐險,遠貢方物,當與其進,安可豫抑後來?」乃從之。於是始遣行人王恩生、許綱等西使。恩生出流沙,為蠕蠕所執,竟不果達。又遣散騎侍郎董琬、高明等多賫錦帛,出鄯善,招撫九國,厚賜之。初,琬等受詔:便道之國,可往赴之。琬過九國,北行至烏孫國。其王得魏賜,拜受甚悅。謂琬等曰:「傳聞破洛那、者舌皆思魏德,欲稱臣致貢,但患其路無由耳。今使君等既到此,可往二國,副其慕仰之誠。」琬於是自向破洛那,遣明使者舌。烏孫王為發導譯,達二國,琬等宣詔慰賜之。已而琬、明東還,烏孫、破洛那之屬遣使與琬俱來貢獻者,十有六國。自後相繼而來,不間于城,國使亦數十輩矣。
初,太武每遣使西域,常詔河西王沮渠牧犍,令護送。至姑臧,牧犍恆發使導路,出於流沙。後使者自西域還至武威,牧犍左右謂使者曰:「我君承蠕蠕吳提妄說,云:『去歲魏天子自來伐我,士馬疫死,大敗而還,我擒其長弟樂平王丕。』我君大喜,宣言國中。又聞吳提遣使告西域諸國:『魏已削弱,今天下唯我為強。若更有魏使,勿復恭奉。』西域諸國,亦有貳。」且牧犍事主,稍以慢墮。使還,具以狀聞。太武遂議討牧犍。涼州既平,鄯善國以為辱亡齒寒,自然之道也。今武威為魏所滅。次及我矣。若通其使人,知我國事,取亡必近;不如絶之,可以支久。乃斷塞行路,西域貢獻,歷年不入。後平鄯善,行人復通。
始,琬等使還京師,具言凡所經見及傳聞傍國,云:西域自漢武時五十餘國,後稍相併,至太延中為十六國。分其地為四域:自蔥嶺以東,流沙以西為一域;蔥嶺以西,海曲以東為一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為一域;兩海之間,水澤以南為一域。內諸小渠長,蓋以百數。其出西域,本有二道,後更為四:出自玉門,度流沙,西行二千里至鄯善,為一道;自玉門度流沙,北行二千二百里至車師,為一道;從莎車西行一百里至蔥嶺,蔥嶺西一千三百里至伽倍,為一道;自莎車西南五百里,蔥嶺西南一千三百里至波路,為一道焉。自琬所不傳而更有朝貢者,紀其名,不能具國俗也。
東西魏時,中國方擾,及于齊、周,不聞有事西域,故二代書並不立記錄。